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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谷雨 17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唐若曦的話仿佛一把扇子,為江嶼吹開了眼前的迷霧,遺書和筆跡的秘密也終於有了答案。想通了一切的江嶼蹦跳著便要出門出找梁書,可還沒跨廚房門,窗外便想起一陣沉悶的雷聲。

  不知何時,天上已經積蓄起了厚厚的雲層,仿佛是仙人的筆墨落在水裡,轉眼便暈染成了一片滾動的墨黑。雲層遮蔽了太陽,秀麗的胭脂河也沒了光彩,只剩下水面上厚厚的一層泡沫。

  柳枝忽然動了,轉眼就有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打在絹窗上,發出沉悶的劈啪聲。街上的行人轉眼便走了個一乾二淨,不多時,地面就已經被雨點砸起的水霧覆蓋住了。江嶼趕忙去關窗戶,窗外的煙雨迷蒙擋住了視線,就連一街之隔的胭脂河也看不清了。

  風急雨驟,冰冷的雨水無情的衝刷著京城,仿佛也帶走了這裡的溫度。而離此不遠的大理寺卻沒有受到大雨的影響,斂房的火爐燒的正旺,幾個用白布蒙著臉的差役正把一具腐爛的屍骸送進了焚化爐,屍體雖然被凍得很硬,但在炙熱的火焰中,很快就融化開來,最先解凍的是屍體的下巴,“啪嗒”一聲,整塊下頜骨帶著一塊皮肉便落到了火焰中,轉眼便燃起了火苗。

  不多時,煙囪裡便冒氣了黑煙,遠遠看去,就和農家的炊煙一般無二。

  與此同時,刑部的值房裡也很熱鬧。

  王崇恩見到梁書,二話不說便把拉到了一邊:“梁退之你怎麽回事兒,不是說好了要來刑部交換情報的嗎,怎麽兩天都沒見你的影子啊!”

  梁書低頭看著氣鼓鼓的王崇恩,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遞了過去,陪著笑臉說道:“延清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

  王崇恩一把扒拉開紙包,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但我是小孩子嗎!我現在是很嚴肅的!”

  梁書搖了搖頭,默默打開紙包露出了裡面的一本書冊,歎道:“可惜呀,這本《異事錄》是龍寶齋的最後一本了,本想送給我的延清兄弟,沒想到人家不要啊……誒!你別搶啊,撕壞了可就沒了!”

  王崇恩一把搶過書冊,快速翻開幾頁後,興奮道:“真是《異事錄》!你從哪兒弄來的,我托了好多人都搶不到呢!”

  梁書抖了抖袍袖,雲淡風輕的說:“這對我來說根本不叫事兒,你要喜歡就拿去吧。當心啊,別讓你爹看見,要不非得抽你不可。”

  王崇恩喜滋滋的把書冊收進懷裡,活像個收到禮物的孩子,不僅不抱怨了,連說話也痛快了許多:“我去過錢通家了,他說那個姓孟的人應該是李翰林帶去的。”

  “哪個李翰林,李伯祥還是李彥召?”

  “當然是李彥召啊,他和錢通是連襟。”

  梁書哦了一聲,點頭讓他繼續,王崇恩便繼續說道:“李彥召家我也去了,可是他不在家。不過我問過他兒子了,那個姓孟的是個大夫,專門給人一直頭疼病的,也是別人介紹來的,只在他家住了幾天,早就搬走了。”

  梁書眨了眨眼:“就這些?”

  王崇恩也點了點頭:“可不就這些嗎,不然你想怎樣,還指望我把人給你抓回來?”

  梁書無奈的歎了口氣,便從懷裡取出一顆琉璃珠子遞給王崇恩,王崇恩接過珠子還以為是顆糖果,才想放進嘴裡,就被梁書給製止了。

  “我日,你幹嘛呢!那可是從腐屍的嘴裡摳出來的,

你惡不惡心啊你!”  王崇恩一聽手上的珠子竟然是從腐屍的嘴裡摳出來的,立時便惡心的無以複加,差點兒就扔了出去,忍著惡心,把那顆珠子放在了桌上。

  “你可當心點兒,聽說這裡面是毒藥呢!”

  王崇恩一聽是毒藥,倒也來了興趣:“你說這裡是毒藥?難道是從大理寺的那具腐屍的嘴裡扣出來的?”

  梁書點了點頭,正要解釋,王崇恩卻繼續說道:“這裡的毒藥難道就是碧落黃泉?那個人是暗衛?”

  梁書趕忙伸手捂住王崇恩的嘴,王崇恩一想到梁書的手剛剛摸過琉璃珠子,登時惡心的不行,差一點兒就吐了出來。

  “你能不能小點兒聲!這些話要是讓人聽了去,那可是大罪!”

  王崇恩乾嘔了兩聲後,才壓低聲音說:“這又不是什麽秘密,瞧把你給緊張的。”

  梁書豎起劍眉,冷聲問道:“你從哪兒知道這些事兒的?”

  王崇恩拍了拍胸口:“暗衛在上顎藏有毒藥,名為極樂丹,失手被擒時,便咬破極樂丹,裡面的碧落黃泉便可立時之命,且死時沒有痛苦。這些事兒《異事錄》裡都寫了的。”

  “真的假的,這書裡連這些事兒都寫了?”

  王崇恩點了點頭:“雖然是本傳奇,可裡面的故事都相當精彩呢。現在說的是天順皇帝在位時設立暗衛的故事,挺精彩的!”

  值房外,風急雨驟,吹得院裡的草木搖擺不定,新長出的嫩葉也掉了許多。

  王崇恩說完話,便到一邊喜滋滋的看起了書,梁書的腦子裡卻如窗外一般的風起雲湧。

  究竟是誰要偽裝成暗衛,滅了周汝傑一家。

  皇帝為什麽一開始要三司徹查此案,可在自己受傷之後,卻又指派雲騎衛獨自調查呢。

  京城的怪事也沒有頭緒,那個傳說中無情的孟九娘是否就是背後主謀?

  如今又要加上這本《異事錄》,不管作者的目的是什麽,他這麽公開宮廷秘辛,只怕背後也有著不為人道的目的才是。

  “延清,你的《異事錄》看完之後能不能借我看看?”

  王崇恩看得正開心,聽見梁書的話,頭也沒抬地說:“怎麽著,聽我說的也動心了?書借你可以,不過我已經答應先把書借給宋廷玉了,你得等他看完之後才能給你。”

  梁書啪的一拍桌案:“王崇恩你給我聽好了,這個東西絕對不能借給別人,這事兒搞不好,連你爺爺都得掉腦袋!”

  梁書的話音才落,天上便響起了一陣滾雷聲,幾道閃電在窗外劃過,照得梁書仿若複生的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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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下了一夜,到早上時還飄著小雨,胭脂河的水位都漲上了幾寸,原本翠綠的水面已經變得渾濁不堪,除了幾條運貨的小船外,河面上便再無別的船隻。

  江嶼起床之後,先給唐若曦調製藥膏。唐若曦的臉已經大好,其實就算不塗藥膏,再過個三兩日痂也會自然脫落。可江嶼就是覺得做事應該善始善終,作為一個醫者,更是要把自己的療法貫徹到底。

  他會這麽堅持,完全是出於一個醫者的責任,才不是因為喜歡摸唐若曦臉蛋這種荒唐的理由。

  想到這裡,已經做好心理建設的江嶼便敲開了唐若曦的房門,唐若曦也已經習慣了每日兩次由江嶼給自己塗抹藥膏這件事。開門之後,自己便仰躺在軟榻上,十分自覺的整理好頭髮。

  江嶼看了看,見實在挑不出一根碎發,便開始給塗抹藥膏。江嶼的之間軟軟的,暖暖的,摸在臉上很舒服,只是藥膏當中有薄荷的成分,被清早的涼風吹過之後,涼颼颼的。

  江嶼做事十分仔細,塗抹藥膏的過程一直持續了一刻鍾的工夫。依照前幾天的經驗來看,梁書早就該在門口等他了,可不知為何,今天竟然沒有來。

  江嶼為唐若曦關好窗,便帶著空空的藥碗走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提起孟九娘的消息。她一直都沒想明白,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能用操控人心的手段去控制舅舅唐弈人,直到前天,他們說起了孟九娘。

  莫非,孟九娘當年沒有毀掉忘魂湯和離情水的秘方?又或者是這個孟九娘又有了什麽新的法子?舅舅的故事似乎和孟九娘息息相關,可江嶼卻一直沒有提起她的下落。

  唐若曦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今天的江嶼怎麽沒摸鼻子啊?

  江嶼吃過早飯,又在房裡等了好一會兒,可始終不見梁書過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雖然還在下著小雨,可遠處的天邊已經放晴了。

  深吸了一口泛著河水腥味的濕冷空氣,江嶼決定再去一趟西市。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江嶼撐著傘走在路上也不會覺得孤獨。身邊已經開始響起零星的叫賣聲,空氣中也多了許多食物的香氣。這才是人間的味道啊。

  西市他隻來過兩次,都是梁書帶路,所以他也隻認得兩條路。一條是從春香閣到雪絨坊,另一條則是從大理寺去石大可家。這次,江嶼是從春香閣出發, 所以他的目的地就只能是雪絨坊。

  雪絨坊的大門關著,門口門前的白幡也被雨水給打濕了,軟塌塌的纏在了柱子上。江嶼拍了拍門,過了好久,才有個夥計從旁邊的小窗探出了頭。

  那夥計認識江嶼,知道他上次是隨梁書來的,便忙不迭的跑去給他開門了。江嶼進了門,指著剛才的小窗問:“這個窗口是幹嘛的啊,平時都不鎖的嗎?”

  夥計一邊為他引路,一邊說道:“這是往後院送貨的窗口,平時都不鎖的。您往這兒走,當心腳下。”

  江嶼畢竟來過一次,隨著夥計走,很順利的便出了那道木門,沿著上次走的那條路,一直進到了周家的後院裡。

  孫夫人聽說江嶼自己來了,雖然疑惑,卻還是接待了他。孫夫人看見江嶼的衣襟下擺都濕了一片,便不禁動容道:“這麽大的雨天還勞煩先生親自上門,真是給您添麻煩了。前廳那邊兒已經準備了薑茶,咱們過去說吧。”

  孫夫人依舊是一身重孝,眼睛的紅腫也還未消退乾淨,不過精神倒是好了很多。

  江嶼見狀,便衝她靦腆一笑:“不用麻煩了,江某不過只有幾句話要說,咱們不如就在周先生的書房裡說吧。”

  孫氏一怔,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雖然不明白這個郎中想幹什麽,可她見江嶼沒有改變主意的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如此也好,您請隨我來。不知先生今天過來所為何事?”

  孫夫人走的很慢,江嶼跟在她身後也不著急,一邊欣賞雨景一邊說道:“我想談談,您先生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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