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叫什麽?”簡眯起雙眼,急迫地問道。
“許…許德拉?”鄭連城也心虛了,吞吞吐吐地說道。
“呵,”簡冷哼一聲,從沙發上起身左右踱步“有趣。難道他們也開始蠢蠢欲動了麽?”
“什麽意思?”鄭連城隻覺得雲裡霧裡的,什麽都聽不懂,還很好奇。
“許德拉啊,”簡驚詫地看著他,隨後“哦”了一聲。
“對啊,你失憶了。”她苦笑道“這個名字,最近已經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匯報的案件之中了,前幾年教團還委托過我們對它進行過調查,只是可惜線索在中途斷掉了,無法繼續。”
“所以有著這個名字的人…不是什麽好人?”鄭連城打了個哆嗦,他回想起那個老婆婆,她看上去慈祥可親,表情也都很情真意切,看起來是真的為失蹤的孫子而著急,實在是不像一個壞人。
簡看出了他的顧慮“也說不上吧,會有各種各樣的情況。”她歎了口氣“許德拉作為一個曾出現在各種禁書之中的名字,基本不會以本體現身。根據我們教團內部神秘學學家的破譯,它應該是位於海洋之中的一種生物。”
提到海洋,鄭連城便回憶起那令人難以忍受的腥臭味與那些詭異的畫,臉色變得煞白。
“你沒事吧?”簡擔憂地詢問。
“沒什麽事,你繼續說。”鄭連城忍住嘔吐的欲望。
“它通常會通過某種途徑來尋求媒介,並將精神通過某種形式附加到媒介體的身上。通常的話,是沒有什麽奇怪的反應的,那精神會一直潛伏在媒介的體內。”
簡頓了頓“但一旦受到某種刺激觸發時,它的精神就會徹底地佔據媒介,摧毀他原本的神智,並且引發肉體的異變。”
似乎回憶起來了什麽不好的畫面,她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真是不堪回首。”她歎了口氣。
“我們回去看看吧。”簡突然提議“回到你的公寓那裡,如果按你所說,你是從我們所處時間線的“未來”回到了“當下”,那麽在一切尚未發生前,我們或許可以勘察到不少有價值的線索。”
“別吧。”這下鄭連城犯了難,雖然嘴上跟簡說他自己沒瘋,但他可真沒有十足把握這一切是否真的有發生。而且,即便真的發生了,他斷然也不想回到那噩夢般的房間。
“為什麽?”簡疑惑不解。
“太危險。”鄭連城未加思索,一個滿分的回答便脫口而出。
“哦,這個沒關系。”簡聳了聳肩“我也算是歷代最強的吸血鬼獵人之一了,有不少絕活不便使用,但如果在危急關頭時,還是會動用一二的。保護好你是沒什麽問題的。”
鄭連城聽著心裡一半暖暖的一半卻也不是什麽滋味,雖然簡已經考慮好了他的安危問題,但是自己需要一個小姐姐來保護,實在是有損男子漢的尊嚴。
“你…不累麽?”鄭連城還是想阻止一下簡這麽危險的建議。
“你是在關心我麽?”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容裡有驚訝之意。雖然她會錯了意,但鄭連城也不好厚著臉皮澄清“理查德,你性格變了好多啊。”她無奈地微微搖頭。
“往好了還是往壞了。”鄭連城苦笑,性格變化也肯定是必然的,畢竟他與理查德是兩個不同的靈魂。
“肯定是好了的啊,”簡眉眼裡都是欣慰與喜悅“其實你以前還好,但是自從認識了瑪麗安娜小姐以後,就變得…”
瑪麗安娜,
鄭連城聽到這個名字,一下子有了精神“變得如何?”他問道。 “有些…陰鬱,越來越沉默,舉止也有些奇怪。”簡歎了口氣“說起來…”她竭力不顯得十分刻意“你同瑪麗安娜小姐,究竟…是什麽關系。”
“咳咳…好朋友,好朋友。”鄭連城竭力想略過這個話題。
“好吧,”似乎是意識到鄭連城不願意太多透露此事,簡幽幽歎了口氣“那我們現在出發吧,事不宜遲。如果晚了,或許就會錯過那個重要的時間點了。”
“你真的不再休息一會麽?”鄭連城欲哭無淚地做著最後的嘗試。
“沒這個必要了,我已經…鬥志昂揚。”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簡臉上的疲態還是一點都沒少,說這句話的時候也缺少了中氣。
“那好吧。”鄭連城最終接受了這個事實,從舒適的沙發上舍不得的起身“傑奇洛呢?他不一起麽?”見簡就要同他離開,鄭連城問道。
“不必帶他了,我們此行是為了做調查的。”簡回頭解釋“更何況,他也算是瑪麗安娜小姐插在我身邊的眼線吧。”
她重重歎氣“有他在的話,所作所為都要受到一些教團內條款的約束,實在是有些…礙手礙腳。”
鄭連城回頭看了一眼正強行摟著老唐嘮家常的傑奇洛,沒想到這老漢看著濃眉大眼的,竟然也是打小報告的眼線。
但這並不是他最在意的,之前簡提到了傑奇洛是瑪麗安娜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那豈不是意味著,瑪麗安娜在教團內的身份至少也要比簡還要高?
他一邊思索著這件事,一邊跟著簡來到她的蒸汽摩托前。
畢竟不是第一次坐了,他很嫻熟地跨了上去。
“坐好,我們要出發了。”簡發動了蒸汽摩托, 伴隨著引擎的咆哮聲,揚長而去。
蒸汽摩托的速度畢竟要比馬車快了不少,他們很快便抵達了鄭連城位於格林威治的公寓樓前。
鄭連城看了一眼一樓的時鍾,大概離他先前抵達的時間快了約20分鍾。
“怎麽辦?”鄭連城對簡說“來早了。”
“沒關系,”簡淡淡地說,正是午後時分,整個公寓樓都十分安靜,不見人影。行走在昏暗的樓道之中,有些怪異,有些滲人。
“去過道等吧,我不想錯過什麽關鍵的信息。”
二人來到了二樓。
從二樓走廊的不遠處,傳來了開門聲。
“就是她!”鄭連城瞪大了眼睛指認。
簡眯起眼,弓身做好前衝的動作,右手摸向了腰間的短匕,做好了面對危險的準備。
但怪異的事情卻發生了,那名叫許德拉的老婆婆只是開了門,茫然地望向走廊,她的雙目無神,仿佛徹底忽視了鄭連城與簡一般,嘴裡不斷地嘟囔著什麽。下一刻,她便又走回門內,將門帶上了。
簡與鄭連城看著彼此,面面相覷。
“額…在我的記憶裡,並不是這樣的啊。”鄭連城撓了撓頭,解釋道。
門再度地打開。許德拉再度從門內走出,她茫然地望了走廊一眼,走進門內,將門再度帶上。
隨後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她不斷地重複著這同一個動作,仿佛是陷入了死循環的怪圈。
同樣的劇情,在走廊內不停歇地上演。
這詭異的情形讓二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