夏楚庸那副欠揍的表情看的人腿都在發顫,作為當事人,他卻一點都沒有這種感覺。
所有人再次看向了夏皇,而夏皇,表情十分怪異。
看了看下方此時已經嚇得尿褲子的那個自稱自己兒子的家夥,再看看那裡一臉欠揍的夏楚庸,張著嘴,半天愣是沒發出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夏皇迷迷糊糊的來了一句:“床前明月光?”
“嗤~”
樓上,夏楚庸直接笑噴。
如此大不敬,宣安門上的禁軍都快抽刀子了,可是看著夏皇的模樣,終於還是忍了住。
下方,一群朝臣和皇子王公們看著夏楚庸,一時有些猜不透。
城牆城門之上,夏皇老臉一紅,終於回過神來。
雖然只是一眼兩言,可是夏皇已經知道這才是他兒砸!
那氣質,那欠揍,沒跑了!
別人學不來,也不敢學!
他是大炎皇帝,誰能想到,他兒子苦苦尋覓的兒子,會如此之完劣,敢嘲笑他這個老子!
只怕下邊那個假貨做夢都沒想到那個失蹤了二十二年的大皇子夏楚,在夏皇眼中是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早熟且混帳的東西。
而且,有些太過早熟了。
一歲能走能跑能說話,兩歲就識得數千文字,並且開始閱讀各種書籍。
三歲,定下了兵敗挺近蜀州的重大戰略方針,奠定了大炎之國運!
夏皇每次和自己大兒子在一起時候,就很有壓力,壓得他想揍人。
此時,壓力再次回來了。
壓著那種羞憤,城上,夏皇再次開口:“你安排的?”
“不是啊!應該是這貨聽說我二十年前就失蹤了,以為可以趁機攀龍附鳳,自己搞出來了這種事情吧?”
夏皇又問:“不是康維?”
“他敢?”夏楚庸失笑道:“您現在才四十有三,正是壯年,雖然面相老了一點,可是再活三五十年完全沒問題。大炎徹底平定,又皆是您一點一滴平下來的,威嚴如天,康維不要命,他家人還要命呢,他敢欺君?”
聽著二人的對話,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夏楚庸。
這位,不會才是那位大皇子吧?
嘶~!
莫名其妙的,有一種透心涼的恐懼感。
天下酒棧在大炎國那是排的上號的商家,一直以來都以為這是其他皇子的產業呢,結果竟然是大皇子的產業?
而擁有這樣的產業,甚至京城總樓蓋了八層,大皇子明顯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只要略施手段,想要面見聖彥並不難,可是卻一直隱忍至此,這……
何其恐怖!
這位大皇子,實在讓人看不透!
emmmm……
確定不是神經病?
“你這是?為這個混帳求情?”
“不算吧,”夏楚庸想了一下搖頭道:“康維隨頗有才華,為人正直,是個人才,可用,可是終究做錯了事。只是我畢竟是大炎國的皇子,怎麽說也要為大炎著想,這種人才死了可惜。”
“不過錦衣衛……錦繡衙這東西是陰暗的,康維明顯不適合,去南邊亳州吧,我不是那裡還有一塊封地嗎,讓他去給我治理封地去,這才是人盡其才。”
夏皇冷笑連連:“你還知道你是大炎皇子?朕苦尋你二十多年,你就每日在那裡看朕的笑話?!”
“溫柔鄉,英雄塚,您是一代英豪,不該因為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而被限制在一地,
只有這樣,您的目光才會看向那星辰大海。享福這種事,交給孩子們就好了嘛。” 所有人震驚,
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
享受這種事說的如此大義凜然,也是頭一個啊!
夏皇臉色再次黑了,看著夏楚庸,冷哼道:“站的那麽高,舒服?”
夏楚庸:……
無奈的關上窗戶,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對方還是自己老爹。
噔噔噔的一溜煙跑下酒樓。
在所有人張著嘴瞪著眼不可思議的讓出一條路的情況下,跑到了宣安門。
“兒臣夏楚庸!”
“叩見父皇,父皇萬歲!”
問題,出在了這裡!
一個自稱夏楚,一個自稱夏楚庸。
夏楚,大炎大皇子,安懷王,字子楚。
可這貨竟然還有少有人知的小名,叫夏楚庸!而當年江州之變,夏楚庸母親蘇玲瓏與一眾丫鬟仆人便已經離世,此時知道的人不足一掌之數。
“跪著!”
看著眼前這個逆子,夏皇一甩袖子就朝著皇城內而去。
看著夏皇遠去,夏楚庸看向了康維:“去給本王取蒲團來。”
康維:“喏!”
慶幸躲過一劫,被夏楚庸救下的康維直接化身狗腿。
“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對了,把這個冒牌貨抓起來,好好查一查,看看誰在後邊搗鬼,具體如何處置,父皇消了氣想起這事兒之後必有安排。”
眾臣:……
眾皇子王公:……
左相張了張嘴,有些做夢一樣的開口道:“殿下?”
“怎?”
“額,殿下千金之軀,我等……”
“不用求情,我來京城已經三年,未去面見父皇,惹父皇擔心,當跪三日,以贖不孝之罪。”
一句話,眾臣閉嘴。
雖然頭一次見,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種壓力。
“去吧,莫要讓父皇久等。”
“喏!”
眾臣離去。
幾個皇子和公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留了下來,朝會之事,輪不到他們說話,他們還沒有參加政務的權力。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一個弟弟,十三個妹妹,老夏這些年沒少操勞!
最大的夏修,二皇子,如今虛歲二十一,其實都二十二了。
最小的夏么兒,兩歲,剛剛會說話。
正尷尬呢,夏么兒沒心沒肺開口道:“你是大鍋鍋?”
“呐,必須滴。”
“鍋鍋好漂亮。”
捏著下丫頭的臉蛋,夏楚庸笑道:“鍋鍋這叫帥,來,鍋鍋抱抱。”
“恩恩,鍋鍋好帥!”
半分鍾後,在夏楚庸一顆糖的哄騙下,小丫頭徹底喜歡上了一個新哥哥。
“子修, 見過皇兄。”
終於,夏修開口了。
這個皇兄,行為灑脫,可是卻又讓人看不透,壓力很大。
“嗯,”夏楚庸點頭,看著在夏楚庸開口之後對自己行禮的一群弟弟妹妹,笑道:“老二留下,其他的都回各自的府邸或宮裡吧,身位皇子公主之尊,不好隨意拋頭露面。”
“是!”
老大發話,弟弟妹妹雖然心裡不爽這種命令式的語氣,可是在這個長兄如父的世界,卻只能乖乖聽話,一行人開府的回府,沒開府的回宮。
偌大宣安門,一時隻留下了兩個大炎國最尊貴的皇子。
百姓已經陸續被驅離,原地夏楚庸跪著,夏修站著尷尬,最終也跪到了一邊。
“你生下的那年是冬季啊,母親懷了整整十二個月,我是第一個抱著你的人,產婆不算。”
沒由來,夏楚庸開口這麽一句。
“父皇正在外邊被人攆著跑,三個月後才得到你出生的信息,那已經是第二年了。”
“後江州大變,父皇丟了兩個兒子,一個是我,一個是你,你是被我派人送到蜀州的。”
兩句話,夏修心中翻江倒海!
他!
從未聽說過這些!
“你我一母所生。”
“什麽!!!”
“你去蜀州時候兩三歲左右,沒記事,手臂上有一排紋身,我親手紋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皆用特殊簡體字,你的名字由此而來,我起的。”
夏修,
手在抖。
張著嘴,
無聲。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