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兒子的問題，顧塵臉上不自覺劃過一絲神秘微笑，身體也順帶站了起來。只有顧塵自己知道，他等兒子問出這個問題已經有一陣了。

　　“嘿嘿，好問題！今天我就告訴你小子，我可是雙異能者。我的異能有兩個，一個是再生，另一個是封印，兩種異能都是非常罕見、非常牛叉的哦！”說罷，顧塵擺出一副牛氣哄哄的樣子，銳利的目光直逼顧問的雙眼。很可惜，顧問臉上的表情很快就從驚訝轉變為平靜，然後靜靜地看著父親裝下去。

　　“切~我真是對牛彈琴了……也是，這小子又不是能力者，所以他又怎麽會知道我剛剛所說的話意味著什麽。”顧塵無趣地重新坐下，自說自話地嘀咕起來。

　　“這麽說來，覺醒後的異能還分為單一或是多元的麽?原來如此。”顧問並沒有去理會父親的碎碎念，略有思索地繼續說到:“話說回來，讓我來猜一猜，是因為父親你擁有再生這種異能，於是讓你擁有了對生物的超然理解能力。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對，也不對。這兩者關系應該用相互促進來形容更為恰當。異能會帶你走進一個全新的領域，同時你對它的思考、理解、和應用也會促使能力變得更強，從而達到進階。“顧塵再度變回了科研人員的畫風，認真地解釋了下。

　　“進階?”顧問眼睛微微眯起。

　　“怎麽說呢，其實智力才是上天賦予人類最強的能力。

　　一個智力低下的人，哪怕他擁有著時間暫停那種逆天的異能，他也無法進階。因為他無法去理解這個能力的原理，也不能很好地去提升自己對能力的應用。

　　反之，對於另一個智力極高且善於思考的人來說，倘若他的能力只是普通的操控火焰，那麽他基本上就會做到能力的進階。

　　也許在一開始，他僅能通過異能來改變家裡煤氣灶火焰的溫度;然後過一陣你就會看到他憑空製造出火焰來;再過一陣你會發現他可以在水中點燃火焰;最終有一天，也許他會製造出足以覆蓋一座城市的火焰，也有可能他能製造出達到百萬度極高溫的火焰。

　　綜上所述，進階的本質，其實體現的是某個能力者對自己異能的理解程度。”

　　顧塵沒有絲毫停頓地講述了以上一長段內容，並且在演講的過程中適當地加入了一些肢體動作，還時不時通過觀察顧問的眼神來判斷對方是否已經理解。當然，這樣的做法肯定是引起了顧問的吐槽了。

　　“喲，正經的時候不愧是頂尖的科學家啊！知名的學者啊！”顧問邊說邊鼓掌，然後他嘴角忽然帶起一絲弧度，玩味地看著自己父親:“喲，我猜您老人家接下來就要變相吹噓自己一波了吧。那麽，我就配合你下。”

　　說罷顧問端正了坐姿，擺出一副崇拜者的表情:“老爸你的能力現在進階到什麽程度了呢?”

　　顧塵被自己兒子識破加之嘲諷，頓時老臉一紅:“咳咳，能力的級別分為“凡、地、天、神”四個階段。我目前兩種異能可是都已達到天級了哦。”

　　顧問微微思考，忽然問到:“那麽我上次看到的那個蛟嵐，他很可能就是神級的咯?“

　　顧塵略微思考，搖搖頭說到:“應該不是，這個又要說來話長了。不過你得先把你遇到他的詳細經過和我說下，我才能進行合理的推測。”

　　於是，顧問花了5分鍾，將先前的遭遇盡可能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顧塵認真地聽完了兒子的敘述，

沉默半晌才開口:“你要知道，我們所聽聞過的神級能力者，他們的名號實際上大多廣為人知。離我們近一些的比如有鬼谷李、徐大福、左邱慈這類歷史人物，遠的來說就比如坊間耳熟能詳的那些傳說中的鬼神。　　此外，就是異獸這類生物了。它們的實力判定與我們人類所用的體系似有所不同，這方面連我也所知甚少。不過從你的描述來看，那個蛟嵐他對能力的掌控程度理論上已達人類的天級水平，是否為神級卻是無法確定。

　　因為在人類中，神級能力者每幾百年才會出現那麽一兩人。所以，天級能力也已經是這個世界中頂尖存在了，我舉幾個例子你就知道了……”

　　顧問很沒禮貌地擺了擺手，打斷了父親:“額，爸，如果省略掉吹噓你自己這段的話。我猜你會告訴我六國時期的孔明、雲長幾人，又或者後來的秦寶瓊和袁天綱，對麽。”

　　顧塵擺出一種“真拿你個臭小子沒辦法”的表情繼續道:“其他幾個你說對了，不過袁天綱他是神級的能力者。他的能力是預言術，是一種那個時期絕無僅有的能力，同時他對自己能力的運用程度也到了天妒的地步。聽說他太過於自負而去改變了太多天機，最終因為積累了太多因果而心肌梗塞猝死了。”

　　“咦，千年前古人的事情，老爸你聽誰說的?還有，心肌梗塞猝死是不是太扯了一點?”顧問撇撇嘴一臉不信並表現出一副“你在尋我開心”的樣子。

　　顧塵微微一愣:“我那個算卦的朋友說的。”

　　“哦?”

　　“恩！”

　　“額……”

　　兩人四目相對，顧塵乾咳一聲:“你別問了，我那位朋友可是目前凱亞達上最接近神級的能力者，他的名諱你暫時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我擦！”這下連顧問都忍不住爆了個粗口:“我忽然明白你這麽相信他的原因了。”

　　“我靠！你真以為我剛半天都在和你扯淡麽?！！”

　　“也不全是……額……那麽老爸您繼續說。”顧問忙表示自己錯了，自己要做個乖乖聽爸爸話的好孩子。

　　顧塵再度不滿地哼了一聲，看著兒子終於老實了，這才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不光存在著擁有異能的能力者，還有著像蛟龍、玄武這些異獸。除此之外還存在著另一種大眾有所聽聞卻不曾證偽的存在——鬼怪。

　　其實在你出生之前，那時的坊間依舊存在著許多有關鬼怪的傳言異聞，不過隨著上個世紀90年代全球能力者統一進行的一次名為“送他們回家/Back Home”的行動後，如今鬼怪已經基本不存在了，偶然新出現的一些鬼怪也很快就會被執勤的能力者送走。”

　　言至此，顧塵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咳咳咳，話說的似乎有點多了，咳咳！反正你只需要知道這個世界實際上比你認知的要複雜一些就夠了。”

　　“哦，看來能力者還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啊?各國的能力者還能統一調度啊?”很顯然，顧問還是get到了重點。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還是說回袁天綱的結局吧！我舉這個例子，其實也是想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是關於因果麽?”

　　“對。能力者，尤其是步入天級的能力者，都會盡量避免接觸對整個世界的未來走向存在巨大變革的事情，以避開因果的積累所導致的不得善終。”

　　“原來如此。話說，對整個世界的走向產生變革的事情，比如?”

　　“比如我那位朋友他對某國元首的未來進行佔卜，發現他所統治的國家在未來會給世界帶來巨大的災難，於是他自己出手或者授意別人出手提前將其殺死以改變世界的未來;再比如當互聯網產生初期，某個強大的能力者強行摧毀了世界上所有的服務器，推遲了互聯網時代的進程。”

　　“嗯，我明白了，額……話說你的第一個例子好像給了我一種舍生取義的感覺……那像我這種必然卷入某種因果的情況呢?”

　　話至此，顧塵眼中也是出現了少許擔憂，他卻低沉著聲音答非所問地說到:“命運既是虛無縹緲的無限可能中的一種，也是世間百千萬個結果所最終必然連接的目的。

　　也許，這個世界存在著真正的掌控者，它一手把握著最終的命運走向，它存在著無法分別主觀或是客觀的意志，它會糾正、會調整，會引導著這個宇宙走向未來。

　　而對於我們這些凡人來說，無數的經歷造就了選擇，而無數的選擇也一樣編織成了個人的、世界的命運。”

　　顧問深深地思考著父親所說的話語，顧塵也似在說出這番話後陷入了沉思，一時間父子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顧問身體前傾，用一個雙肘撐著膝蓋的姿勢開口道:“好吧，我已大致有了幾個猜想，不過我不想在此討論。我們還是重新說說能力的覺醒吧，有些東西既然無可避免，那麽未雨綢繆便是當務之急了。”

　　看著兒子凝視自己的目光，顧塵走向顧問，雙手按在了後者肩膀上:“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是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可以幫別人做到抑製破除的人之一，而且我的手段也是最為溫和的。

　　我的異能的確是可以分段解開你的編碼序列，並且協助你細胞的核糖體及內質網讓你的轉錄出來的RNA能真正被翻譯為具有生物活性的氨基酸鏈，然後通過觀察來尋找最終需要的那一段序列並真正激活它。

　　而對於無用序列，我還可以在再度抑製它的同時幫你重新恢復身體的正常機能，避免副作用的產生。”

　　說到這裡，顧塵避開了兒子欣喜中帶著期望的目光，歎了口氣繼續說到:“可是，我隱隱有種感覺: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樣子啊，是你隱隱有種感覺，還是那位最接近神級的算卦的朋友告訴你的?”顧問所有失望，不過他也順帶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與你相關的事情他均不可預測，你認為呢?你是我的兒子，能為你做的我自然會毫無保留。”顧塵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嗯，我明白了。”顧問點點頭。

　　看著略顯消沉的顧問，顧塵坐到了後者沙發的扶手上，輕輕摸著兒子的頭髮說到:“我希望你能繼續保持理性，不要急躁。你以為覺醒後你就變成超級英雄了麽?可以為所欲為了麽?事情都有兩面性，我想你應該能明白。“

　　顧問接著父親的話說到:“嗯，我明白。以現代社會如此發達的互聯網都沒有任何關於“超人”的報導或是新聞來看，我猜測能力者應該都受到了非常大的限制。

　　這些限制可能是來自於聯邦的，也可能是你們自身不想沾染太多因果，亦或者是你們擁有一個類似於復仇者聯盟這樣的組織並且要求所有組織內的能力者必須遵守某些協議。

　　從你剛才幾個不能告訴我的點來看，這個問題已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佐證，因此我也不需要你來回答了。那麽，關於上次的經歷我還有一個需要老爸你幫忙解答的點。”

　　“是關於那個人的麽?”顧塵很快便意識到兒子的問題是什麽。

　　“他是鍾天，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吧。“

　　“哦，竟然是那小鬼……”

　　隨後，顧問把關於鍾天的事情向顧塵逐一講述。

　　顧塵聽罷臉色有些凝重:“沒想到鍾天竟然是那個鍾家的後人，那麽十之八九他已經覺醒了他的能力了……鍾家那段歷史講真我不是很清楚，大致聽過的也是:上個世紀初時，有個姓鍾的家族得罪了一名距離神級一步之遙的高手，最終導致家族一下子沒落了。看來抽空得去找幾個老家夥問問看了，他們應該會知道更多。”

　　說到這裡，顧塵輕輕地拍了下兒子的肩膀:“你小子，看來接下來我又有的忙了，短命啊……不過，既然是你老子，你的事情我肯定得管。”

　　說罷他站起身來，半坐到了自己辦公桌上，盯著顧問道:“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建議你最好盡快跟鍾天重新取得聯系。你要知道，不論做任何事情，掌握足夠多的信息才能避免自己身陷囹圄。”

　　見得顧問點頭，顧塵臉上再度浮現了笑容:“你小子記住，以後有什麽事第一時間告訴我，老子會給你擦屁股的。不過，你自己別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