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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蟒》七.遊樂場2
  “小伍,小伍?”

  面前有少女的呼喚聲,周圍有嘈雜聲,還伴隨著有聖歌。小伍睜開眼,就立即被少女拉了起來。

  “終於醒了。快點,要晚了。”

  她拉著小伍跑了起來,意識模糊的小伍不知道什麽要晚了,甚至……一時想不起來這是哪兒。但他能感覺到少女跟他是很熟悉的朋友,想了一下,她的名字浮現在了腦海:小玲。關於這個地方,他也漸漸的開始想了起來。

  “嘶!頭好痛。”

  在奔跑的過程中小伍牽動到頭皮上的肉,這才發現頭上有傷口。

  “是啊,你剛剛不小心摔倒了。”

  摔倒嗎?

  小伍摸了摸後腦杓,沒有包扎,但很疼。小伍跟著小玲著急奔跑的時候,周圍許多人也不疾不徐的往同一個發向走去,那兒已經有不少人了,不同的是那些人的臉上很悠閑,他們成群結隊的聊著天,身姿輕松隨意,不像小玲這麽焦急。

  他們的地位比較高。

  這是一個權力至上的地方,他跟小玲都是普通大眾的一員,在其中又算是年紀小的人,沒有任何地位。

  這個地方,看起來像聖經裡的地方,地面是灰白的,帶有雕刻花紋的石板,四周矗立著高聳入天的石柱,寬廣得看不到邊。這裡的人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寬大的袍子,或是簡單的上衣短褲,比如他跟小玲。像是現代與古代,東方與西方的結合。穿袍子的是地位比較高的人。共同點是所有人的衣服顏色都很暗淡,大多都是灰白黑,就算是青黃粉綠,也是讓人感覺一點不鮮豔起眼的顏色,看起來跟灰色無異。

  小玲拉著小伍衝進人群,不知不覺她就放開了小伍,她說去找自己的朋友們那兒。

  “等等,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我有點害怕。”

  “別害怕,沒人會傷害你的。”

  “我撞到了頭,現在腦子有點不太清楚,我忘了很多規矩。”

  小伍害怕的說,他的頭真的被撞得嚴重,現在好像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這個地方,這裡的人...讓他感到緊張。所有人聚集在這兒,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小玲愛憐的摸了摸小伍的肩膀,“隻記住,千萬不要出風頭,也別出錯就行。面對尊主,只要絕對尊敬和服從就能平安活下去。”

  小玲說完就離開了,留小伍一個人站在陌生的人群中。旁邊有不少穿著袍子的人坐著或是躺著地上說笑。其中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走向了他,

  “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怎麽,害怕嗎?”

  “沒……啊!”小伍驚叫起來,因為頭頂的天一瞬間從傍晚的灰色變成了深夜的黑色,四周也突然燃起了火燭。

  “別緊張,那代表著尊主要來了。他只在晚上出來,所以出來的時候就算白天也會立刻變成黑夜。”

  男子笑眯眯的看著小伍,小伍看著周圍的人果然變得安靜了不少,他們有秩序的坐下了,男子也拉著小伍坐下了。

  “為什麽我對你有種特別的感覺呢,我們是第一次見,而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嗯……嗯?!”

  我不是男的嗎?小伍錯愕和懷疑自己的時候,男子的臉慢慢湊了過來,周圍一些人看著他們,但沒有太驚訝,仿佛習以為常。這兒的人……很隨性。當小伍自己從頭暈腦熱中反應過來推開男子時,他基本上已經完成了他這輩子最纏綿的一個吻。

  “怎麽回事。”

  小伍喃喃,

好像心突然不受控制了,從剛剛醒來就這樣,一切都顯得虛幻,難道是在夢裡嗎。男子撫上他受傷的額頭,溫柔的說“你是第一次參加集會嗎,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這是哪兒?”

  “遊樂場啊。”

  遊樂場?!這個地方根本不是……小伍終於想起來,這個地方的名字叫遊樂場。每半個月一次集會,年輕人們聚集在這兒,參加尊主。尊主還會從他們之中挑選一個有天賦的人參加測試,知道測出有繼承人資格或龍的血脈。

  除此之外,其余時間,人們都過著極樂世界般的生活。隨心所欲。

  小伍不知道這個男子為什麽親他,但他的地位比自己高。穿袍子的人地位比他們高,其中穿白袍的又是地位最高的。所以他們更隨性。這個男子,大概是那種看見喜歡的人就親的人,甚至看得順眼就算喜歡,不論男女。

  “你叫什麽名字?”小伍問男子。

  “世經。”

  前方的人遠遠的招了招手,世經起身朝他們走過去。小伍看到他們都是穿著白袍的人,大概是世經的朋友們。世經走後,沒人再跟小伍說話。小伍就這麽忐忑的坐在原地等待著尊主的到來,記憶裡沒尊主的印象,他也許真的是第一次參加集會,但他知道尊主是一個很可怕的人,這個地方權利最高的人。但沒關系,尊主一般不會關注他這種無名小卒,只要安安靜靜的就行了。小伍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害怕,其他人看起來都絲毫不害怕的樣子,直到尊主到來時,還有人聊著天。

  尊主乘著巨大的黑龍到來了,他穿著一身黑袍,身材很高大。站在龍背上俯視著眾人。小伍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他怕尊主冰冷的臉,也怕黑龍的樣子。

  小玲提醒過小伍,一定不要出風頭。她應該在說得更詳細一些才行:尊主是一個喜怒無常,殺人如麻,敏感到極致的人。

  當尊主挑中世經時,小伍突然頭腦發熱的站了起來。他也許是不舍世經,他聽說參加測試的人沒通過會被送去漫長的試煉,至今還沒人回來過。

  小伍穿著最簡單的衣服,平平無奇的身形和樣貌,低著頭緊張得瑟瑟發抖。尊主感到了他的恐懼。

  “你有什麽問題嗎?”

  “我...我,沒有,我只是舍不得,世經。”

  冰冷的目光轉移到世經身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尊主最討厭出風頭的人。

  “你們倆有私情嗎?”

  底下一片寂靜。小伍低著頭不敢說話,這時響起了世經坦坦蕩蕩的聲音,

  “是。”

  尊主看了一眼俯首的小伍和站得挺拔的世經,表情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冰冷。但眾人都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那個無名小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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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宮殿跟它的主人一樣,倒不是冰冷,而是讓人感到窒息,毫無生命的光。死氣沉沉,沒錯就是死氣沉沉。小伍覺得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棺材裡。從那天之後,他每天在這兒擦著四壁根本看不清是否存在的灰塵。因為這兒永遠只有昏黃的燭光。

  除了伺候尊主的幾個人,沒人到達這個地方。沒有那些穿著袍子和其他衣服的人,沒有小玲。尊主只在集會的時候出去。小伍被困在了這兒,他也沒有再見到跟他一同被帶走的世經。

  “我隻想知道,世經還活著嗎?”看到老仆人來了,小伍趕緊問。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連其他仆人他都很難遇見。

  “那不關你的事。你什麽都還沒學到是吧。”老仆人皺著眉說。

  “你的意思是...世經死了?”

  “閉嘴,你這個淫亂的人,穿白袍的人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嗎。世經也是,他不該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多情也不用多情到一個下等人身上。”

  “什麽?下等人,我知道他們天賦高,但這個地方從來沒有等級之分,不然這算是個什麽鬼地方。”

  “那是你認為,淺薄愚蠢的人。讓你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則永遠不可能。你只要知道敬畏尊主就行了。”

  “呵,為什麽必須敬畏尊主,敬畏其他東西不行嗎,食物,自然。”小伍被老仆人的話激怒了,他從小到大學的是要尊敬尊主沒錯,但什麽時候,變成要像神一樣敬畏尊主了。其他人都早就明白了嗎,只是他不明白。這個世界根本不是平等的世界...

  “因為尊主是龍的化身!而你只是個不知悔改不懂教誨冥頑不靈的蠕蟲……”老仆人的眼裡閃著震怒的光。他把小伍扔到了尊主面前,

  “尊主,這人剛剛說了大不敬的話。”

  “什麽話?”

  “這...我說不出口。”哪怕是複述也是大不敬,老仆人尊敬的說。

  小伍諷刺的看了老仆人一眼,說不出口是嗎,那就讓你啞巴吃黃連好了。

  “尊主恕罪,我只是說,尊主穿其他顏色的衣服可能也好看。尊主饒命,尊主饒命。”

  小伍跪下誠惶誠恐的說,連連磕頭。

  老仆人聞言憤怒的瞪著他。這也擋不住小伍繼續厚臉皮的裝傻。

  “求尊主饒命!求尊主饒命!”

  “起來吧。沒什麽大不了的。”尊主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老仆人不甘心的欲言又止,被尊主看了一眼。僅是一個動作。尊主討厭聽不懂話的人,話說一遍就夠了,聽到命令不執行的人只是為了惹他厭煩。

  後來,反而是老仆人地位下降了,小伍成了尊主身邊的人。他漸漸深諳在尊主身邊的生存之道。絕對的忠心和服從。

  “小伍,你叫小伍是吧?”

  “是。”

  “沒全名嗎,就叫小伍?”

  “是,就叫小伍。”

  跟尊主說話,永遠低著頭表示敬畏。這次尊主卻讓小伍抬起頭來,尊主仔細打量著他的臉,讓小伍背後直冒冷汗。

  “我看你的臉不適合這麽乖巧的名字。”小伍心中一驚,尊主這是在暗指他不乖巧,有異心嗎。

  “小伍像是小貓小狗的名字。沒身份就算了,如果你成了人上人,別人總不能這麽稱呼你。”

  “我本來就是低等的人。”

  “伺候我的人是低等的人嗎?”

  “不,當然不是,是我的榮耀。我是說我以前是...”

  “現在不一樣了,我要給你起個正經的名字。”

  伍德。

  不僅是名字,尊主貌似把他看作了最稱心的下人,把桌子旁端茶倒水的活都交給了他。如果尊主是皇帝,小伍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他的大太監。直到尊主再次去往遊樂場……

  小伍跟尊主一起乘著龍,去往遊樂場。在空中,小伍不動聲色的往下看,怕自己表情太大又會引起尊主的不滿。底下所有人的動靜盡收眼底,不知是不是上次的緣故,這次他們都安分了很多,每個人都一絲不苟的端坐著。小伍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跟他們的差距,自己平時都是跪著的。

  距離上次不久第二次挑人,尊主挑中了小玲。等回去後小伍才明白發生了什麽。即將參加測試的小玲知道的一定比他多,她也許能得知世經的下落,或者一去不回……

  “尊主是龍。”小玲虔誠的說,對小伍的擔心不甚在意。

  “嗯,聽到有人過。”

  “他每半個月挑一個人進行測試,非常嚴苛的測試,測是不是有極高的天賦。但很多人測試不過,都被送去試煉了。”

  “去哪兒試煉?”

  “我不知道。不過我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我哪有什麽天賦,測試肯定不過關。聽說試煉非常痛苦的,該怎麽辦啊...”小玲一臉擔憂。

  “難道世經也被送去試煉了嗎?”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我不明白,可能不是?那世經到底去哪兒了。”

  “我想……我也不知道,聽老人家說過,參加測試的人很多都死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玲同情的看著小伍,從他們被帶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以為小伍必死無疑了,小伍能活下來已經非常幸運了。

  “你不能再想世經的事知道了嗎,你要好好伺候尊主,以後就會有好日子了。”

  “尊主尊主,你也這麽說。為什麽你們這麽尊敬他,他是神嗎!”

  “他是龍的血脈啊。”小玲緊張的看向四周,確保沒人聽見。

  “龍就是神。甚至龍比神還要尊貴。”

  真是的……小伍突然感到很煩悶。小玲知道什麽,他每天在尊主身邊誠惶誠恐,生不如死,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他隻想回到以前的日子,不,他再也回不到以前懵懵懂懂尊敬又懼怕尊主的日子,他現在隻想著沒有尊主的世界。那才是真正的極樂世界,無數像世經一樣的人才能隨心所欲的生活。

  “為什麽說尊主是龍呢?”小伍突然問。

  “因為尊主是上任尊主的兒子啊,龍的血脈。”

  “上任尊主是龍嗎?”

  “是!我聽老人家說過,上任尊主在抵禦風災的時候顯示過真龍身,是一條雄偉強大的銀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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