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鄂霍茨克海海底的X-10實驗順利完成,圓滿成功。沒有人知道希兒如何戰勝了自己,研究員們男男女女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興奮的呐喊著,手舞足蹈著,有的人還因此流下了熱淚。
“做到了!!”現實,培養基裡的希兒開心的伸出自己的雙手,但事與願違,她發現自己的雙手,乃至整個身體,都逐漸開始變得透明。
希兒的眼神失去了高光,她第一次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不知所措。
“這是怎麽回事!”可可利亞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為什麽希兒她的身體會消失?!”
“無法判明……從探測數據來看,實驗體的物質構造正在崩塌……”長發蕾姆樣的女研究員對可可利亞急切的說道,“雖然聽上去像天方夜譚……但,實驗體正在量子化!”
“果然……你的身體還是沒發承受箱子裡的力量……”
精神空間裡,渾身赤裸的黑希兒由後抱住了希兒,和希兒一樣大的胸部緊緊貼著希兒的後背。
“希兒,你很快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外界,希兒的雙眼,突然變得通紅。
“好啦好啦……在消失之前……讓我們最後去見一次姐姐大人吧……”
雙眼通紅的希兒,手上已經拿住了一把巨大的鐮刀——童謠。她打破了一切,衝出了實驗室,衝出了海底。
“對了希兒,馬上就是夏天了,不如我們一起去……一起去看海吧?!”
雙目赤紅的希兒衝出了水面,在身體不斷變得透明的過程中,向著那一個熟悉的方向趕去。
“實驗體已經破壞了外壁,現已逃離實驗室!目標脫離鄂霍次克海水域!正以極高的速度向西南方向前進!那個方向……是可可利亞大人的孤兒院!”
“希兒……究竟想要做什麽?”
可可利亞不清楚希兒此刻的想法,她作為軍人,認為此刻的希兒,很大原因是想要泄憤——因為被實驗所致,身體量子化,這樣一來想要去報復可可利亞而泄憤的話,倒也說得通。可可利亞不明白希兒此時此刻的情況和想法,所以現在,她下了一個有史以來最錯誤的,不知道第幾個決定。
那就是——
“立刻出動戰術機甲部隊!一定要攔住她!”
……
“布洛妮婭覺得,任何一個見過海的人,都會喜歡上它的。”
布洛妮婭的眼角蓄淚,慢悠悠的走進了她和希兒的臥室,井志宇怕她出事,也一邊聽著布洛妮婭的話語,一邊跟了進去。
“包容萬物,養育一切。讓人感到無比的平靜與溫暖。”
而海邊的情況是,一個個的機甲對著希兒開火著,希兒揮舞著童謠與之戰鬥、破壞著。
“可一旦當它守護著的生命遇到了危險……海便會掀起巨浪,展現出強大的力量。”
希兒狠狠一揮童謠,一台機甲就這樣宣告報廢。
“希兒……就像海一樣呢……”
希兒咬著牙防禦住了一個機甲的撞擊,面露難色。
“希兒……不要在意杏的那些話……希兒才不是什麽笨蛋……”布洛妮婭靠著玩具箱,眼淚止不住的流,“布洛妮婭是知道的,希兒內心的強大之處……”
希兒一不留神,被一發炮彈打中,劇烈的爆炸瞬間吞沒了希兒。雙眼赤紅隱隱開始發光的希兒毫發無損的重新出現,她咬緊牙關,揮舞著童謠:“不要……不要妨礙我!!”
機甲應聲爆裂,
所有的機甲,終於被希兒清理乾淨,而希兒,也因為可可利亞的錯誤決定,被耽誤了太久太久的時間。 “因為希兒就像海一樣——有著一顆溫柔而又善良的心呀……”
布洛妮婭靠著玩具箱坐在地上,把頭深深埋進腿間,無力道:“希兒……你在哪裡……”
“別太難過了——”井志宇在對女生方面顯得異常的嘴笨,他只能說出這樣的說詞。還有一個事情井志宇並沒有告訴布洛妮婭,在不久前,井志宇就感應到了一股巨大的崩壞能,崩壞能向著這邊極速前進著,可井志宇沒有說。
“布洛妮婭姐姐!”窗外,希兒終於趕到了這裡,看著窗子裡的布洛妮婭把頭埋在腿間傷心著,希兒多想進去安慰安慰布洛妮婭,多想對她說,我已經來了——
希兒的手,突然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徹底消失了。希兒瞪大了紅瞳,急切的向窗戶撲去——
“不,不要!!!明明……就差一點了……”
希兒的身體消失的越發快速,到希兒穿過窗子的一瞬間,她徹底消失了。最後的一聲布洛妮婭姐姐,還沒有喊完,希兒·芙樂艾,她就徹底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布洛妮……”
希兒的身體變作量子,化為星光點點。布洛妮婭似有所感的抬起頭,回過頭,只有希兒頭上的發卡,伴隨著幾個點點星光,掉落在了地上。布洛妮婭全然不顧腿上,奔跑著,爬著,來到了發卡前,伸出手撿了起來,放到眼前,端詳著。
“這是……”
不論是造型還是那帶著熟悉的芳香,布洛妮婭都能認得出來,這是屬於希兒的發卡。
[不要為了別人而改變什麽……希兒只要繼續做“希兒”就好了……只要在這樣的希兒的身邊……布洛妮婭的心底就會浮現出勇氣與希望……]
布洛妮婭的雙眼,眼淚慢慢流下,越流越多,到最後,她再也繃不住了,抱緊了希兒的發卡,失聲痛哭了起來。
[布洛妮婭想要永遠和希兒在一起……]
井志宇看了看在地上鴨子坐嚎啕大哭的布洛妮婭,什麽都沒說。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崩潰的布洛妮婭。井志宇來到窗前,抓住幾個即將消散的、希兒所化的湛藍色量子,仔細打量著。
“這個是……”
……
希兒·芙樂艾消失了。
接下來的幾天,飯桌上再也沒有了希兒的身影,大家吃飯都默不作聲,餐桌上似乎少了那一份歡快。井志宇象征性的動了兩筷子,等大家都吃完之後,拿著一碗沒有人動過的米飯,夾了些菜,上了樓。
“叩叩叩。”井志宇來到布洛妮婭和希兒的臥室門口,敲了敲門:“布洛妮婭,你的飯來了。我還是老樣子先給你放門口了。”
“嗯。”門那邊,輕輕傳來一聲應答。這低沉而無力的聲音,預示著聲音的主人此時是多麽的憔悴。
“要我說你還是別太傷心了,不要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你會垮掉的。”井志宇勸說道,但他知道布洛妮婭肯定不會聽。
“嗯。”還是那道有氣無力的應答。
井志宇放下了碗筷,轉身輕輕離開。希兒和布洛妮婭的感情井志宇是知道的,希兒的離開對布洛妮婭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希兒已經消失了這麽久,卻沒有人能告訴她希兒究竟在哪裡。
“今天下著雨呢……”來到自己房間,井志宇看了看窗外,輕輕說道。
窗外是瓢潑大雨。布洛妮婭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和希兒的臥室裡,在漆黑的房間,布洛妮婭依靠著房門,淚水伴隨著窗外的雨點一同滴落在地。
布洛妮婭把自己關了這麽多天,今天,就在剛才,她下定決心,要親自去問一問可可利亞本人。
夜晚。
可可利亞的辦公室門突然被敲響,布洛妮婭在門外依靠著房門,機械的敲動著門。
一道炸雷響起,閃電照亮了黑暗的孤兒院。可可利亞打開了門,明亮的燈光照亮了門外布洛妮婭無助的身影。
“可可利亞媽媽……”布洛妮婭開口道。
“布洛妮婭嗎?正好,有些關於實驗的事,現在想要和你說……”
“希兒……希兒……希兒在哪裡……我找不到她……”
“……希兒已經不在這了,她代替你,進行了X-10的實驗,但是,實驗失敗了……”看著布洛妮婭的樣子,本來想繼續隱瞞的可可利亞心一軟,還是告訴了布洛妮婭事實,“她的身體在突破亞原子層級的那一刻被破壞了,她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
“不……不!”布洛妮婭轉過身來,手裡緊緊捏著希兒的發卡,“她還活著……我知道的……希兒還活著!”
“沒錯,她確實還活著,但卻變成了量子態。她已經再也無法觸及到我們,而我們也無法觸及到她了。”可可利亞表面上十分平淡,但內心卻深深的悲痛著,自責著。
“那只要布洛妮婭接受了實驗……就能進入量子層級……就能找到希兒了吧……”布洛妮婭突然說道。
“沒有那種可能,聽我說布洛妮婭,”古井無波的可可利亞在聽到布洛妮婭的話後,一下子變得有些激動,“就連崩壞能適應性比你更強的希兒都沒能成功,我不會再讓實驗繼續了。”
“那希兒怎麽辦?就讓她這麽一個人孤獨的活下去嗎?!”布洛妮婭抬起頭,睜大了雙眼,發問道。
“實驗結束了布洛妮婭!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眼看布洛妮婭的話語指向了可可利亞不敢想象的方向,可可利亞不由自主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好好想想吧!希兒到底是為什麽要參加實驗的!”
布洛妮婭低下了頭,什麽都沒有說,但她立刻從裙底下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把刀抵在了自己雪白的頸部。
“想要布洛妮婭活下去的話……就讓我參加實驗!”
匕首已經在布洛妮婭的玉頸抵出一道傷口,鮮血慢慢的流了出來。“布洛妮婭……”可可利亞要了咬牙,最終她還是不能夠看著布洛妮婭以命相逼,“……好吧……”
“這麽好玩的事,為什麽不叫上我?”也就在這一刻,井志宇從門外走了進來,他一邊說著,一邊來到布洛妮婭身邊,趁其不備奪下了布洛妮婭手中的匕首。
“……井志宇?你多久來的……”布洛妮婭看著井志宇的出現,震驚道。
“從一開始就在……倒是你,布洛妮婭,作為以前部隊裡的烏拉爾銀狼,你竟然沒有發現我就在你身後……看來,希兒的事,給予了你相當大的衝擊……”井志宇把匕首扔到了牆角,對布洛妮婭說道。
“……井志宇?!那……你都聽到了?”可可利亞看著井志宇,問道。
“全都聽到了,”井志宇淡淡地說道,“既然你說希兒她量子化了,到達了所謂的量子層級……我就想了,所謂的量子之海,會不會就是這裡……”
“你要做什麽井志宇!”可可利亞自然想起第一天的時候, 井志宇曾經問過關於量子之海的事情,但那個時候,自己並沒有告訴他。
“我說過的吧,我有我要做的事,”井志宇看了看一旁看著自己的布洛妮婭,又說道,“到達那裡,就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
“你瘋了,你會死掉的!”可可利亞急得都叫了起來,“希兒已經沒有了,布洛妮婭我也同意了她的實驗,你不能夠再去了,我不能再少一個孩子了!”
“……這樣嗎。”
突然冰冷的語氣,讓布洛妮婭和可可利亞不由得再看了一眼井志宇。此時的井志宇低下了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樣啊……你是個很偉大的人呢……不過,這是我最重要的事,誰都不能阻攔……”
“布洛妮婭以死相逼才換來你的首肯,我與你認識沒有那麽久,倒也沒有能夠以死相逼那麽深厚的羈絆……不過呢……”井志宇抬起了頭,雙目藍光漸泛,“我還有一種選擇,就是先殺了這裡所有的孩子,然後再來到這裡,同你談判……”
“你!”可可利亞想不到井志宇竟能夠說出這樣的話,連一旁的布洛妮婭都一臉的難以置信。但隨後,二人被辦公室裡發出的巨大警報聲,吸引了注意,也更加的一臉難以置信。
“WARNING!WARNING!”
“警報,警報,檢測到審判級崩壞獸活動反應,請立刻組織沒有戰鬥力的人員撤離,全體人員二級作戰響應!重複,檢測到審判級崩壞獸活動反應,請立刻組織沒有戰鬥力的人員撤離,全體人員二級作戰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