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的住所,是一片類似軍事要塞的建築。
高牆深垣,四面設有哨樓。
大門上,掛有一塊牌匾,上書“清源妙道府”五字。
整個府外,每隔一段距離,便有手持兵器的衛兵守護,沒有留下任何監控死角。
從大門進得府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校場。
大約一千多名身穿短裝的軍士,正在校場上演練,發出陣陣呼喝之聲。
唐睿從看見楊戩府邸時,很是意外。
等進了府,看見將士操練,便直接蒙圈。
仙家洞府,即使不是世外桃源,應當也不流凡俗。
可楊戩這清源妙道府,怎麽看,怎麽都像凡間的軍營。
“嗯,最多算神話級軍營。”
唐睿眼神掃過用戊土神沙鋪墊的校場,在心中加了一句。
“楊戩,這就是你封神之後,在各地招攬的一千二百草頭神?”
袁洪倒沒驚訝,反而饒有興致的問楊戩道。
所謂草頭神,便是沒有經過天庭冊封,但又確實受當地百姓信奉,向善助人的神靈。
天庭對於神靈的冊封,有一套嚴整的規程和數量限制。
草頭神因為各種原因,沒有位置能補。
各天的山郡水侯,便會給有功的草頭神一道符詔,算他們自己招募的雜流小吏。
用唐睿前世的話講,就是臨時工。
雖然沒有正規的天庭編織,但也不算淫祀邪靈。
“不錯,都是些勤勤懇懇,又頗有戰力的神靈。放在各天做雜流小神,浪費了他們的能力,我便招來府中。”楊戩道。
“原來這些將士,就是楊戩麾下的一千二百草頭神!”
唐睿聽袁洪和楊戩的談話,方才恍然大悟。
“不過一千二百之數,已是西遊時的老黃歷了。如今我麾下有草頭神三萬六千名,不過大部分都派去天外天,留在府中這些人,都是受傷回來修養的。”
楊戩接著對袁洪道。
對楊戩麾下草頭神數量的膨脹,唐睿能理解。
西遊距離現在,有將近十萬年。
十萬年時間,楊戩軍團的規模才擴展了三十倍,已經很克制了。
畢竟三十三天何其廣袤,單隻一個元洞天,唐睿至今都不知道有多大。
不入天庭序列的草頭神,不知道有多少。
他更在意的,是楊戩嘴裡的天外天。
這是唐睿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卻讓他莫名心中一動。
“真君,不知您說的天外天,到底是何處?為什麽您把麾下的草頭神全派去,而且還會受傷?”唐睿恭敬問道。
雖然接觸不久,不過楊戩的風度言談都表明,他是個平易近人,修養極佳的人。
所以唐睿才敢開口詢問,不怕觸怒楊戩。
“你才煉氣化神境,不需要知曉。等煉虛合道境後,昭鳴峰自會告知你。”
楊戩沒有回答唐睿,而是接著問道:“對了,你說你來自元洞天昭鳴峰,如今那裡的峰主,還是羅真嗎?”
楊戩認識羅真!?
唐睿經楊戩詢問,才恍然想起,羅真乃青華宮太乙救苦天尊,也就是太乙真人座下二代弟子。
論起輩分,還是楊戩的師侄。
唐睿立刻回答道:“現在還是羅峰主執掌昭鳴峰。”
“他在昭鳴峰做的如何,沒有惹出什麽事端吧?”
三人一邊走過校場,楊戩一邊詢問。
呃,要不要把羅真假公濟濫用職權,三番四次坑我的事,向楊戩打小報告呢?
唐睿內心掙扎了一下,終究還是念著羅真的好,搖搖頭道:“羅峰主做事十分勤懇,元洞天昭鳴峰在他治理下,可謂欣欣向榮。
”“如此便好,看來兩千多年過去,他確實改過不少。”楊戩露出欣慰之色。
唐睿立刻從楊戩話裡聽出蹊蹺,好奇心頓時大盛。
難道羅真在元洞天當峰主,另有內情!?
“阿嚏,阿嚏!”
元洞天昭鳴峰峰主府,正自閱讀莊小寶傳訊的羅真,猛然打了兩個噴嚏。
羅真:“ ”
“我都真仙境了,還能得風寒?”
揉著鼻子,羅真有些疑惑。
清源妙道府這邊。
唐睿終究還是沒敢問羅真之事,跟在楊戩和袁洪身後,來到位於府中正殿,楊戩住所。
說是正殿,唐睿看著,倒更像一座白超大的虎節堂。
殿內裝飾簡單粗獷,一切以實用為主。
除開殿上正座,有一道十二開的降龍伏虎斬妖圖屏風做裝飾。
左右兩列十幾個座位,只是簡單的一桌一榻。
不過每個座位後,都擺著一個兵器架。
“我吃住一向簡單,這大殿既是議事之地,又是會客之處。”
楊戩帶著唐睿和袁洪穿過正堂,經過一片花園,便來到會客廳。
分主次坐下,又喚來一個草頭神端上茶水,方才開口問袁洪道:“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二郎!二郎!我知道,袁洪是來找你打架的!”
袁洪還未答話,趴在他腳邊的嘯天犬便激動的跳起來,衝著楊戩高聲道。
楊戩聞言,笑道:“果真像嘯天犬說的, 你是來尋我打架?”
袁洪點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找你打架不是為了別的。只為了在教授這小子**玄功前,給他先上一課。”
楊戩聞言,點點頭道:“我知曉你的意思,確實應當如此,好吧,我答應你。”
袁洪有些意外道:“我還以為你多少要端些架子,畢竟咱們兩個,可是老仇人。”
楊戩笑著搖搖頭道:“當年上封神榜的是你,我又何來怨氣?天庭同殿為神十幾萬年,我可曾尋過你麻煩?倒是你,背地裡說了我不少壞話吧。”
袁洪罕見的露出尷尬之色:“原來你都知曉。你乃天庭三大真君之一,想要懲戒我,很容易辦到,為何不做?”
“你心有怨氣,抱怨幾句又能如何?不過今日你既然前來,我還妖多說兩句,願不願聽隨你。作為天庭正神,你最好不要對天庭有太多怨氣,聽調不聽宣這種事,我能行,你別做。還有涉及女媧娘娘的醉話,最好也少言。”楊戩渾不在意,反而勸袁洪道。
袁洪聽到楊戩這一番話,沉默片刻,起身衝楊戩拱手道:“楊戩,我確實不如你,甚多。”
“咦,你竟然聽進去了,我還以為你會冷言敷衍呢。”這回輪到楊戩有些意外。
袁洪看了唐睿一眼。
如若沒有中皇山之事,他或許真會如楊戩所說那樣。
但如今,袁洪已經揮去心頭的魔障,認清了現實和自己。
“有意思,看來袁洪能看破心頭怨懟,和這唐睿關系甚大。”
楊戩把袁洪的表現盡收眼底,對唐睿不由起了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