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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谷雨 10
  梁書問起江嶼為何會出現在天虹塔上,江嶼這才知道,那個害自己被唐若曦扯著腰帶跳樓的家夥,竟然就是梁書。他一把甩開對方拉著自己的手臂,怒道:“你知道是我還喊抓賊?故意的吧你!”

  梁書本想跟江嶼做一番解釋,可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江嶼那聲有如殺豬般的慘叫,一時沒忍住竟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噗……嗯……啊……你聽我給你解釋……誒誒誒你別走啊!”

  江嶼見狀,哪裡肯還肯聽他解釋,轉身就要往回走,卻被梁書一把又給扯了回來:“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呀,那天虹塔本來就禁止外人上去,我又不知道你來了京城,作為刑部的官員,見到塔上有人,我當然有責任發出警告了。我也是後來才覺得那人可能是你,我要是知道你在那裡,肯定會去找你的嘛。”

  梁書說完又轉向王崇恩:“我可是一直都在找你呢,不信你問他,我是不是讓他哥哥幫忙留意過你。”

  江嶼聽了梁書的解釋,又見王崇恩一個勁兒的點頭,臉色這才好了一些:“行了行了,反正事情也都過去了,這事兒就算了吧,你們趕緊走吧,一會兒坊門關了就回不去家了。”

  “你還沒說你們去天虹塔上做什麽呢!”

  江嶼嫌他墨跡,一邊把他往大門外推一邊說:“都說了是幫唐姑娘找他爹爹的,你要想問,明天你自己問她好了。”

  梁書看著江嶼轉身回去的身影,臉上卻現出了一抹詭笑:“哼,這小子一定有事兒瞞著我!”

  王崇恩用胳膊肘拱了拱一臉怪笑的梁書,催促道:“發什麽呆呢,再不走一會兒真得在豐樂坊過夜了。”

  梁書哦了一聲,這才和王崇恩一起向著坊門走去。

  “延清,明天你再去一趟錢通家,問問那個姓孟的人是誰帶來的客人。”

  王崇恩看了看梁書,疑惑道:“我自己去?”

  梁書理所當然的說:“怎麽說錢通也是你爺爺的學生,你去找他正合適。”

  王崇恩哼了一聲:“得了吧你,是不是又想背著我搞什麽名堂?”

  梁書被人戳破了心事也不臉紅,反而揚起兩條劍眉在王崇恩的肩上拍了一掌:“行啊你有長進。不過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家裡管的太嚴,有些事兒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梁書說完便大踏步往前走去,王崇恩揉著肩膀緊隨其後,嘴裡小聲嘀咕著:“嘁,不就是想去大理寺查看那具屍體嗎,誰還看不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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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所有人都覺得,今年的雨水明顯比去年要少很多。京城這邊只在清明節時下過兩場大雨,從那之後,天上連片雲彩都少見。

  胭脂河的水位下降的很快,兩岸裸露著一截生著水草的石壁,水面上漂著一層髒兮兮的柳絮,給人看了便有一種十分荒涼的錯覺。

  江嶼早上才給唐若曦敷了藥膏,便被梁書從春香閣裡拽了出來。此時天色尚早,街上的行人不多,梁書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也不告訴江嶼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江嶼跟著他走了一陣,終於忍不住問道:“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再往前走好像就要離開豐樂坊了吧?”

  梁書嗯了一聲:“沒錯,你隨我去一趟昇平坊。”

  江嶼打了個哈欠:“拉我去昇平坊幹什麽,看病嗎?我可沒帶著藥箱啊。”

  梁書回給他一個十分自信的笑容:“放心吧,那裡什麽都有。”

  江嶼看著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

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在璧山第一次見到梁書時,他就是用這種笑容和神態來找自己去驗屍的,莫非這一次也……  俗話說,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正因為江嶼早有預感,所以,當他看見大理寺的金字招牌時心情十分的坦然。

  大理寺的人見到梁書也很吃驚,一個滿臉皺紋的官吏把梁書二人迎進了大理寺:“梁大人今日來我大理寺有何公乾啊?”

  梁書亮出一紙公文遞了過去,官吏看了看,不解道:”周萬山的案子還沒定案,怎麽就驚動了您親自過來查問,莫非他的死也和京裡出現的怪事兒有關?“

  梁書見對方沒有馬上放行,便故意把聲調提了提:“我說老胡,事關刑獄之事,一切都要講證據!哪兒來的什麽莫非不莫非,有關無關總要查過才知道。你們龔大人總說:勘驗莫重於初情,你怎麽還不趕緊帶我去斂房驗看屍體,要是因為你,耽擱了本官查證,上頭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嗎!”

  梁書身材高大,本就比那叫老胡的官吏高出許多,此時的振振有詞更是從氣勢上壓得對方喘不過氣。老胡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便不再多言,連江嶼的身份也不做查驗,領著梁書二人徑直去了斂房。

  大理寺的斂房從外面看去只是一排不起眼的建築,形製上與庫房一般無二。進到其中才會發現,斂房實際上共分三層,地面的一層是庫房,地下一層和二層才是收殮屍體的所在。

  一層裝的全是新死或是等著驗屍的屍體,二層是冰窖,存在這裡的屍體,除了短期內沒人認領的無主之人外便是幾具腐屍。兩層的格局一致,樓梯左邊是男屍,右邊是女屍,兩邊各有一片棉布簾子,算是對死者最後的尊重。

  老胡把兩人帶下了斂房,在一張寫著周萬山名字的床前停了下來:“梁大人您看,這就是周萬山,他的衣物和隨身物品都在床下的框裡,您想查驗什麽就開始吧。”

  老胡說著話,眼睛卻不自覺的瞟了瞟四周的屍體,說話的聲音似乎也有些顫抖,梁書一把掀開蓋在屍體身上的白布,見死人確實就是周萬山,便對老胡說:“別說,你們這斂房還真冷。”

  老胡連忙點頭應是,梁書又道:“這裡這麽冷,我看你歲數也不小了,要不你先上去等我們吧?”

  老胡十分感激的衝梁書躬身一揖,嘴上卻道:“多謝梁大人好意,不過咱們大理寺有規矩,外人查驗屍體時須有我司的人員陪同……”

  梁書揮手打斷老胡的話,面現不悅冷聲道:“怎麽個意思啊,是怕我偷屍體還是怕我篡改證據啊?”

  老胡連忙擺手:“梁大人不要誤會,下官豈敢……啊……好好好,多謝大人美意,下官先上去給您二位備茶,可好?”

  梁書輕哼一聲:“這才像話,你先上去吧,我們查驗完了就上去了。”

  老胡連連應諾,把驗屍的工具端來之後便退了出去。在梁書和老胡說話的這段時間裡,江嶼已經大致看過了周萬山的屍體。

  見老胡走了,便戴上了綢布手套還有浸過薑汁的面巾,開始查驗屍體。

  “男……身長五尺六寸……眼底有血絲……指甲下緣發黑……唉……還有……口鼻中存有黑血……這人是被……”

  江嶼十分不滿自己再次被拉來驗屍,所以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的,梁書聽得也不甚仔細,反而一直在關注門口那邊兒的情況。待他確認老胡已經走遠之後,便打斷了江嶼的話:“行了行了,我知道,周萬山是中毒死的。咱們趕緊走!”

  江嶼愕然一怔:“你既然知道,幹嘛還拉我過來,有病吧你!”

  梁書一邊幫江嶼收拾東西,一邊給他解釋:“你知道個屁啊,周萬山就是個幌子,我帶你來這裡是為了要看另一具屍體的,你快跟我走,我怕老胡一會兒就回來了!”

  梁書說完抱起東西就往外走,江嶼無奈,給周萬山蓋好白布之後便也緊跟了出去。梁書順著樓梯下到了地下二層,腳才站到地面,便覺得四外的寒氣正順著身上的毛孔往裡鑽,雞皮疙瘩一下就起遍了全身。

  江嶼下來之後也打了個哆嗦,便跟著梁書進了左邊的簾子。簾子後面迎面便是一片冰牆,順著冰牆一路向前拐了好幾個彎兒才見到幾張蓋著白布的木床。

  梁書挨個掀開白布,終於在一片已經看不出形貌的物體前停住了身形。

  “就是這個,你趕緊看看能不能發現點兒什麽!”

  江嶼掀開白布,眼前所見實在已經不能用惡心二字來形容。屍體來時一定已經是高度腐敗的狀態,黑色的衣物與皮肉已經融為了一體,在沒有衣物覆蓋的地方,可以看到黃褐色的肌肉和一些裸露出來的骨骼。骨骼上的筋膜如同蛛網一般半張著,仿佛在等待無知的昆蟲落上去一般。

  不僅如此,屍體的身下還壓著一張弓,長弓被腐液包裹,已經和屍骸凍在了一起,也難怪剛才江嶼還以為白布下面是一隻成了精的蜘蛛。

  江嶼繞著屍骸走了一圈,用刀柄在屍體的頭上敲了敲,寂靜的冰窖內便回響起一陣金屬相交的聲音:“我說梁大人,這個……唉……先不說他爛成什麽樣子,你看看,這都凍成這樣了,我怎麽驗啊?”

  他每說一句話,便有好大一團白霧噴將出來。梁書也沒想到這屍體竟然是這種狀態,不由也砸了咂嘴:“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江嶼扶額長歎:“你就算把這一坨東西拿到外面去曬,估計沒有一個時辰都化不開,這次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梁書此時也知道事不可為,隻得長歎一聲。江嶼看他失落的樣子不由好奇:“這是從哪兒弄回來的,很重要嗎?”

  “唉,這是刺殺周汝傑的刺客,雖然陛下已經不讓我查周家的案子了,可我總想碰碰運氣,找找線索。唉……”

  聞言,江嶼的眼睛忽的一亮:“你怎麽知道這是刺殺周汝傑的凶手,你從哪兒找到的?”

  “這是我從周汝傑家的花園裡找到的,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唉,咱們回去吧,省得老胡知道了又要聒噪。”

  梁書起身要往外走,江嶼卻把視線重又落回到屍體的身上,說起刺殺周汝傑的凶手,江嶼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暗衛。

  屍體臉上的皮肉已經腐爛了,半張臉皮軟塌塌的掛在下巴上,露出了裡面的森森白牙。江嶼取出一把斬骨的鋼刀,把刀尖插進了屍體的牙縫中,用力一撬,只聽“哢吧“一聲脆響,腐屍的下巴便應聲而落。

  梁書聽見異響,回頭一看,只見江嶼正提著一個下巴衝自己微笑:“你快來看,這人的牙縫裡藏著一顆琉璃珠子!”

  梁書的臉上現出驚喜之色,快步走到江嶼身邊,連聲詢問:“哪兒呢哪兒呢?什麽樣兒的琉璃珠子?”

  江嶼指著屍體的上顎,對梁書說:“你看,這人的嘴裡缺了一顆槽牙,現在那裡嵌著一顆琉璃珠子……”說到這裡,他略頓了頓:“你知道這人的身份了吧?”

  梁書默然點頭,聲音有些落寞:“這人……真的是暗衛,陛下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聞言,江嶼的臉上忽然顯出一抹詭笑:“我聽說暗衛都是太監吧?”

  梁書的眼角抽了抽,狠狠瞪了江嶼一眼:“你這人怎麽拎不清啊,這都什麽時候還這麽八卦,要不要我送你進宮,你親自問問他們是不是太監?”

  江嶼沒有生氣,只是笑的有些靦腆:“如果暗衛都是太監,那這個人可就有意思了,你看這是什麽?”

  江嶼說著便把手裡的下頜骨遞了過去,看得梁書好一陣惡心:“這有什麽好看的, 誒呀!快給我拿走,惡心死了!”

  江嶼不退反進,舉著下頜骨,指著臉皮上的一層黑點說道:“你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胡子茬啊?”

  梁書聽了不由一怔,強忍著惡心仔細觀察起那片臉皮,果然見到嘴巴周圍有一圈密密麻麻的黑點點,確實就是男人臉上的胡子茬。

  “我日!這幫人是冒充暗衛的!”

  江嶼聳了聳肩,用小刀把死人嘴裡的琉璃珠子小心翼翼的撬了下來,把珠子遞給梁書。他便在下頜骨的兩端各吐了一口吐沫,然後就把下頜骨給安了回去。不消片刻,吐沫便把屍體的下巴牢牢凍在了一起,任誰也看不出半點異樣。

  梁書心滿意足的拉著江嶼回到地面。離開了亡者的世界,和煦的春陽照在身上,兩人又都生了一層雞皮疙瘩。

  老胡此時正端著一壺薑茶走了過來,見梁書和江嶼已經出了斂房,便端著茶水迎了上去。

  “二位大人辛苦了,快喝杯薑茶暖暖身子、除除晦氣。”

  梁書和江嶼喝了薑茶,自是渾身舒泰,謝過老胡就要往外走,老胡卻是一臉的錯愕:“誒誒誒,梁大人且先留步,還不知二位驗屍驗的如何?下官這裡還要做個記錄留作憑據的。”

  梁書哦了一聲,心不在焉地地說道:“周萬山是服毒死的。”

  與此同時,江嶼也開口說道:“周萬山是被人毒死的。”

  兩人雖是同時開口,可話中的意思卻是大相徑庭。

  梁書和老胡同樣滿臉錯愕:“你說什麽?周萬山是被人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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