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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宵雪霽》第3章 出劍
  古冬生的對面,一身黑衣,手握長刀的男人,名叫馬速。

  他原本是一家鏢局的鏢師,後來因為走鏢的時候受了傷,才來到秦城附近混跡,臉上那道狹長的刀疤,便是當年受傷時留下的。

  馬速看了看對面的古冬生,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火嘟嘟的!

  心裡暗暗想到:要不是因為自己最近實在是缺錢,為了那十兩黃金。自己絕對不會來這裡,欺負一個孩子。

  也難怪馬速會這麽想,古冬生十五歲的年紀,自小在山腳下長大,夥食自然沒有那麽好,身材看上去甚至比同齡人都偏瘦小一些。而馬速本就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絡腮胡再加上刀疤臉。對比白淨瘦小的古冬生,簡直就是雄獅遇上了白兔。

  “小子,我看你還是自己下去吧,免得我一會兒傷了你!”

  馬速杵著長刀,對著古冬生喊道。

  他這一喊不要緊,台下的觀眾卻也瞬間跟著起哄了起來!

  “瞧不起誰呢你!冬生,給我揍他!”周圍不屑的起哄聲,瞬間激起了台下何凡的怒火,對著台上大聲喊道。

  古冬生當然不會就這樣走下台去,他只是緩緩的抽出手中的鐵劍,劍尖前指,雙眼如鷹般盯著馬速。

  “好!那我就打你下去!”

  馬速見古冬生毫無退意,提起長刀,直奔古冬生而來。

  長刀高舉,直劈古冬生的面部。

  面對馬速的長刀,古冬生雙手握劍,沉肩,上撩。

  砰!

  刀劍相撞,一股巨力傳來,古冬生應聲退了兩步,看了眼自己被震得發麻的雙臂。用力握了握劍柄,再次看向馬速。心中暗道:不愧為內功修為接近一境的人,對方的力量要比自己大上不少。這個時候硬拚絕對沒有勝算。

  被古冬生擋下了第一刀,馬速也有些吃驚,不過畢竟是真正在江湖上廝殺過的人,很快第二刀便接踵而至。

  可這一次,他的刀並沒有如願觸碰到古冬生的劍。

  面對馬速的快刀,古冬生以一種近乎詭異的身法躲了過去。

  硬接第一刀之後,古冬生就知道,硬拚自己毫無勝算。所以面對馬速的第二刀,古冬生的選擇很簡單,躲!他相信,這樣的刀,馬速絕對揮不出十刀以上。

  第二刀被躲過之後,馬速有些意外,手腕一抖,又接連辟出三刀,卻都被古冬生巧妙地躲了過去。

  踏雲步,應該是這些天鹿七教給他的最輕松的功夫了。雖然才學了不到兩個月,但是此時施展出來,憑借精妙的走位,古冬生每一次都能恰好避開了馬速的攻擊。

  “小子,你只會像老鼠一樣閃躲嗎?”一連被躲過四刀,馬速的怒火瞬間就衝了上來,“敢不敢像個男人一樣正面剛?”

  “大叔,我還是個孩子!”

  面對馬速的挑釁,古冬生不為所動。在第一被打下擂台之後,鹿七就告訴過他,時刻保持冷靜,不被對手影響,你才能在對決中時刻做出正確的判斷。

  “好,我看你能躲到什麽時候!”

  馬速的刀再次朝著古冬生劈去,但是這一次,他的刀勢明顯沒有了之前的力度,但是攻擊的密度卻比之前更快。

  馬速的想法很簡單,即便你再能躲,擂台就這點地方,打不到你,我就把你趕下去。

  情況也正如馬速料想的那般,面對馬速的快刀,雖然古冬生每次都能巧妙的躲避,但身形同樣是在不停的後退。數個回合之後,古冬生已經退到了擂台邊緣的位置。

  “這次看你還怎麽躲!”

  馬速的臉上漏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便要揮刀再次朝古冬生攻去。

  可是就在他的刀快要落下時,一抹寒光正衝他的手腕刺去,攻敵所必救,若他繼續揮刀,恐怕還沒有碰到古冬生,自己的手就先斷了。情急之下,馬速只能強行改變刀勢,蕩開那抹寒光。

  “呼!”差點被刺中的馬速,長長的舒了口氣。但還未等到他心中的驚悸有所平複,古冬生的長劍便再次襲來,這一次古冬生的目標是他的小腹。見狀,馬速只能提刀再擋。

  令馬速氣憤的是,每次自己剛剛蕩開古冬生的劍,下一劍便會立刻襲來。古冬生的攻擊給馬速的感覺,就像是有兩個人在相互配合,一前一後朝著自己出劍,太快了。

  此時的古冬生,腳下用的依然是踏雲步,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躲避,而是進攻。

  身體前傾,手腕輕點,每一次攻擊被蕩開之後,古冬生便會借力發出下一劍。並且每兩劍攻擊的部位都相去甚遠,若這一劍攻擊的是馬速的左肩,那麽下一劍,便在他的右腹附近。古冬生在盡可能的消耗馬速的精力。

  場上,古冬生從被動挨到到發起反攻,不過瞬息之間;場下,原本以為勝負已分的眾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突然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看到場上的局勢反轉,原本還有些擔心的何凡也是長舒了口氣,低聲說道,“冬生的這一招飄風苦雨竟然這麽強,這小子平時莫不是在讓著我?”

  而在擂台的一側,一直站在那裡觀戰的余順,此時已經緊張地握緊雙拳,舉在胸前,盯著擂台上的場景,他的心裡除了緊張,更多的是興奮。

  一賠十五啊,那可是一賠十五啊!

  此時場邊的眾人也已經回過神來,但是他們絕大多數人的心裡可沒有余順的興奮,只有緊張。

  場上,古冬生一劍逼退馬速之後,手中的劍勢陡變, 雙腳發力,身體高高躍起,全身的真氣全部匯集於劍身之上,直奔馬速斬去。

  孤寒劍訣,地暮天寒。

  雖然古冬生的內力修為不足一境,無法發揮這一招的真正威力。但即便如此,面對這一劍,馬速依然感受到了絕對的壓力。這一劍,竟然讓他從心底感受到了寒意。

  面對這樣的一劍,馬速絲毫不敢輕敵,沒有絲毫的猶豫,雙手握刀,硬接。

  砰!

  馬速的身體被刀身上傳來的巨力擊退了數米之遠,直到自己將長刀插入擂台,才勉強止住了退勢。

  馬速隻覺得自己的胸腔之內,一陣氣血翻湧,一股腥甜之氣上湧,眼看就要破口而出,但卻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看著依然在抖動的刀身,馬速是又羞又怒,他竟然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打傷了。拔出長刀,便要再戰。

  但馬速才剛剛站起身來,古冬生的劍已經到了他的眼前。

  四周一片寂靜,面對古冬生的長劍,馬速閉上雙眼,很不情願的說道,“我輸了!”

  說完,馬速便乾脆轉身走下了擂台。古冬生也收回了自己的長劍,重新背回背上。

  見馬速轉身離去,台下早就亂做了一團,除了寥寥幾人興奮的衝向盤口。更多的是在咒罵和不甘的咆哮聲裡朝外走去。

  場下的一切,古冬生並沒有注意到,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實在是做不到了,剛剛最後一劍,幾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就連面對興奮的跳上來,抱住自己的何凡,除了笑,他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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