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裡河大街的安府。這是一個普通的大院子,面積並不是很大,但這裡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畢竟這裡還是住著不少有些身份的人。
安家便在這裡,安可欣跟他說過,只是張天浩一直以來都沒有來過,甚至也沒有多少時間來過這裡。
張天浩坐在吉普車上,而且後面還跟著一隊的行動隊的人員,正一臉嚴肅地看著那安家的門房。
這時,便有隊員直接跑過敲門,說是敲門,直接用手砸門還差不多,甚至對著裡面大聲地叫喊道:“開門,快開門!”
“安先生不在,只有小姐和夫人在家,張先生,請你離開吧!”那個門房一眼便看到了張天浩,便明白,張天浩今天來的架勢,絕對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
雖然說他們家小姐被人保媒給張天浩,可問題是安家沒有看上張天浩,他現在擔心張天浩會不會因為這事情惹怒了他,把他們安家隨意安插一個罪名給抓起來。
那後果,門房一想到這裡,便全身打了一個冷顫,不由得又態度謙卑了許多。
“去,告訴你們家夫人和小姐,讓她出來接我,另外,把你們家先生叫回來,如果不回來,一切後果由你負責。”張天浩臉色嚴肅,並沒有跟這個門房多說。
那門房一看張天浩的態度,也是一愣,還想張口說些什麽。
後面的行動隊員早已經衝了過來,直接打開大門,然後任由張天浩走進了大廳,而整個大廳內,安夫人正站起來,想要看看發生什麽事情了。
“張先生,你這是……”安夫人還想說什麽。
“安夫人,你看看這份文件吧!”
張天浩直接把文件遞了過去,然後便直接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等著安夫人看完。
“張先生,這是誣蔑,這是誣蔑,我們家可沒有通紅,怎麽可能通紅呢?”安夫人還沒有看完,便已經大聲地叫了起來。
“安夫人,這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是我們主任讓我過來,準備抓你們一家人,現在你把安先生叫回來吧,畢竟安先生應該知道怎麽做!”
張天浩並沒有著急,而是坐下來端起一杯茶便喝了起來。
“張先生,那茶……”安夫人一看,頓時也是一愣,馬上便有些尷尬,臉色一紅,但馬上便又煞白。
“福伯,打電話給老爺,讓老爺回來商量這件事情怎麽處理!”
雖然安夫人是一個婦道人家,可是她還是知道一些東西的。
“張先生,您請坐,阿秀,把老爺最好的茶拿上來招待貴客!”
“安夫人,不用了,我還真沒有那個福氣享受安夫人的好茶,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隨便什麽茶水便行了,甚至白開水一杯也可以。”
“那個……”
半個小時後,安先生回來,看著文件上面的內容,也是氣得差點兒暴跳如雷,甚至指著張天浩便要大罵張天浩無恥。
“張天浩,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們不就是沒有把可欣嫁給你嗎,你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下來陷害我們家,想要錢,一字子兒也沒有!”安父一回來便是指著張天浩的鼻子大罵起來,甚至看向張天浩滿是厭惡。
“現在滾出我們家,現在便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否則我會狀告到市政府,市長那裡,我到是要看看你們黨務處是不是翻天了,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給逼迫我嫁女兒,即使可欣嫁不出去,做一輩子姑娘,我也不會把好嫁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張天浩沒有想到他也有被人冤枉的一天。
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到是呵呵的一笑,然後並沒有多說話,而是靜靜的望著安父,嘴角馬上便有一些冷笑。
“現在便給我滾,滾出我家!”
安母看著張天浩那好像一點也不在意的表情,臉上也多少有些為難,更多的想要看看張天浩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老爺,看一下這份文件吧!張科長過來的時候,拿著這一份文件來的,我也不知道彼處理。”
過了好一會兒,安先生才陰沉著臉又抬起頭來,看著張天浩,一股無形的嫌棄之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
“張科長,你這一次做得過分了!”
“不,安先生,我剛才已經向夫人申明,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與我無關,我的任務是抓你們回去,都已經大半個小時了。安先生可以直接去我們站找沈主任,如果你讓沈主任滿意,我會撤退。”
“沈知和?”
“安先生,請你尊重一下我們的主任,畢竟怎麽說也是一個上校主任,另外,至於如何讓沈主任滿意,那便是你的事情了。”張天浩瞥了一眼安先生,淡淡地說道。
“另外,你現在最好把事情做好,而且是現在就去,否則時間拖得越久,對你家越是不利,不用我多說了吧!”
“如果是別人過來,那你們一家人早被抓起來了,其他的我便樂用多說了。畢竟你還是我一個長輩,怎麽說,我還不會陷害你的。至於你聽不聽,那是你的事情。相信以安先生的智慧,應該明白其他的意思。”
“浩哥,你怎麽來了?”就在這時,安可欣突然從後院跑了出來,看著張天浩,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
“我是奉命來抓你們一家人的,畢竟安先生可是賣物資給紅黨的!”
“啊,浩哥,你是來抓我們一家的嗎,這個,這個,你看能不能放過我們一家,畢竟爸爸媽媽還是很辛苦的,我不想他們出事。”安可欣眨著大眼睛,有些哀求的看著張天浩。
“我已經給安先生出主意了,就看安先生怎麽做,安先生,下面怎麽做,不用我多說了吧,現在紅黨比較猖獗的。”
“張先生,那你認為要多少,沈主任才能滿意?”很快,安父便明白了張天浩的意思,要不是為了家人,他絕對不會送一個子兒的。
作為生意上的人,安父顯然是不相信張天浩的,畢竟這事情也只有張天浩能惹得出來如此大的禍,甚至說整個事情都顯然有點兒張天浩參與的背景在裡面。
不過,面對所謂的“把柄”在別人手中,他還不得不低頭,並不是影視中所說的,抗爭到底。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那張先生,你準備要多少?”
“你們家的錢,我一個子兒都不會要的,別把我考慮在內!”張天浩搖搖頭,然後淡笑一聲,“錢,我喜歡,但我不愛這東西。夠用便行了,沒有要那麽多的錢。”
“安先生,可能我說出來,你不相信,我還真看不上你們家的那點錢,再說,有再多的錢,對我來說,也不夠我賭的,所以,平時小賭怡情,有幾個大洋便玩幾個大洋,有幾百便玩幾百,這已經足夠了。”
“哼!”
張天浩這麽說,打死他也不相信張天浩真會這麽做,畢竟他安家還真是一塊肥肉,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撲上來咬上幾口。
……
北平黨部,沈知和破例接風了安父,面對安父如此識趣也是很滿意,安家的工廠,鋪子更是因為而出手七成的純利讓給了沈知和。
“安先生,感謝你為黨國作出的貢獻,我會記住安先生所作出的貢獻,以後安先生家的產業,我們黨部分把它納入沈部的保護范圍的。”沈知和看著面前的安父,笑了起來。
安父也是艱難的擠出了一絲的笑容,只是他的這人笑容比哭還難看。
除了兩萬大洋的辛苦費外,還要拿出七成的工廠店鋪的純利來上貢,這幾乎把他的家產直接拿走了七成,連他的心都快要滴血了。
再加上各種稅收,保護費,最後能落到他手裡的,最多一成了。
“感謝沈主任的支持,那我先行告辭了。”
安父咬著牙,便告辭離開,他也怕他再在這裡,會罵人,而且是指著沈知和的鼻子罵。
無恥,太無恥了。
……
“浩哥, 你說爹這一去,會不會有事情啊?爹他可是……”安可欣站在張天浩身邊,眼淚婆娑的看著張天浩,小聲地問道。
“就看你爹舍不舍得,有舍才有得,如果沈主任滿意了,那一切還好說,如果舍不得,唉!”張天浩歎了一口氣,臉上也是一陣的為難。
“張先生,不知道要多少?”
“這個我便不大清楚了,但已經有好幾家被折騰得差不多了,相信你也知道吧,人抓走了,錢拿走了,產業再拿走了,人還沒有放出來,即使是放出來,家裡也是一貧如洗了。”張天浩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浩哥,你可要救救爹,他可是我的爹!”
“我剛才的話,你應該明白了,只要舍,才有得,剩下的你家可能辛苦一些,便日子還過得下支吧!如果不是你來,估計你們早已經被帶走了,那裡還有讓你爹去見沈主任的事情。”張天浩也是一邊說,一邊想,按沈知和的貪婪程度,沒有一半以上是不會讓他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