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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冷漠傳》第7章 黑店
  耶律石甫聞狄軒言論,稍怔一下。隨即恢復淡然點頭:“若是你,這也自然。”言罷抬手揮揮道:“此事需從長計議,現大敵當前多說無益,趕緊往信州去罷!”

  狄軒作個揖,轉身便大步奔去。身後傳來周桐呼聲:“狄公子請留步!幫主留言邀您一敘……”聲音卻並未接近,想必是耶律石率眾人已與他糾纏開來無暇追擊。

  狄軒向北全力奔跑了約一個時辰,估摸著這腳程距離,就算是周桐也追蹤不上了。正巧路邊有條河,便坐下歇息。

  他腦子裡一直在想:“狄湧是我父親確是無疑了。而這耶律石與父親究竟什麽關系?不知他與我母親可曾相識?”

  一想到母親,不禁又想到母親臨終時緊緊握著他的雙手和刑天冷漠,艱難說道:“孩子,牢牢記住,你父遭人嫉恨暗算而亡,仇人名字都刻在面具上……”言未畢便撒手人寰。此場此景每每想起都讓他眼圈一紅,忿恨不已。

  他掏出刑天冷漠,摸著面具不易被察覺的邊緣內側,那刻著幾行小字,第三行便是:“知樞密院事章淳”。心裡想著:“這老狐狸背景極不簡單,身手竟也如此了得,看來正面硬取不可能了,只能暗著來。可惜了之前苦心安排的局。剛能取得信任伺機下手,卻被這耶律石打攪。”

  可又轉念一想:“耶律石從看到刑天冷漠開始就知道我身份,卻一直不言語,也直奔著信州而去,難道……他跟我是一個目的?此事難道還有其他人知曉?”搖搖頭又覺得當下未解之謎甚多,苦思不解不如順其發展而觀之。當前首要是赴信州完成大事和與耶律石碰面詳詢身世。

  念想完畢,便覺周身疲憊且肮髒不堪。正好此處偏僻,旁邊有河且一路見杳無人煙,便決意在此衝洗舒展一下。當下便除衣入河,將多日憋屈心塞和身體衣物統統洗刷一通。

  梳洗得差不多了,忽聞身旁一陣血腥味傳來。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起,上遊不時有血液成絲狀順流而下,雖在陽光下,可清澈河流上仿佛漂著條條紅絹顯得陰森恐怖。

  狄軒大驚,趕緊起身從河流中出來,也顧不得衣物未乾,匆匆套上便沿著岸邊循河中血痕逆流而上查探。

  眼見河中水流越來越紅,鼻間血腥味越來越重。狄軒心下愈發警惕。從這狀況看,上遊某地一定發生了慘烈之事。心想自己最近惹事太多,不宜再高調露面,便戴上了刑天冷漠弓身在河邊草叢間迅速穿行。

  前行不就便聞聽有人聲傳來,有哈哈大笑者,有厲聲叱責者,有嚎啕大哭者。

  狄軒心想:“看來是又撞上強盜殺人越貨了,不想這中土傳說中繁華鼎盛,匪盜賊卻四處橫流。”他可從來不是什麽路見不平的狹義之士,滿肚子卻在盤算:“這夥強盜若賺得盆滿缽滿,我便順手截了?”

  偷偷摸去前方,便看清楚了。

  前方靠河流有一兩層簡陋屋子,看樣子像是間客棧。“在這荒山僻野居然居然有間客棧,甚是古怪。”狄軒嘀咕一句。只見客棧旁站著一持短劍皂衣青年,正對著河邊跪綁著的幾個人哈哈大笑著,那跪著的幾人有罵的有哭的有磕頭的。一旁還趟著數具屍首,有男有女,有長有幼,皆頸部血流不止,浸入河中,那下遊血跡自是從此而來。

  只聽其中一跪者罵道:“你竟然下此狠手,屠我滿門人口!”

  那皂衣人斜眼俾睨著這罵人者,笑道:“我張勇何等人物,你們竟敢用這等醃臢伎倆算計?”言畢一刀揮出,

那罵人者頸部血濺,倒地不再動彈。  旁邊有人更恐懼了,指著剛被殺者嚎著:“是他逼著小的行事,謀客官錢財性命,這實在與小的無關啊!”也有人鏘鏘撞地如搗蒜:“大俠饒命啊!饒命啊!是小的瞎了眼,豬油蒙了心……”

  狄軒遠遠看著微感驚訝,從這話語聽來,這河邊客棧竟是間黑店。只是從來只聽說黑店劫殺單身旅客,還第一次見單身旅客反殺黑店滿門的。

  但見這張勇面對手無寸鐵的降敵手段殘忍,死者中還有女人和孩童,心下又略覺不妥。

  張勇抓起一人衣襟,瞪著他喝道:“見我身懷萬貫天黑投宿,你們便想趁機謀我錢財性命。是也不是?”被抓之人慌忙點頭。

  張勇接著說:“若非我及時察覺,故意折柳枝裝著要做火把天明前趕路,明日你們便欲往我酒水裡加蒙汗藥,是也不是?”對方仍慌忙點頭。

  張勇道:“只可惜我算準了你們看我想做火把早離去,必著急於夜半動手。被我守在門口,待進門一個逮一個。說!用此醃臢手段謀害了多少趕路客?”

  對方哭腔顫抖道:“大……大概有二三……十人罷”

  張勇大怒:“誰家沒有父母妻兒?老母正待我回去祝壽,若今天不慎著了你們道,讓家母如何獨活?你們濫殺二三十無辜路人,我僅滅你滿門九人,又有何冤?”說罷一刀一個把剩下兩人盡數砍了。

  張勇砍完後擦擦刀身,縱情大笑數聲。將眾人屍身拖入店內,待收拾好行囊出來,轉身手中火把一扔,將黑店點著了。

  對著熊熊烈火,他大聲吟唱:“天運地施,融融蚩蚩。何者不有,何生不滋!”

  狄軒看這張勇年紀隻比自己大些,手段狠辣異常,吟詩卻頗有文采,心下不禁暗暗稱奇。

  正自嘖嘖間,突聽張勇雙目如炬,朝這邊掃來,大喝道:“躲也躲那麽久了,滾出來罷!”

  狄軒大驚,自己暗躲一旁無聲無息,如何會被對方發覺?但既被發覺,也再無躲藏之理,於草叢間起身作揖道:“閣下好眼力!小弟恰好路過此地,其實並無惡意!”

  張勇突見其戴著張怪異青銅面具,驚訝僅從眉間一閃而過,隨即喝道:“閣下藏頭露尾的在旁覬覦已久,意欲為何?”

  狄軒擺擺手:“只是路見張兄正處理私事,便不敢打擾。敢問閣下如何發覺我在旁?”

  張勇斜眼舉劍指著他腳邊幾簇不起眼的草叢笑道:“你腳邊這種草名卷柏,又叫九死還魂。它的特點就是乾旱時收縮,遇水時伸展。現天晴乾旱,只因你渾身濕漉滴水,卻讓藏身處卷柏盡數展開。我如何能不覺?”

  狄軒暗暗心驚:“我自認素來行事隱秘,竟沒發覺此節。這大食都沒有的草我如何識得?看來這山野隱匿的功夫還大有講究,我終究欠缺火候經驗。只是眼前這少年也大不了我幾歲,大大咧咧脾氣火爆卻竟有這般機警見識,這一路所見中土能人異士真不少。”

  張勇道:“這荒山野嶺,你頭戴詭異面具鬼鬼祟祟,怕也不是好人!”言畢提劍便來。

  狄軒心歎:“都說這中土乃禮儀之幫,怎麽都喜歡如我般說打就打?”縱身後躍幾步,大聲道:“在下的確恰好路過,絕無打擾張兄明火執仗之意……”

  張勇聞言大怒:“你這掩面小賊,我替天行道你竟說是明火執仗?”言畢來勢更快,狄軒心知自己又用錯詞:“啊,在下失言,是什麽仗什麽義來著……”可在張勇聽來這分明是惡意調侃,劍已刺到,瞬間左右皆是劍光將狄軒層層包裹起來,不容得狄軒再行分辯了。

  狄軒沒想到這一會殺人放火一會吟詩作詞的年輕人武功竟如此高,出劍極快,劍路詭異,招招直奔咽喉心臟而來。一時大驚,往地上一個翻滾從張勇腳邊掠過,雖狼狽不堪但躲得也快。起身時匕首已亮,同時舉刀格下張勇翻身一刺,雙手隱隱發麻。

  “這家夥不僅劍快,刺擊竟然還如此力大,招招取命不留余地!”狄軒暗自心驚,只見短劍組成的銀光一圈圈又再旋來,狄軒突的心念一動:“他使的是劍,怎麽招式軌跡卻與耶律石那吟龍訣刀法如此相似?”

  狄軒躲避數招後,便發覺張勇這劍法與耶律石的刀法仍略有不同:雖軌跡招數相似,然耶律石刀法以刀光化圈為攻,橫刀而守;而張勇劍法卻是以劍化光圈為守,刺擊為攻。但是可以肯定,這倆套刀劍必出同宗,因為光圈轉動時都是如此行雲流水,兵刃有聲。

  狄軒忙喊道:“張兄等等,我與耶律石大哥相識!……”

  張勇一聽耶律石名字,更勃然大怒:“怪不得見你光天化日掩面而行,原來是契遼探子!說!耶律石這蠻狄狗賊在哪?”邊說出招越快,只是不再劍劍奪命,顯是想拿活口逼問。

  狄軒心下暗暗叫苦,自來中土後不是遇高手就是遇怪人,不是被算計就是被懷疑。只是自張勇想拿活口出招稍稍收斂後,原來狄軒反而十招皆防避逐漸變成能還一兩招。

  狄軒越鬥心下越明白:“這張勇武功與我大概伯仲之間,但臨陣經驗尚不如我,想拿活口反而讓自己束手束腳。”招數突一變,以拚命姿態開始搶攻。拚著右肩被張勇劃了兩劍,卻也一改形勢,反逼得張勇開始手忙腳亂。

  張勇暗暗心驚:“這契遼探子原來武功甚強, 想拿他活口反讓自己被動,也忒托大了。”開始張勇打了狄軒一個措不及手,現形勢逐漸逆轉,狄軒反壓著張勇數回合不得不揮劍層層光圈防禦。

  狄軒經過與章淳數戰經其點撥後,正面交鋒出招不再以身體慣性追求一擊必殺為主,改以靈活遊動伺機出招。張勇也凝神專注,出招謹慎,一時間場面變成勢均力敵的持久白刃戰。

  在旁旁客棧燃燒熊熊大火滾滾濃煙,岸邊血流成河,一時間劍光閃耀,身影穿梭,叮叮咣咣,甚是激烈。

  適才為搶局面,狄軒肩中了兩劍。激烈拚鬥血氣加速時,血液從右肩頭傷口汨汨流出,順著手臂滑至右手腕。

  張勇瞧在眼裡,心知此為弱點,便全力攻向狄軒右側。又過了數招,發覺狄軒右手已愈發空虛無力,張勇大喝一聲:“著!”短劍全力揮出,狄軒右手滿是鮮血,匕首稍格便滑手脫飛。一招既得,張勇暗自欣喜之余短劍便直指狄軒右胸斜刺而上。

  可不想狄軒右匕首脫手瞬間卻原地一個急轉身,避開張勇這斜刺一劍後右手順勢甩出,張勇暗想這狄軒已然是強弩之末,這赤手揮出不是讓他右臂送給自己砍麽?正待變招斜砍時突然心念一動:“大事不好!”

  狄軒這一疾揮,將右手積蓄了半天的血盡數濺灑至張勇眼上,液體借那身體和揮手旋轉甩出時的慣性,更兼彼此相距甚近,不知快過了自己手中劍數倍,張勇如何能避開?眼前一黑一呆,胸口已重重挨了狄軒一腳,跌落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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