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鳶站著獨尊山的半山腰處,眺望島外。
時而濃鬱,時而稀薄的霧氣之中,隱約看到艘帆船的模糊輪廓。
“終於要來了。”古鳶蒼白的臉龐,浮現會心的笑意。
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整整等了七年!
“今晚可是有大機遇,如若能得到獨尊山上的奇書。假以時日,我定能肆意縱橫這個武俠世界。”古鳶心中暗忖。
他前世甚愛武俠小說,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成為一名穿越客,闖南走北,快意恩仇。
在一次熬夜看書時,古鳶忽的感覺視線模糊,全身乏力,沒過多久就昏了過去。
待醒來時,他已經穿越了。
這一世,他成為一名華夏富商的嫡子,名字與前世相同。
由於原主當時出了意外,頭部撞擊到石柱之上。古鳶就借此緣由,打著失憶的幌子,來掩飾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雖說,自己的做事風格跟原主的行事態度格格不入。不過,好在都糊弄過去了。
他所穿越的這個武俠世界,是一本自己正在追讀的武俠小說。
原著是一本武俠小說,但並非是純武俠,有些其他的元素。
可書還沒有看完,人卻穿越了。
自己所了解的前段劇情發展,成了自身最大的仗倚。
他雖說已經看完原著的一半,但一目十行的閱讀毛病,讓他無法到達熟知劇情的地步。
並且,記憶裡存留的,只有原著中發生的大事件和較為有趣的劇情。
不過,古鳶沒有任何氣餒,這未知的劇情發展才有意思呢。
又看了一會兒,見帆船已有靠岸的兆頭。古鳶一甩長袖,緩緩開口:“東西備好了嗎?”
他來時,雨勢正起,自然有撐油傘的傭人。
“按照少爺的吩咐,我們的船支已經停靠在千芳島後岸,那裡有一片長勢喜人的長青竹,正好擋住船支。”傭人恭敬回道。
“很好。”古鳶點點頭,伸出手來,雙目微垂。
淅淅瀝瀝的小雨,滋潤肥沃的大地。
“回去吧,雨用不了多久就會停下。”古鳶收回手來,轉身說道:“到那時,把事先備好的美酒拿出,按我先前的吩咐去做。”
“是,少爺!”
……
帆船並未靠岸,間隔千芳島一段距離之後,就緩慢掉頭,拋下船錨。
船支兩側,皆有用鐵鏈栓住的小船。
一眾武士,紛紛跳到小船上,向千芳島劃去。
雨勢稍緩,天際上的烏雲卻不安寧,仍翻湧不息,雷音依舊。
似乎在預兆著,有一場真正的大雨即將……來臨……
……
夜色已深,獨尊山頂的寺廟裡的僧人也都歇息。
唯獨主持世安大師,不曾休憩。
布置簡易的房間內,世安傍燈前,渾濁的雙目依靠燭火,諦視線裝書本上的字符。
“我已遁入空門十余年,期間,不曾過問江湖之事。為何,現在還做不到靜下心來。”世安口中喃喃。
“莫非,是我執念太深?出於目使然,才讓我無法靜下心來嗎?”他心中反問。
他面前的書,正是世人傳頌的奇書!
亦是他恩師彌留之際,贈與他。
當初,他恩師參透兩本奇書,實力絕倫。
任由江湖何等英豪,門派天才,與之相比,皆黯然失色。
世安至今還曾記得師傅臨行前的叮囑——‘奇書之所以被稱為奇書,
其根本是,習得者,武藝超群,內力更是深不可測。 可書中所真正闡述的綱要,並非表面的武技和養氣要領,這點還需你自行領悟。
武技異水同源,任由他有千般變化,萬種套路,終究萬變不離其宗。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習武者,爭強好勝。為師所習這二本奇書後,戰千萬人,萬一敗績,所習之術,自然被習武者推崇。
但習奇書,需靜下心來,若刻意為之,任其天賦異稟,也無法參透其中真諦。’
收拾了零碎的心緒,世安起身來到窗前。他推開窗樞,雨後的涼爽夜風,撲面而來。
就在這時,世安的瞳孔刹那間變成針尖大小!
寺廟坐落獨尊山頂,世安的禪房位於寺院後方。一開窗戶,即可鳥瞰整個千芳島。
只見,山下火焰滔天,聚居的竹樓多半被燒毀,逃竄的身影更是不計其數。
“好大的火勢。 ”世安眉頭微皺,“莫非是山下居民打翻燈油,故此引起火勢?”
細想片刻後,他又否認這個想法。千方島氣候潮濕,更何況雨勢剛停。
“即便失火,也不可能每家每戶都失火了吧?”世安心中愈發不安。
身形一動,身體再顯時,他已至房門處。
世安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回首一睹,瞧見奇書正躺在燭火旁的桌子上。
“先把奇書放置好,再去山下救火也不遲。”他又折返桌前,拿起奇書,放到桌後擺滿佛經的架幾案上。
……
一個武士,身手矯健的竄到竹樓上,他俯身窗沿下,附耳於竹牆上。
聞聲片刻後,大致判斷竹樓內幾人,位置何處後,當即一個虎跳,鑽入窗中,躍到屋內。
緊接著,隻聞幾聲慘叫和燭台打翻聲,他便離開竹樓,奔向下一個竹樓。
有些睡眠淺薄的居民,聽到慘叫聲,連忙出屋查視。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記斬擊,人首分離。
每個武士都在做同樣的事情。
他們的情緒中摻雜著憤怒、不甘和羞愧。
在這些毫不相乾的人身上,揮砍利刃,肆意發泄。
“是倭寇,是倭寇!”一個逃竄的居民大聲喊到:“倭寇來了!倭寇來了!”
“倭寇來襲,世安大師怎麽還不派遣弟子前來啊?”
“對啊,我們今年的供奉可是一分不少啊!”
島中居民的高喊聲,吸引了武士的注意力,本可以苟延殘喘片刻,但現在……就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