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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客棧之無限重生》第3章 上山(2)
  和尚未及反應過來,隻覺臉上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

  迎面一團黑霧逼近,忽高忽低、嗡嗡作響,卻是一團毒蚊子!

  和尚“哎耶”一聲,拿起手中罩袍左抽右擋、囫圇畫圈,直舞得虎虎生風。道士也將拂塵卷成鞭子,抽得獵獵作響。

  奈何這蚊子成群結隊、前赴後繼,如毒霧般把兩人包裹其中。

  道士大聲招呼和尚:“趕緊先把罩袍穿上!”

  原來剛才和尚落水脫了衣裳,現下還沒乾,於是一直光著膀子。這一膀子橫練腱子肉赤條條放在蚊子面前,好似一盤油亮亮的紅燒肉擺在饑餓的人面前。縱然兩人一直抵擋,沒一會兒和尚身上已經黑壓壓爬滿了一片。

  這種山中毒蚊,倘或是個沒功夫的普通人,便是一刻也招架不住,早被吸幹了血,抑或中毒、心力衰竭而死。

  上山的路被毒蚊擋死,兩人無法,隻得向旁躲避,一路橫向飛奔。忽而腳下打滑,卻是接近了一條小溪,地面軟爛陰濕。

  和尚快步趕到溪邊,躺倒在水中,蚊子紛紛掉落。和尚坐起來長舒一口氣,隻覺得口中進水,咂麽了一下滋味兒,肚內登時翻江倒海,食物差點從口鼻中一並湧出。

  “什麽狗屁山泉,腐臭得緊,倒好像死人的血!”和尚說著爬將起來,站立在卵石上卻差點滑倒。

  道士趕了上來,也覺腥臭撲鼻,怕是一灘死水。蚊子紛紛退散,也避開了這條小溪。

  道士心下奇怪,蚊子最愛在臭水邊滋養生長,卻如何避開了。

  再低頭看這條小溪,猩紅一片,上面飄著一層蚊子屍體,是剛從和尚身上掉落的。細瞧這水是活水,竟十分清澈,只不過溪底生了一層毛茸茸的紅蘚和水草,隨著溪水左右搖之。

  道士見了,凝眉說道:“這地方怕是曾經堆疊過屍體,這是少見的胭脂苔和血腥草,民間傳說叫‘死人血’的,要許多的血液和腐爛物質才能滋養出來,我也只在圖譜中見過。”

  和尚還趟在水裡,見蚊子不來,依然脫了衣服,不管不顧撓將起來,撓過的地方出了一道道紅疹子。他上半身已經紅腫不堪,一條胳膊兩個粗,奇癢難耐。

  道士呵到:“不要撓,會喪命的!躺回到水裡去。”

  和尚沒好氣地嚷:“你怎麽沒被叮!老子癢得直想把這層皮脫掉!”說罷依舊撓來撓去。

  道士見他不聽,趁其不備一把將和尚推倒,和尚本就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水裡,仰面朝天。

  “硌死我也!”和尚坐起來撫摩尾椎,這一吵嚷水又進到嘴裡,又苦又臭,一陣惡心之下,將未及消化的穢物嘔了個乾淨。他正待發作,忽然意識到確實不癢了,倒是一離水,又漸漸癢了起來。

  和尚於是平躺在水裡,乖覺不動,只露出五官。

  他跟道士講:“我今晚就睡這兒了,臭便臭,聞久了也不覺得甚麽。你要留便留,不留就自己上山去尋客棧,倘或有心,明日帶點野味草藥來尋我。你若不來救我,我便化作最粗壯的這一根什麽‘胭脂草’,夜夜在你夢裡搖蕩。”

  道士笑道:“你還要野味吃,你可知為什麽蚊子少咬我,正因我守清規戒律,忌辛辣葷腥,常服複方丹藥,體味清淨、如同草木,故而蚊子不咬我。”

  “原來遵守清規戒律,還有防蚊子的功效,罷了,不是來這鳥地方,哪有這麽多鬼蚊子叮我。”和尚嘟囔道。

  “這蚊子的毒液應屬熱毒,

山裡一定能找到相應的解藥,你泡的這條溪便是其中一種。萬物相生相克,遂成系統。這山能滋養這群蚊子,也必然會在附近衍生出另一種能夠克制它的東西。”道士捋著胡子講。  “兀那道士,你有時間講經我沒心情聽,有藥便尋來,我這裡只剩兩隻人手可以食用,又饑又冷,老天不用生萬物,隻生個小雞子喂到我嘴裡,我從此信他。”和尚躺得辛苦,生無可戀講到。

  太陽沉入西山,整個峽谷瞬間入夜。

  和尚看著夜色濃重如同墨染,說:“這下你也走不了了,躺到我身邊,你我二人就和一夜罷,真是腸子也要悔青了,沒事來尋什麽鬼客棧……”

  “我能夜視。”道士講。

  “啥?”和尚納罕道。

  “我們打小隨師傅上山采藥,大部分動物、昆蟲晝伏夜出,更有部分植物夜晚開花生長,只有晚上得見。練就我這一雙眼,只要借著微弱月光,便能看見周邊景物。”道士答。

  “行了,明白了,你自去逃命去吧,留我在這裡喂給蛇蟲鼠蟻。”和尚忿忿說道。

  “我逃到哪裡去?我是要給你找藥去。春社日剛過,春寒仍十分厲害,入夜這山裡冷得很,你又泡在冷水裡,如此外冷內熱一晚上……”道士蹲下身來靠近說到。

  和尚不等他說完打斷道:“你再囉嗦,我怕沒命聽你普及這些養生之道了。”

  “好!貧道就去,你稍安勿躁。”道士說罷起身飄然離去。

  和尚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掏出人手打算吃兩口,卻見兩隻手被泡得腫脹不堪,血管青紫,臭味難當,根本無從下口,氣的和尚將這雙手擲到一旁。

  道士一邊低頭尋找,一邊觀察地勢、用石頭擺放標記,暗夜中一聲聲猿猴啼叫,不知名的鳥“咕咕”作響,聲音悠遠空曠,草叢內時而傳出“撲簌簌”的聲響,不知是何種動物。

  他一路撿拾采摘,不亦樂乎——目光所及,都是尋常山上不易找到的珍奇藥材。忽而抬頭望見山腳下,有幾絲金色花瓣反射著月光,道士驚呼“大葉金花草”,忙尋路下去采摘,這草清熱解毒最是良藥,拿了它便能折返去找和尚了。

  道士一路小跑下山,踩到一坨軟糯的東西,而後腿上吃痛,低頭看去,草窠中盤踞著好大一條長蟲!紅黑相間,短頭赤目。

  道士一驚,伸手捏住蛇的七寸,待蛇松了口,將其脖子捏斷拋在遠處,之後忍痛先去采了金花草,隻覺得手腳逐漸麻木、動彈不得,趕忙將背簍摘下,向最下層翻找來時采摘的“蛇莓“。

  忽然一陣霧氣彌漫上來,原來山谷底部已是霧氣沼沼、朦朧一片。道士吃了蛇莓仍覺得胸悶氣短、四肢麻木,嗅了毒霧隻覺作嘔,忙掉轉頭上山。

  道士一路氣喘籲籲,跑回小溪旁,遠遠望見一隻白虎,月光下毛色銀亮,正在溪邊啃食一隻人手。

  “天爺!這家夥居然命喪虎口!“道士倒吸一口涼氣,將拂塵一卷化作棍棒,運功上前衝到老虎背後,跳將起來就要打下。

  忽然一個光頭從前方探出,可不就是山鬼僧!

  道士一時收不住棍棒,眼看就要打下去,忽而虎口一陣麻木,拂塵被振落。

  他的拂塵柄乃是精鐵煉就,與不知是何暗器相撞,發出清脆的金石之聲。

  白虎聽到聲響好奇回頭來看,銀盤大臉,杏眼圓睜,伸出舌頭舔舐著嘴唇,好似一隻大貓。

  道士後退兩步,望見白虎背後盤坐兩人,一人是山鬼僧,另一人卻是個清俊少年。

  那虎體格甚是龐大,竟將他二人擋了個嚴實。

  和尚看到道士起身跑過來相迎,他生龍活虎、身上紅腫竟已好了大半。

  和尚說:“你回來了!要說咱倆的運氣真是好,你知道那邊坐著的是誰——他正是西山客棧的店家!領著白虎坐騎找到了我,還為我塗抹了膏藥,你看我的傷,已盡數好了!”

  道士還沒緩過神來。

  少年也走過來,將拂塵拾起還給道士,拱手道:“在下是西山客棧的人, 適才為救自家白虎,出手擊落了道長的拂塵,還望見諒則個。”

  這個少年有濃重的秦地口音,聲音不像年輕人的那般高揚脆亮,反而略顯低沉、中氣十足。

  道士接過拂塵,心中不無警覺的想,這少年不知用何物,竟然反應如此迅速、而又精準地擊落了自己的拂塵。自己在天門派好歹位列第十六,而天門派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名門正派,旗下弟子各個武藝超群,鶴立群雄,如今他卻在這裡吃癟。

  道士想著自己身帶符紙,邪祟不侵,眼前少年若非鬼神,如何孤身出沒於荒山之中,還有白虎坐騎相伴,如此想來,也只能是跟這個“西山客棧”有關了。

  少年見道士不答話,主動抱拳介紹自己:“在下複姓百裡,單名一個昱字,小字曲生,道長可直呼在下小字。”

  “曲生兄弟,這位道長師從天門派,道號‘不慕’,便叫個‘不慕道人’。我這位道士朋友也愛研究些土方子、藥丸子什麽的,你們倆倒可以切磋琢磨一番!”和尚代道士介紹完畢,撫掌而笑。

  道士一時不穩,跌坐倒地。方才中了蛇毒,本應減少活動,盡快將毒血放出。他卻奔走一路,還運氣發功,如今毒液遍布全身,已入腠理。

  和尚與少年急忙上前攙扶查看。黑夜之中,不便觀人形容顏色,少年給道士把了脈,脈象虛浮、跳動緩慢。事不宜遲,少年與和尚將道士扛到白虎背上,那白虎飛奔於山間如履平地,和尚黑暗中無法看路,只能拉著老虎尾巴,於是兩人一虎奔山頂客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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