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簡離開後,鄭連城簡單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由得讓他對這個身份不明的人產生了質疑。不小的房間內,擺放著各種生物各種部位泡在福爾馬林裡的標本,一些標本看起來便不從屬於任何地球上的生物。
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裝置,看起來便十分的反人類,尤其是擺放在房間正中央的那張手術床。
無數由大小不一的齒輪與鏈條構成的設備,前段都無一是尖銳的針,或銳利的手術刀。床頭擺放著一個連接著無數綠色液體管道的半圓真空型物體,似乎是專門用來連接大腦的物件。
“坐,理查德。”比格沃斯伸出手,指引著鄭連城來到一處沒被燭光照耀的黑暗角落,他率先坐了下來。
鄭連城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也一同坐了下來,卻覺得屁股有一點硌。他起身一看,破舊的沙發座上擺了一塊被切割了上半部的頭骨。
“尼瑪!”他驚得跳了起來。
比爾沃斯好奇地一看,欣喜叫道“原來在這兒啊,我找了好久。”他歡快地將那塊只剩下一半的頭骨拿了起來。
“你這座上….不會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吧。”鄭連城欲哭無淚。
“沒有了吧…沒有了?沒有。”比格沃斯自言自語。
鄭連城無奈地坐了下來。
“來,喝點東西吧。”比格沃斯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個壺,為擺放在兩個沙發座正中央茶幾上肮髒的杯子裡倒上了紅色的液體。
“這是什麽?”鄭連城謹慎地詢問。
“好東西。”比格沃斯似笑非笑。
“我能不喝嗎?”鄭連城央求。
“試試看嘛,要有冒險精神。”
鄭連城想拿沉默作為抗拒,但是比格沃斯顯然比他更有耐心。他們大概就這樣耗了10幾秒,誰都仿佛憋著一股氣似的不說話,最後,鄭連城妥協了。他鼓足勇氣,將那杯紅色的水喝了下去。
不得不說,味道其實比鄭連城想象的要好很多,是很清涼的味道,有薄荷的清香,提神醒腦。鄭連城好奇地問道“味道不錯啊,這是什麽做的。”
“是吧是吧是吧,”比格沃斯興奮地重複“是我拿碾的狼蛛腿粉,苦艾草與狼人血混的,配方獨一無二。”
鄭連城聽後立即反胃地把剛喝下去的液體吐了出來“不是,你這配方真的對人體無害嗎?”
“理查德,雖然我們也算是朋友,但你這樣質疑我的專業性,讓我很不開心。”比格沃斯氣憤地扶了扶眼鏡“我可是從劍橋大學的煉金學,神秘學與醫學三學位畢業的,請不要質疑我對科學的虔誠!”
“誰質疑你對科學的虔誠了?”鄭連城白了比格沃斯一眼“我是在質疑我的健康。”
“哦對,健康。”比格沃斯這才想到正事,嚴肅了起來“既然簡會深夜將你送到我這裡,想必不是什麽小問題吧。”
鄭連城歎了口氣,他在考慮是否對比格沃斯全盤托出。比格沃斯看出來了他的顧慮“你放心,你可以保有你的保密權力,我不會告訴別人。我也是拿了心理醫生執照的人,操守還是有的。”
於是鄭連城放下心來“我失憶了。”
“嗯,我知道。”比格沃斯從地上撿起來一個本與筆“你之前找我谘詢的時候已經說過了。不是忘記了一段任務的經歷嗎?”
“額…其實更嚴重了。”鄭連城支支吾吾“我…失去了全部的記憶。”
“全部?”就連見過了大場面的比格沃斯也吃了一驚。
“就好比現在,我對你毫無印象。”
“嗯?”比格沃斯撫著滿是胡茬的下巴若有所思“那簡呢?瑪格麗特呢?伊斯拉呢?克裡斯汀呢?”
“怎麽都是女人的名字。”鄭連城皺起眉。
“科學證明,女人比男人更容易給男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比格沃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喂喂,你跟誰…”
“跟誰什麽?”
“誒呀,你明白的啊。”
“你能不能不八卦,我們好好聊聊我的病情。”鄭連城頗為無奈。
“好好好,所以是全部記憶都忘了是吧?包括這些或多或少同你有染的小姐們?”
雖然鄭連城也十分好奇理查德的這些風流韻事,也想一睹除簡以外另3位小姐姐的芳容,但是他還是忍住將嚴肅的話題延續下去“是的,我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麽年代。”
“現在是1886年8月26日,你身處由維多利亞女王領導下的大英帝國首都倫敦,聖保羅大教堂下的教團總部。”
比格沃斯一口氣把所有信息都透露了出來,他終於認真了起來“是什麽原因呢?你現在有沒有什麽頭緒。”
“有頭緒還能來這裡嗎?”鄭連城歎了口氣。
“也是,”比格沃斯歪了歪嘴“來,先給你做個檢查吧,去躺那邊的手術床上。”
“你不會是要解剖我吧。”雖然這房間裡滿是奇怪的東西,但是鄭連城最心有抵觸的還是那張實驗床了。
詭異的綠色液體管道,無數把大小不一尖銳的手術刀,他怕他躺上去後就醒不過來了。
鄭連城心想對你有信息那我怕是活膩了,但他也的確沒有別的選項。在扭捏了好幾秒後,還是順從了比格沃斯的意願,躺在了手術床上。
“把頭放進去。”比格沃斯指了指那連接著無數綠色液體管道的半圓真空型物體。
“這是幹嘛的啊?”鄭連城忍不住詢問。
“照做照做。”比格沃斯變得不耐煩起來。
鄭連城隻得乖乖地將頭放了進去。
比格沃斯扳了一下手術床旁的扳手,從地板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鄭連城趕忙閉上眼,想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耳邊有十分惱人的“嗡嗡”聲,但這一切逐漸平息了下來,隨後一切歸於寂靜。
再度睜眼時,鄭連城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幽深的古墓之中,他的面前站著一位背著登山背包的男子,男子是亞洲面孔,他與同行的幾個相同打扮的人手持手電筒謹慎地向前探索。
鄭連城喊道“勞駕”,但在前方探索的人群似乎是並沒有聽到他的喊聲,依舊執意地謹慎向前探索,於是他明白這又是什麽詭異的事件,便不再嘗試繼續喚起前方小隊的注意,只是好奇地緊隨其後。
這一路艱難險阻,小隊人們破解了許多致命的機關,甚至用隨身攜帶的槍支殺死了兩隻鄭連城從未見過的怪獸,最終來到了一扇十分古舊的青銅門前。
“這門後,便是所謂的“真理”了。”領隊的男人的聲音都因喜悅而顫抖,用中文說道。他轉過身,望著身後滿身塵土與汗漬的隊員們。
那一刻,鄭連城因震驚而顫抖,那是一張再親切不過的臉,平凡卻熟悉。丟失的記憶裡,一部分極為重要的信息終於被他找了回來。
那是他自己的臉,他在這個幻境裡,重溫著自己失去的記憶。
鄭連城猛地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