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前世柳應年最喜歡幹什麽事的話,莫過就是去看那些影視劇裡的美男子或者美人了,特別是古裝的。
“你看著我做什麽?”教書的先生穿著白衣坐在柳應年的對面。
柳家給騰出的地方出奇的不錯,旁邊就是個湖能看見上面還有個小亭子,柳應年還想著課余的時候去坐一坐歇一歇也好都是不錯,一旁還有些盛開的海棠花,桌椅什麽的也都散發著一股清香。
而且啊,這個地方景好,人也不錯。
柳應年就像是沒聽到先生在說話一樣,拄著腮眯著眼看著自己眼前這個美男子。家裡有錢就是不錯,自己以後給那個臭老頭哭墳的時候一定哭的再大聲點,反正自己這輩子記不起來那本書放在哪,索性自己之後就當個富家私生子也不錯。
然後,日日風花雪月。
柳應年仔細打量著,時不時的偷偷舔下嘴唇,畢竟之前看到的只是在電視劇裡,而現在在自己面前的可是活生生的不含現代添加劑的美男子!柳應年覺得自己可能是有些喝醉了,要是再有個美人相伴就好了。
就那份青絲,真想用手去挽一下,試試是不是真的青藕蓮香。
“哎,柳公子?上課了。”余延看著自己面前這個一臉思春的孩子,拿起竹簡豎著敲了敲桌子,並且反覆的告訴自己不要跟一個孩子生氣,要盡可能地寬恕孩子的行為,不能壓抑天性。
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淨看些不知所雲的雜書。顯然余延是理解成之前柳應年都是在看些教別人思春的內房雜書。
十一二歲的孩子還沒有蒙學,可見這家以前是多麽慣著孩子了。拖自己來算命先生說給自己介紹個美差,只要給個公子哥過一下蒙學就行了,現在想想確實是個所謂的‘美差’,到粗人的府上教公子哥。
而且還是前陣子鬧得全城聞名的闊綽少爺,那個一夜千金的柳應年!果然是粗人的孩子也是個粗人。
罷了罷了,先試試會多少字吧。
“嗯,啊,好啊美人,啊不先生。”
“不是啊不先生,你可以叫我余先生,我叫余延。”
“好啊,啊不先生,嘻嘻。”柳應年嬉笑著說著,似乎也不去在意對方什麽態度。
“傻孩子...”余延看著這個已經不小的孩子,搖了搖頭,自己雖然出身不是什麽富家,但也好說是一個寬裕,從小自己也是努力讀書將來為了報效朝堂。
余延想到這裡眉頭一震很輕微,然後想就是不知道這朝堂還需不需要自己了。
“先生,我不傻。”
余延看著柳應年有點可愛的歪著頭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是,公子不傻,那公子你的書讀了多少了,已經會寫多少字了?”
“字?都不會!”
“嘖...”
余延反射性的把柳應年的頭髮抓疼了。
“先生,疼。”柳應年捂著頭一臉委屈的說著。
“那你笑的這麽開心?背書!”
天性是小孩子的事,大字不識一個,你就先給我背書吧!
“先生...”柳應年一臉委屈的拿起了課本。
...
不多時,讀書的時候時間過得都是很快,也許是教的輕松,並沒有感覺度日如年,一本薄薄的書讀完了就已經晚上了。
“余先生,我們家公子還,啊呢個怎麽說呢,書讀的還行麽?”福管家半駝著腰有點口吃的問著剛從府裡出來的余延。
台階很高,站在上面的福管家看起來也只是比在台階上停步的教書先生高了一點而已。
“書?還好,能教。”余延想了想那個一直在笑著的調皮孩子,總覺得他有時候會看著自己的臉,自己臉上有東西麽?
余延摸了把臉,也沒發現什麽搞鬼弄上去的墨汁。是自己錯覺了麽。
“那還得多虧貴公子已經識字了,之後就只是學一下那幾本書就行了,三個月之內蒙學肯定能過的。”想了一想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不得不說余延今天是有點被驚到了,所有的字那個柳公子一開始看上去都不會,但只要自己讀了一遍之後就像記住了一樣,會寫,也會讀。
越到後面自己讀的字越多,柳公子寫的也越多,余延都覺得只要自己這麽讀下去,今日過夜就能把所有的字都給教會。
到是書讀上去像是真的什麽都不會的樣子,自己隨身帶的那本詩歌也算是前朝傳下來的蒙學讀物,並不算太難。
許是早年已經蒙學過了,如今只是忘了,這世上哪有看一遍就會了所有字的人。余延把這個想法搖出了自己的腦袋,心想或許只是柳家人很早就教過一些,而且只是教了字沒教書,記住的也只是這兩年荒廢一看就能想起來罷了。
“啊,已經識過字了啊。那,蒙學的事就麻煩先生了,柳家定不會虧待先生。”說完福管家就做了個手禮表了表謝意,同時身子也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必過謝了,我和粗人不想扯上關系。”文人和武人向來不和睦,余延也沒什麽多說話,直接回了個拱手就轉身離開。
“粗人...”老管家轉回身朝府內走去,轉過頭來嘟囔了一聲。“不是已經扯上關系了麽。 ”
說完就張開兩隻瘦骨如柴的手,捏著後邊留出的框輕輕地把一雙鐵門合上。不過在最後,福管家像是聞到了什麽味,皺了下眉頭。
而走遠了的余延也回頭看了看柳府丟了一句。
“前大將軍柳成林。”
似乎是想起了之前有人跟自己說過什麽,隨後又搖了搖頭,腦子裡浮現出柳應年之前那副傻樣,又聯想柳成林那副老臉。
“果然是一對父子倆,蠢也蠢的一個樣,不過...”余延看著天一手握著那卷竹簡,另一隻手掐指一算,手裡凝了一個光點向上飄,伸出兩根手指捏住飛出來的光點,喃喃道。
“變局還是在柳府,看來我們的大將軍賊心不死啊。”
自嘲一笑,隨後甩了甩袖子回家去了。
...
有六旬之人能搬千斤,有讀書之人坎望天機。
而就在這完全無法解釋的世界裡,柳應年也終於不用去解釋了,因為啊,自己也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了。
“我該怎麽叫你呢?”
柳應年在自己臥室裡看著手中的一團黑墨,是活的有一股熟的墨香,能控制著變化。
看來是一團能變化的墨,雖然不知道別人的是什麽樣,但如果一人只有一種的話那這就是自己的了。
柳應年看著手裡的這團軟墨,漏出了一絲微笑。
第二天,府裡的傭人從柳應年的院子裡搬出來一堆用完扔掉的紙張,這是昨晚應年少爺一晚點燈學習之後的廢紙,聽搬紙的傭人說,那墨用的定是好墨,香氣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