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開口詢問，忽聞星艦之外的歌聲猛然一響，仿佛一台播放器，忽然之間被人開大了音量。

　　那歌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仿似情人的耳語，控訴著久久不歸的旅人，家人聞之落淚。

　　“魯拉！”

　　東方昶一頓，繼而大喜，玩家們已經開荒到魯拉了，這也就意味著執政團之座即將到手了。

　　果然，下一刻，胸口的胸針便微微一震，卡波妮婭的聲音傳了出來。

　　“殿下，影衛已被全部鏟除，執政團之座只剩最後的虛空納魯了。”

　　“我馬上來！”

　　東方昶淡淡回了一句，便打算起身前往執政團之座。

　　“你打算如何處理魯拉?”

　　靈魂之歌幽幽懸浮，此刻它已經算複生成功，只是還十分脆弱。

　　東方昶想都沒想，就回答道:“還沒想好，不過不出意外的話，還是殺了吧，祂墮入虛空這麽久，死亡也許是更好的解脫。”

　　靈魂之歌玻片微微凝滯，過了片刻，聲音才再次響起:“我猶記得當年離開阿古斯時，魯拉爆發萬丈光輝，阻擋了軍團的追兵，卻也令自己身陷囹圄......如果可能的話，我請求你救救她。”

　　東方昶腳步一頓:“你為何覺得我能救祂?”

　　“說不清楚，只是一種直覺，但我想，即便你做不到，此刻也沒有其他人能夠幫祂了。”

　　這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東方昶點了點頭:“澤拉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澤拉的澤尼達爾應該就在附近，如果祂願意，魯拉未必沒有救贖的可能吧?”

　　靈魂之歌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的確，瑪凱雷的惡魔可並不多，光憑影衛和東方昶這麽點人，就把執政團之座捅了個底朝天，聖光軍團在虛空中與軍團交戰數千年，沒理由一丁點都滲透不了。

　　澤拉如果願意，魯拉早就獲救了！

　　“還是說，魯拉和澤拉的關系並不融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可以嘗試一二！”

　　靈魂之歌有些無奈:“你對澤拉的成見太深，你把納魯也想的太簡單了！”

　　“嗯，怎麽說?”

　　“你覺得聖光是什麽?”

　　東方昶微微挑眉，有些不明白祂為何忽然問起這個話提，但還是依據自己的理解回答道:“依存於萬靈心中的善念?”

　　“可以這麽理解。”

　　靈魂之歌施施然回答，“但既然都是善念，哪怕各自的道路不盡相同，也不會有太大的衝突。所以，納魯和納魯之間，若非本質相悖，是不存在關系融洽與否這一說的。”

　　“澤拉和我們，亦是如此。如果我猜得沒錯，祂之所以不願相助魯拉，是因為魯拉身上的虛空之力，對祂的威脅太大了。祂是誕生於大定序之前的初祖納魯，祂的光芒穿透了古今的時光，但至此，也已經消耗殆盡。”

　　“任何干擾都有可能讓祂壓製不住自身的虛空。”

　　東方昶恍然，這又是一個知識盲區了。

　　畢竟，以玄幻世界的固有設定，年紀的長幼，往往和底蘊深厚與否直接掛鉤，年紀越大，積攢越厚，實力就越強。在遇到一個千年王八的時候，如果沒有主角光環，戰勝它的唯一辦法，就是找一隻比它更老的萬年龜。

　　可這裡不同，和凡人一樣，對於納魯這種半神生物，時間一樣是祂們最大的敵人。

　　隨著時光的不斷流逝，祂們體內的光芒也在不斷消耗，就如太陽一般，祂們最終會在光芒消逝的那一刻坍縮成虛空。

　　澤拉也許不怕死，也未必真的害怕墮入虛空，但祂更擔心的，是在祂消亡之前，無法完成祂的使命，所以哪怕魯拉的際遇再如何令人惋惜，祂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原來如此！”

　　東方昶攤了攤手:“這就麻煩了，我並不介意這世上多一個納魯或少一個納魯，但就目前而言，我和聖光軍團的關系可不融洽，救活了祂，然後讓祂回過頭來對付我嗎?”

　　靈魂之歌無言以對。

　　也許是這些天，祂看到東方昶幫助過瑪格漢，幫助過莫爾葛，幫助過虛空龍，讓祂本能以為東方昶也不會拒絕幫助魯拉。

　　但東方昶顯然不這麽想，對於不相乾的落難之人，能幫的情況下，他不介意出手相助。但對於落難的敵人，他不打落水狗已經恨仗義了，怎麽可能回去資敵?

　　許久之後，靈魂之歌才幽幽出聲道:“你的實力在不斷提升，你的子民亦是如此......但祂們終究是凡人，凡人難免有一死......”

　　東方昶不解其意，忍不住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靈魂之歌又是一陣沉默，似乎猶豫了許久，才繼續道:“凡人難免一死，但我許你三次免於死亡的機會。”

　　“這三次機會，你可以用在你自己身上，也可以用在別人身上，哪怕那人是罪大惡極的暴徒我都不過問，只求換你出手救助魯拉！”

　　三次免死?！

　　東方昶眼皮狂跳，差點就當場應下了，他有拂曉晨曦，自己的安危倒是不用太擔心，只要別浪過頭了，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而且他身上秘密太多，根本不敢面對仲裁官的審判，但他手下畢竟還有一大票人，這種救命的機會，指不定哪天就用得到了。

　　他強壓下心頭的激動，面不改色地開口道:

　　“五次！”

　　“那...算了！”

　　靈魂之歌無奈:“我做不到！以我此刻的狀態，能從載魂者手中奪回一次靈魂都有些勉強，三次過後，我的光芒就會徹底耗盡。”

　　東方昶差點破口大罵，漫天要價，你就不會坐地還價的嗎?直接就撂挑子不談了?這生意還怎麽做?

　　不過，這也正說明了納魯這種生物，確實天真得可愛，根本不懂得凡人的那些彎彎繞繞。

　　這樣的話，操作空間還是有的！

　　“三次，也不是不行，但是得附加一些條件！”

　　“什麽條件?”

　　靈魂之歌的聲音種難掩激動，也帶著絲絲緊張，顯然擔心東方昶的條件過於苛刻，自己做不到，或是詢問一些祂無法回答的問題。

　　相比之下，東方昶的神色就要輕松了不少，血賺的買賣，能有什麽負擔?

　　他伸出三根手指，笑得像隻老狐狸:“不必緊張，不是什麽太難的是事！”

　　“第一，魯拉複生之後，你得保證祂不會做任何不利於破曉薔薇的事，哪怕我們十惡不赦，壞事做盡，也輪不到祂來裁決——當然，我不會真的放任我的子民去為禍一方就是了！”

　　“可以！”

　　靈魂之歌沒多思考，就應了下來，“魯拉踐行奉獻之道，裁決和審判，原本也輪不到祂來。”

　　舍己為人嗎?是個好納魯！

　　“好，第二，三次免死是目前的條件，但在你實力恢復之後，必須再償還我三次機會！而作為回報，我會幫你走出和諧之道，盡快恢復實力。甚至，有太陽之眠的存在，就算幫你把失陷在暗影界的兩名納魯救回，也未必不行！”

　　“沒問題！”

　　靈魂之歌沒有絲毫猶豫，這條件，祂根本就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事實上，再遠古時代，祂就不止一次地搶奪過暗影界的高貴之靈，實力允許的話，這只是常規操作，如果東方昶沒辦法幫祂，祂的實力恢復不了，那一切都白搭！

　　至於深入暗影界拯救茲拉莉和歐穆，坦白說，祂枚指望過，但既然東方昶願意，祂也不肯鞥拒絕。

　　東方昶這才伸出第三根手指，道:“第三個條件我還沒想好，暫時寄存，我會在需要的時候提出，但我可以保證這個要求不會違背你的聖光之道，也不會涉及你們的核心秘密。如何?”

　　靈魂之歌微微一頓，相對於前兩個條件來說，這最後一個條件顯然要更不確定，也更讓祂難以抉擇，但都到這一步了，難道要放棄嗎?

　　而且他也答應了這個要求不會違背聖光之道......

　　祂沉吟許久，才試探著道:“那如果你利用這個要求向我提出更多要求呢......”

　　東方昶嘴角一抽，好吧，他剛剛還真想過這個，看來套娃許願這種事情，是行不通了。

　　“這樣的要求你可以拒絕履行！”

　　“可以，你的要求，我答應了！”

　　“成交，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