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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大雪 3
  說起璧山縣,很多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忙碌和富庶,而另一些人則會告訴你去璧山可以不去廣和樓,但一定要去武祖關帝廟上一炷香。這座武祖廟佔地甚廣,南有結義園,由結義坊、君子亭、三義閣等景觀組成,北面是正廟,依照宮殿群的布局建造,前院、后宮、照壁、牌樓一應俱全。雉門前立著一塊石碑,上刻“文官下轎武將下馬”八個大字,門內東西建有鍾鼓二樓,每逢盛大慶典便可聞鍾鼓齊鳴。

  杜老實的家就在武聖街街尾的一套不太起眼的小院子裡。這裡原本姓曹,直到曹蕙蘭過世之後,人們才慢慢習慣管這裡叫杜家。杜家的後牆緊鄰著關帝廟的鼓樓,每年六月二十四日關帝廟慶典的時候,只要鼓聲響起,他家就震耳欲聾待不得人了。杜冬梅小時候總因為這個鬧著要搬家,可杜老實總是笑呵呵地說這裡風水好,守著武財神他們爺兒倆一輩子也不愁吃喝。

  如今杜老實受了傷又染了風寒躺在床上一病不起,這可急壞了杜冬梅。她不僅擔心老爹的身體,而且還要為下個月即將交貨的酒發愁。杜家的收入有一大半是靠著給酒家供酒來的,固定來往的這幾家酒店都定好了日期來取。眼看著再過十幾天就到了供貨的日子,可看杜老實如今虛弱的樣子,不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只怕是難以康復。

  “關帝爺爺,求您保佑爹爹身體康健,保佑我們渡過難關。”

  杜冬梅跪在關帝像前虔誠的禱告了一番之後就起身去給杜老實熬藥,江先生開的藥果然管用,爹爹的風寒已經見好,只是精神萎靡的不像樣子,甚至偶爾還會有短暫昏迷的情況。不過江先生也說了,頭部受傷的人難免會有惡心暈眩精神不振的情況,先不用著急,慢慢靜養幾日看看再說。

  雪花稀稀拉拉的飄了一天之後天空又慢慢放了晴。杜冬梅蹲在門口用碳爐煎藥,她一邊給爐子扇風一邊想:這時候要是能有人來幫幫我們父女倆該多好啊。

  大門外突然有人拍門,是隔壁李嬸子的聲音:“冬梅,冬梅在家嗎?”

  “在呢在呢!”

  李嬸子是杜家的鄰居,冬梅剛生出來就沒了娘,還是吃著李嬸子的奶活過來的。冬梅一聽是她就趕緊起身去開門,天這麽冷可不敢凍著她老人家。可開門一看,門外除了李嬸子還站著一個青壯漢子。

  李嬸子看她一臉的疑惑便說道:“冬梅,早上我出去買菜的時候正好碰到這位小哥在打聽你們家,你爹有沒有說過你有個叔公啊?”

  “啊?叔公?”

  冬梅趕緊在心裡盤算了一陣,這叔公是自己的的什麽親戚啊?好像是爹爹的叔叔?

  “沒有吧,我爹說他從小……”

  李嬸子趕緊打斷她:“不是不是,不是你爹的叔叔,是你娘的叔叔。你沒聽你爹提過嘛?”

  冬梅想了想,還是搖頭:“沒有啊,我爹沒說過我外公還有別的親戚啊。”

  精壯青年忍不住往前湊了一步,插嘴道:“你外公是不是叫曹軒和?我爺爺是你外公的親弟弟,我們家在瀘州的,你沒聽家裡人提過?”

  杜冬梅見他開口這才粗略打量他一番,這人身高八尺有余,膚色略深,相貌倒還端正,鼻直口闊濃眉大眼,只是扁扁的鼻子旁邊生了許多雀斑。穿著卻實在有些不倫不類,一身略顯短小的藍布冬衣,足上套著一雙不知什麽皮毛製成的鞋子。頭上包了一塊褐色的頭巾,讓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何職業。

  冬梅再次搖頭:“我真不記得爹爹提過我有叔公的事兒,

他說我外公生前一直都惦記著曹家的香火……不過我外公好像確實是叫曹軒和……”  青年眼睛一亮,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叫曹隆盛,我祖父叫曹軒儀,我們可是親戚啊!”

  冬梅有些疑惑的看向李嬸子:“嬸子,您聽說過我外公還有弟弟嗎?”

  李嬸子聽了半天也沒什麽主意,她原還想著冬梅好歹能知道有沒有這門親戚,可如今看來她也並不清楚,如今杜老實正在病中,只怕……想到這裡她也犯了難,畢竟這人是自己給領來的,可她也沒聽過曹軒儀這個名字,如今真是進退兩難了。

  冬梅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拿不準主意。眼下天寒地凍總不能讓李嬸子一直在門外站著,冬梅又惦記著爐子上正在煎著的藥,就先把兩人都讓進了家裡。杜家的大門剛一關上,街對面一個賣冬菜的漢子便起身收攤走了,路過一個賣餅的攤子時還和老板交換了個眼神。

  冬梅把李嬸子和曹隆盛讓進屋裡,她則坐在門口繼續煎藥,三個人就隔著門簾聊了起來。曹隆盛聽說杜老實被人打傷又受了風寒,此刻正在養病之後便是一陣唏噓。

  “唉,如今家裡裡裡外外全靠表妹一個人操持,真是難為你了。哥哥也沒什麽本事,不怕你笑話,哥哥家裡也沒什麽人了,前些年瀘州剿匪,剿了兩年,匪沒見少,咱們家卻沒什麽人了,去年頭上我娘也沒了,我就賣了祖宅想著做些生意,可我這運氣也真是差,不是水災吞了船就是路上遭了賊。如今我是兩袖清風。本來這次我只是路過璧山,沒想到竟然看見曹家酒鋪的招牌還在,我這才想著打聽打聽。嘿,這還真讓我找著了。哥哥確實沒什麽本事,可是我有把子力氣!家裡有什麽重活累活盡管交給我!”

  說著他就起身在院子裡轉悠,看見牆角的柴堆之後掄起斧頭就開始劈柴,大腿粗的木頭三兩下就砍成了劈柴,好一陣斧影翻飛木屑四濺,看的李嬸子和冬梅面面相覷。

  冬梅伺候杜老實喝藥,耳朵裡卻全是曹隆盛在院子裡劈柴的聲音,杜老實聽了冬梅的講述之後也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你姥爺從來也沒提過他還有個兄弟……你看這人來路正不正啊?”

  冬梅小心的吹涼羹匙裡的藥汁,送到她爹的嘴邊:“人倒是乾乾淨淨的,看著也沒什麽毛病,就是穿的有點兒……”

  杜老實被藥汁苦的直眯眼:“哎呀太苦了……你剛說他穿的怎麽了?”

  冬梅撇撇嘴,有些嫌棄的說:“衣服倒也沒什麽,不過他腳上穿的鞋子好像是獸皮縫的……哎呀……”

  “他說自己是從瀘州來的?”

  “是呢,聽著也是那邊兒的口音。”

  杜老實點點頭:“那也難怪,這些年瀘州那邊兒不太平,倒是有不少人都有穿獸皮的習慣。去年那個老獵戶還記得嗎?你不是還收了人家送的兔尾巴風鈴呢嘛。”

  冬梅釋然的點了點頭:“那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您再問問他吧,不過爹爹呀,這突然冒出來個大男人,咱們家怎麽住啊。”

  “那西廂房不是一直空著呢嗎,一會兒收拾收拾再給找一床被褥送過去,左右不過是多個吃飯的人罷了。”

  外面砍柴的聲音一直沒有間斷。杜老實的眼睛看著窗戶,仿佛他能透過窗紙看見外面的曹隆盛一般,莫名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不由輕歎了口氣。

  冬梅以為是爹爹嫌藥汁太苦,便說道:“爹,要不我給這藥裡加點兒蜂蜜?”

  杜老實卻搖了搖頭,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唉,是時候給你尋個婆家了。”

  李嬸子也沒閑著,她在廚房張羅了幾樣飯食。原本普普通通的醃菜米粥在曹隆盛面前竟然有如珍饈,一大碗米粥喝完,竟連個米粒都沒剩下。冬梅趕緊又給他盛了一大碗,他也不客氣,三兩口就又給喝完了。看的冬梅和李嬸子面面相覷。

  “這孩子,你慢點兒吃還有呢……別嗆著……”

  曹隆盛一邊往嘴裡巴拉醃菜一邊含混不清的說:“你們別嫌我吃得多,我有的是力氣,姨父不是病了嗎,家裡的重活累活全交給我……”

  冬梅心中突然有些忐忑,怎麽聽起來這人還要常住的樣子?爹爹正在病中,平時只有他們一對男女只怕多有不便,想到這裡她不由皺起了眉。

  “不知表哥以後有什麽打算?”

  曹隆盛咽下嘴裡的米粥,大咧咧的抹了抹嘴:“其實我也沒什麽打算,本來還想著實在不成就去投軍,眼下既然找到了親人,我就想在本地找個差事做。”

  李嬸子不無擔憂的說:“眼下這月份哪兒有還有人招工啊,你這孩子可真是不會過日子啊。“

  曹隆盛聽了也有些黯然,冬梅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心有不忍,又想起下個月要供的酒還沒有著落,便說道:“表哥也不用著急, 既然到家了那便安心住下,回頭我和爹爹商議商議怎麽也能給你找個安身立命的活計。”

  曹隆盛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紅:“那就多謝姨父和表妹了。”

  冬梅突然又多了個心眼,轉向李嬸子說道:“嬸子,反正您也是一個人過日子,不如您就跟我們一起過年吧,人多咱們也熱鬧。”

  李嬸子正要婉言拒絕,卻見冬梅正對她使勁眨眼,這才醒悟冬梅的用意。她中年守寡,平時靠著賣些針線活計為生。雖然兩家平時走動的也很近,可畢竟還有些避諱,這次難得有個機會一起熱熱鬧鬧的過個年,想到這裡她便欣然應允。

  一桌人吃的有說有笑,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冬梅趕緊答應著跑去開門。

  “來了來了!誰呀!”

  “開門開門!衙門辦案趕緊開門!”

  冬梅一聽是衙門的人便不敢耽擱,又小跑了幾步趕到門前,才剛把門閂撤下,大門就被猛地推開,門板差點兒打到冬梅的臉上。為首的衙役身材高大正是何牛。

  “幹什麽呀!門都開了你們急什麽呀!”

  何牛板著臉大手一揮,身後衝出五六個衙役直奔廂房:“急什麽?不急的話殺人凶手跑了怎麽辦?”

  冬梅紅著臉怒吼:“何牛你放屁!李大人和李捕頭都說我爹是清白的,你憑什麽抓人!你要是敢碰我爹一下,你看我不……”

  何牛被她指得後退了兩步,揮手把她的手扒拉到一邊,不耐煩的說:“誰說要抓你爹了,我們是要抓剛才來你家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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