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閃爍,雙劍相擊,不時發出破空的‘嗚嗚’聲,演武廳中一少年與一中年正在不斷騰挪換位,各出奇招,相互切磋。
廳中東面坐著兩人,上首的是一個滿面笑容的五十左右的老者,下首的是一個一臉鐵青的四十左右的道姑。兩人均不怒而威,右手持劍身後站著二三十名弟子。
西面擺著十余把椅子,一眼觀去,上面坐著的盡是一些雲南武林的知名好手。
中間擺置一把紫衫墨椅,椅子上坐著一位白衣勝雪的青年,只見他神情冷俊,面如滿月,龍眉鳳目,觀之忘俗。
“噗嗤”
演武廳內除了刀劍亂鳴的刺耳聲,其他皆可落針而聞,眾人都在神情肅穆,目不轉睛的盯著廳中各出奇招的對劍二人。只有西面坐著的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公子發出一下嗤笑聲,頓時引的滿廳不滿人士紛紛側目。
“呵呵,想必此人就是段譽了,有我我慕容複今天於此,那閃電貂今天縱有翻天之術,也幫不了你了。我今天就看著你,怎麽活活被無量派弟子狠狠打臉,給你來個教訓,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此人就是慕容複,他思索之間,段譽已經被龔光傑一巴掌打的臉頰紅腫,跟著又被提起摔落於地,腦袋直撞在桌腿上。
慕容複神情自若,繼續看戲。只見這段譽要走時又因為耍嘴,被龔光傑和他的師弟攔截下來,二人不是讓他選擇磕頭賠罪就是讓他來比劃比劃。
“鍾靈要出場了”
慕容複心道,他知道,接下來段譽又因為耍嘴要被挨打時,被鍾靈放蛇救了他。
果不其然,忽聽‘噗嗤’一聲,眾人的目光被鍾靈吸引而去。左字穆乃當世用劍高手,只見他拔出劍來‘刷刷’兩下,鍾靈的兩條蛇都被他砍為兩截,掉落地上。
“該我出手了,正好把鍾靈這小丫頭片子也教訓一番,免得他老是拿著這閃電貂任意妄為。否則,那天遇到一個二流好手,也能好好辱她一番”
尚在思索之間,鍾靈已將她那閃電貂放出,在龔光傑的身上上跳下竄,這咬那抓,隻將他痛的大吼大叫,左蹦右跳。
慕容複眼睛明亮,見這閃電貂一躍而回時,隨手就是一道凝聚的掌風向它凌厲拍去。這閃電貂縱然迅捷無比,但奈何慕容複有心算無心,當下便中了招,直摔落在地,抽搐吐血,一條命只剩的半條命。
“喂,你這人,好不講道理,幹嘛打傷我的貂兒”鍾靈一見她的閃電貂受了重傷,忙跳下房梁,把它放入腰間的皮囊,站起身來對他怒目而視的問道。
“小姑娘,你能用你的貂兒肆意妄為,折辱他人,我為何就不能打傷於它?”慕容複看她生氣的都如此可愛模樣,不由想起了大半年沒見的穎兒,輕笑言道。
“你,你,你欺負人,你要是這麽愛打抱不平,剛才那群人如此欺負他,你怎麽不站出來講講道理?”鍾靈氣急,半響才忿忿不平的說出如此一番話。
“那是他活該如此,坐在無量劍派的屋子,吃著無量劍派的酒宴,嗤笑著無量劍派的弟子。還胡攪蠻纏,一句道歉話兒也不肯說,如此無法無天,人家不打他打誰去?”
“況且,小姑娘,你也忒過分了,這段公子不過隻吃了人家一巴掌,你看你把這位龔兄弟整的的臉破血流,除衣去褲的!你這,讓他如何以後在眾師兄弟面前抬頭?今天我心情好,也是你沒讓你這貂兒咬人,不然我方才那一掌再多出點力,當場就會要了它的小命,
信不信?” “我想你從小救嬌生慣養,不識人間善惡,不知江湖紛爭吧。就今天這檔子事,就算你父親鍾萬仇在此,也不敢隨意摻合。你才幾斤幾兩,敢私自出頭,替人打抱不平?你這貂兒,欺負欺負尋常人也還可以,但江湖隨便一個二流好手,都能了解了它”
“你,竟知道我的來歷,我不管行了吧!這兒也沒啥意思,我要回去治我的閃電貂了”鍾靈見說不過慕容複,閃電貂又受了重傷,就生氣的往外出走去了。
慕容複和鍾靈說話的同時,大廳中正因為容子矩之死與神農幫的事,弄的驚怒一片。有加上無量劍派又死了兩個好手,整個大廳更是喧鬧不已,亂紛紛的。
“姑娘,請留下吧,我們一起商量對策,神農幫說了,誰也不許下山呢!”左字穆剛才見鍾靈輕易上下房梁之間,料想她武功不錯。那能讓她輕易離開,一見鍾靈要走,忙攔住她。
鍾靈經剛才慕容複一頓嚇唬,也不敢耍大,邊將路上聽到什麽縹緲峰、靈鷲宮、通天草的信一律道了出來。
“讓她回家把,一個小姑娘,留在這裡能幹啥?不過幾個跳梁小醜,看把你們這數十人嚇得啥樣?這神農幫竟如此猖獗,我也看不下去,走,同去看看到底是什麽牛鬼蛇神!”慕容複見這左字穆依然不依不饒,不肯放這鍾靈離開,不由沉下臉說道。
“是,那就多謝慕容公子了,有慕容公子在此,想必那神農幫今日縱有翻天覆地之術,也定要铩羽而歸了!呵呵”左字穆一見慕容複開言,也不管什麽鍾靈了,隻點頭撚須道。
“慕容公子,莫非閣下就是號稱‘北喬峰,南慕容’的姑蘇慕容複公子嗎”西首有幾人站起身來,盡深作一揖齊聲問道。
“原來是慕容大哥啊,小妹這廂有禮了,我姓鍾,叫鍾靈,你叫我靈兒就行了。慕容大哥,我叫你慕容大哥好不好?”
眾人相互認識半天,慕容複覺得有人揪他袖子,轉頭一看,只見鍾靈還沒走,邊揪著他袖子,邊柔柔的嬌聲道。
“你叫鍾靈啊,鍾靈毓秀,名字不錯,你叫著我慕容大哥,還問我讓你叫我慕容大哥好不好?”他這句話很是繞口,但鍾靈卻笑著點頭,明顯是聽懂了。
這鍾靈雖沒聽過什麽‘北喬峰南慕容’的名號,但她生來聰明伶俐,一見這廳中十余位雲南知名高手盡都對他一副畢恭畢敬,以他為尊的樣子,就知她來歷不凡。她眼珠一轉,不等他同意,就拉著他袖子直叫慕容大哥。
“左掌門,請前面領路”
慕容複隨著左字穆,辛雙清二人,一路數十人來到山腳,果見山道口已被神農幫一眾人圍得水泄不通。
“司空玄,姑蘇慕容複駕臨此處,還不趕緊讓你這群蝦兵蟹將退下,跪前賠罪”左字穆一見果然神農幫守住了下山的山道,依仗慕容複之勢狂言道。
人的名,樹的影!
慕容複三字一出,對方喧鬧叫囂聲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起來,隻余風吹草木之音時時續續襲入眾人耳內。
“司空玄見過慕容公子,不知慕容公子於此,未來拜會,還往多多包含。但此乃我與無量劍派的私事,也事關在下這條性命,還請閣下莫要插手”半響,走出來一個瘦小老者,約有六十左右,朝慕容複恭敬失禮道。
“司空幫主多禮了,我剛才聽聞左掌門闡述兩派仇怨糾葛,不過因這通天草而起。此事牽扯至今,已是傷了多條人名,複既然今日在這無量山劍湖宮做客,不免要照顧一二。司空幫主,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撤了貴派眾弟子,開了山路”慕容複見這司空玄禮數有加,也不好妄自尊大,忙作揖還禮勸道。
“慕容公子,非是在下肆意妄為,此事事關重大,並非在下可以做的了注的。不過既然慕容公子開了金口,那我今日便不與無量劍派眾人為難,放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都安身離開便是”司空玄又施一禮言道。
“我聽聞司空幫主執意要佔領這劍湖宮,是受這天山靈鷲宮的‘生死符’所迫吧。此事有我慕容複在此,你無須擔心,讓童姥的人直接找我就行。至於這生死符,你近前來,我位你看看”慕容複直接不容置疑的言道。
“慕容公子,聽說過她老人家”司空玄驚聲問道。
“豈會不知她的來歷,天山童姥,西夏李秋水,江北喬峰,吐蕃鳩摩智,都是這世間一等一的高手。余者大理段皇爺,天龍寺枯榮大師,少林寺玄慈大師,玄悲大師,清涼寺神山上人,大惡段延慶,大明寺渡情方丈,寒山寺……算了,多說無意,除了大惡段延慶外,你們尋常也見不到他們這群人。”
慕容複邊說著,邊給司空玄診脈,幾道太極內力朝生死符所在穴位輕描淡寫的打進去。
“司空幫主,感覺如何,可還感覺到疼痛”慕容複輕聲問道。
“好了,我全好了,哈哈哈哈哈哈,慕容公子,您今日的大恩大德, 在下沒齒難忘。今後公子讓我朝西,我就朝西,絕不敢往東邁出半部”
司空玄直覺全身暖洋洋的,數十年未有的輕松之感,先是哈哈大笑,接著就跪在地上,‘呯呯呯’的隻磕頭,身後的數十位神農幫弟子一見也是跪伏一片,說恩磕頭起來。
“司空幫主,何必行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慕容複雖十分享受這種飄飄欲仙,如浮雲端的感覺,但自知不可太過,忙走了兩步,彎下身來,將他親手扶起。
“慕容公子,不知您的武功,和童姥她老人家比起來,熟強熟弱?”司空玄仍是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江湖閱歷數十年,亦知道同一境界的高手仍有上下高低之分。
“從未與她交手過,但依我所想,三年之前,我應略遜她一籌,但現如今,自當和她並駕齊驅才是!”慕容複想了想,說了一個保守估計,他現在家傳內功已到八層後期巔峰之境,只差臨門一腳便可踏破這半年未動的九層玄關。
“司空幫主,一看便知!”
眾人一聽,忙聚精會神,知道慕容複要當場施展手段了。觀這種大高手出手,於他們這種二三流高手大有裨益。
眾人思索之間,只見慕容複右手食指伸出,輕描淡寫的隨意三點,十余丈外一棵徑尺的雲松,竟被他凌厲無比的指力直接射穿,指威余力繼續飛約丈余隻射入三寸石壁方才緩緩消散。
三指運行軌跡竟然完全一致,一前一中一後,無比巧妙的銜接,隻把眾人驚的瞠目而視,驚恐失色,半天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