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教堂的一位老牧師見到簡,笑著打起招呼“簡小姐,今夜應該沒有你的任務吧。”簡淡淡地說“是沒有,但我有急事需要處理,必須要來教團一趟。”
牧師審視了一下簡“晚禮裙很適合您。”他恭維道,老色批了。簡禮貌地淺笑,隨後不知為何向牧師展示了一下右手手臂側部的一條紋身。
紋身是一段精美的花體字“we work in the dark to serve the light(我們耕耘於黑暗,服侍於光明).”牧師應許地點頭,隨後轉向鄭連城“理查德先生。”
簡與牧師盯著鄭連城好幾秒,直到他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麽。他小心翼翼地詢問“怎麽了?”
“紋身啊,給牧師看你的紋身啊。”簡臉上的擔憂之意更濃鬱了。
“我….”
“誒…”簡歎了口氣,隨後十分貼心地幫鄭連城解開襯衫右手的扣子,將他的扣子向上擼,鄭連城十分不解,但卻不好說什麽。
“等等…”當翻過鄭連城右手手臂卻什麽都沒看見後,簡驚訝地叫了出來“你的紋身呢?”
“我…”鄭連城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注意到牧師的臉上多了一份謹慎,一份敵意,感覺出了事態的不妙。
“簡小姐,”牧師右手摸向懷中,像是要掏出什麽“請您退後。”
“以賽亞,”簡迅疾地用右手握住名為以賽亞的牧師伸入懷中的手“他是理查德,你認得他。”
“簡小姐,”以賽亞冷淡地回應“我想您也知道,現如今有各種各樣神奇的生物,或是不懷好意的神明化身活躍於這個世界上。
既然他沒有紋身,那麽他便不是理查德韋斯特。我想這個道理,您比我更清楚。不然,您解釋一下,為何一個人身上的紋身會無端消失吧。”
“他是理查德。”簡不耐地解釋“我能感受到。只是,”他回頭款款地望著鄭連城數秒“他有哪裡出了問題,我們現在出現在這裡就是想找到問題的所在。”
“可是…”牧師欲言又止“如果沒有紋身,是不允許進入的,這是教團的章程。”
“這是命令,也是請求,以賽亞。”簡換上冷峻的語氣“你總不會想在倫敦,違背一位德文希爾家族成員的意願吧。”
“我…明白了。”良久,以賽亞歎了口氣,他緩緩將右手從懷中掏出,隨後為二人推開了教堂的古老大門。
教堂內幽靜深邃,兩排燃燒著的蠟燭為二人照亮黑暗,17世紀末所繪的彩繪即便在昏暗中也能辨析出它的金碧輝煌,無聲卻款款地訴說著一個個古老的宗教故事。
“你….究竟怎麽回事?”簡一邊拉著鄭連城,一邊頭也不回地問道。
“我…我不知道。”
在聽到回答後,簡重重地歎息,向前走了幾步後,又停了下來。她轉身,決絕的眼神分外認真“我隻問你一次,理查德。你,真的是你嗎?我能相信你嗎?”
鄭連城在三思後,選擇了隱瞞。
他怕,怕若是真的向簡完全坦白他的情況後,這個他剛剛建立起信任的漂亮女人會離他而去,他不想被當作一個精神病患者關入瘋人院然後荒廢一生。所以他說謊了,而這後果他會用無盡的余生來償還。
他說“我是理查德,你可以相信我。”
“認真的?沒有騙我?”簡凌厲的眼神柔和了下來。
“沒有,我只是需要幫助而已。”鄭連城松了口氣。
“好,那走吧。”簡舒慰地笑,笑靨如花,他們徑直地走入教堂內部的大禮堂內部。
簡對著眼前純金色的十字架,眼神裡並無敬畏只有厭惡之情。她十分不情願地走上去,將十字架向前推動以觸發機關。
伴隨著無數齒輪傳導轉動的聲音,繪著黑白精美圖案的地板緩緩打開,透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路。
簡先一步走了下去,鄭連城緊隨其後。待他們下到一半時,他聽到地板緩緩閉合的聲音。
大概向下行走了10幾秒後,二人來到了位於聖保羅教堂底下的教團總部。這裡燈火通明,建築風格與擺放在牆壁兩端的事物甚至比上面的聖保羅大教堂更加古老。
身穿米色風衣,純白襯衫與深黑西褲的人們三五成群地結伴而行,比起地表在午夜清冷的大教堂,顯然是非常的熱鬧。
他們身上背著迥異的裝備,有擺放在腰後不知什麽作用的裝置,有槍管由無數電磁圈組成的奇異長槍,有與身高幾乎等同刀身布滿了奇異紋路刀柄經過特殊處理的野太刀,還有…噴火器?!
這下鄭連城明白為何這個名為教團的組織為何這麽隱蔽神秘了,也知道他們如何對抗理查德信中所寫的怪物了,這根本就是個暴力武裝組織,武器天馬行空的程度與時代簡直不是同一個畫風。
簡顯然在教團內十分有名,她一出現一半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這倒也不稀奇, 他們的著裝實在是與周圍格格不入。
一路上,不時有人同簡打招呼,有些簡笑著回應,有些索性置之不理。鄭連城猜想以簡這尊貴的身份與美貌,有很多人意圖巴結倒是也不奇怪,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情況。
他們穿過石壁走廊,來到一扇掛著“請勿打擾,進入先敲門”的木門前,簡一腳將門踹開,叫道“比格沃斯!”
一個穿著白大褂,橙紅色短發,戴著圓框眼鏡的男子嚇得把手中裝著淡紫色液體的試管摔了一地。簡看著他慌張窘迫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敲門!我的上帝啊!先敲門!”比格沃斯漲紅了臉。
“都是老朋友了,不需要。”簡擺了擺手,隨後表情嚴肅了起來“比格沃斯,這次來,主要是因為理查德有些反常的舉動,我擔心他受到了某種靈異的影響或者…”她歎了口氣“產生了創傷過激反應。”
“哦?”比格沃斯推了推厚重的眼睛,愉快地搓著手“理查德,進教團還是我為你做的精神測試啊,你的san值應該很高才對。你經歷了什麽?”
“我…”鄭連城頓了頓,不知該不該講述他方才所經歷的詭異事件。
簡見他吞吞吐吐的,會錯了意,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是不便在上司面前吐露吧,我知道了,那就你們兩個單獨處理吧。”她轉身就欲離開,打開了門。
“這身晚禮服不錯,很適合你。”離開前,比格沃斯打趣道。
“我詛咒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帶上門前,簡對比格沃斯狠狠比了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