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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清明 8
  春夜寒涼,斜月高懸。

  小院裡只有江嶼的客房還亮著燈火,江嶼安坐在條凳上,仔細聆聽者對坐女子的娓娓講述。

  雖然早就猜到這兩人的身份並不尋常,可江嶼確實猜想不到眼前的女子竟是當朝工部尚書周汝傑的獨生女。更想不到,周汝傑一家竟然突遭橫禍,滿門百余口,竟只有她一人逃得性命。

  說到親眼見到周汝傑死在黑衣人之手時,周小月的眼圈一紅,說道:“十三叔帶著我拚死趕到父親的書房時,正好看見一個黑衣人站在父親的屍體旁邊,他一見到我們馬上就逃走了!”

  江嶼微微低下頭,柔聲說道:“周姑娘還請節哀。”

  周小月試著想忍住悲傷,可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珠串般滾滾而落:“如果讓我碰到那人,我定要親手了結他為爹爹報仇!”

  江嶼遞給周小月一方手帕,柔聲說道:”周姑娘,你親眼見他殺了你父親嗎?“

  周小月驀然抬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嶼皺著眉,目光深沉的看著周小月:“所以,你並沒有看到他動手殺人,只是看見他站在令尊身邊,是嗎?”

  周小月沉思了片刻,重又把當時的情景回想了一遍,終於點了點頭:“不錯,我們趕到書房時只看見那人穿著夜行衣站在爹爹身邊,爹爹流了好多血……”

  周小月說到這裡便又哽咽著說不出話。

  江嶼深吸了口氣:“周姑娘,你願不願意聽聽我的看法?”

  周小月哽咽著點了點頭,江嶼見狀便字斟句酌的說道:“剛才你說聽到侍女的慘叫聲便趕緊起來穿衣服,等你穿好衣服時,家裡已經火光四起了。你出門時正好遇見十三一路拚殺過來,然後,他帶著你又殺到書房,然後就見到那人正站在你父親的身邊,他一見到你們就跑了?”

  周小月皺眉思量著說道:“不對……他不是一見到我們就跑的,我記得他好像是被十三叔打跑的……”

  江嶼聞言揚了揚眉毛:“被十三打跑的?”

  周小月嗯了一聲:“錯不了!”

  江嶼輕輕呼出一口氣:“我想你們之間應該有些誤會。”

  周小月猛地抬頭,目光灼灼的盯視著江嶼,江嶼便繼續說道:“以我所見,你的十三叔可不是那個黑衣人的對手,剛才他倆過招的時候我親眼見了,打了半天人家連劍都沒拔出來。而且聽你所說,那些刺客不僅人多勢眾,而且個個訓練有素,當時你們已經是唯一的幸存者了,那人要真是刺客的話,他為什麽不對你們下手,反而逃走了呢?”

  周小月的眼中閃出迷茫的神色,過了片刻才遲疑著說:“會不會是他從爹爹身上拿走了什麽東西?”

  江嶼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指著桌上的小印說:“你說得對,他確實帶走了這方印,可剛才他又讓我把它親手交給你,可是你卻根本不認識這方印,這可就有些奇怪了。”

  “哪裡奇怪了?”

  “你們要找唐弈人,而他則要把唐門的印章交給你,你們兩個的目的雖然不同,可卻都跟唐門有些關系。這感覺……怎麽說呢,像不像你們各自拿著一半線索去找答案?”

  周小月的眼中再次閃過迷茫的神色,嘴裡碎碎的念叨著什麽,像是在給自己答案,又像是在不斷否定自己。

  江嶼看著她彷徨無措的樣子,臉上現出一種悲憫的神情,他柔聲道:“既然他一直都沒有對你們動手,我想他應該沒有惡意,

再見面的時候你們不妨聊聊。”  周小月點了點頭:“先生說的有理……”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卻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江嶼也突然感到有一陣莫名的困意湧了上來,只是,他似乎還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山茶花的香氣。

  十三追著李牧遙跑了半條村子,眼見著前面的人拐進了一條巷子,等他追過去時,巷子裡卻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他本就不善輕身功夫,此時雖然無奈可也隻得作罷。他恨恨的罵了兩句便回了村長家。進門時,他看見江嶼的房間還亮著燈火,便想著過去打聲招呼,推門進去,卻看見周小月一個人正趴在桌上熟睡。

  ——————————————

  武英候梁瑞目光陰鬱的看著梁書:“怎麽樣,想不想打這個賭?”

  梁書皺眉不解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屍體還會跑嗎?”

  梁瑞無奈的搖了搖頭:“不信的話你可以回去看看。”

  “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梁瑞輕呵了一聲:“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敵人是誰吧?”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啊?明知道周汝傑死的蹊蹺也不能為他們伸冤嗎?”

  梁瑞緩緩閉上眼,良久才道:“周汝傑是堂堂正二品的工部尚書,他全家百十口人會全都葬身火海連一個活口都沒有?敢在京畿重地屠滅周汝傑滿門的人,天下能有幾個?”

  梁瑞的話隻如一盆冰水澆在梁書的頭上,聽得他遍體生寒,可他心裡還有疑惑:“可陛下不是龍顏大怒,要三司限期破案的嗎?”

  梁瑞喟歎一聲:“你以為陛下整日煉丹就真的不問政事了嗎?他心裡可明白著呢,周汝傑滅門這麽大的事兒,他要是真的在乎,怎麽會由著劉培中他們浪費時間?你不是找過徐龍輝跟你一起去現場嗎,你以為他為什麽不肯跟你同去?”

  梁書的瞳孔驟然緊縮,臉上終於掛上彷徨的神色:“照您這麽說,我豈不是……”

  梁瑞睜開眼,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正好你的婚事也定下來了,我去跟劉培中他們打聲招呼。”

  梁書猶豫了半晌,終於搖了搖頭:“爹……這件事兒我想查下去,我想證明自己!”

  梁瑞看著兒子認真的臉龐,淡淡的說道:“雖然這件事兒應該不是皇帝授意的,可其余幾方勢力也不能小覷,你要查便去查吧,可別忘了,爹爹可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

  說完他又閉上了眼睛,輕輕揮了揮手。

  梁書下了父親的馬車,從侍衛手裡接過自己的馬韁,鞭鞭打馬又直奔豐樂坊而去。梁瑞挑開車簾,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他神色凝重的吩咐梁奎:“派幾個人,暗中保護好書兒。”

  梁書策馬而行,趕到豐樂坊門前,吩咐坊官把馬送回武英候府,自己則徑直向著豐樂橋飛奔而去。仗著身法靈活,他很快便趕到了豐樂橋。豐樂橋橫跨胭脂河,兩岸都是熙攘的人流。梁書正待下橋時,卻忽然瞧見一輛做工精巧的馬車停在路邊,他一眼就認出這便是下午時自己遇上的那輛。眼下他正有要事在身,隻略看了一眼便繼續向著周汝傑家的方向趕去。

  下了豐樂橋,往南一拐便是豐樂橋南街,梁書遠遠便看見周家大門前立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梁書不由一怔,這不是下午在馬車裡遇到的那個白衣公子嗎,他怎麽會在這兒?

  無暇多想,梁書已經跑到白衣公子近前,對方見跑來的人是梁書也有些驚訝。梁書走到周府門前,指著火場問方怡白:“這位公子,你是周家的親戚嗎?”

  方怡白聞言一怔馬上搖頭,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豐樂樓說道:“家父與周大人算是舊相識,適才我在樓上與人飲酒時,偶然聽說周家糟了不幸便想來吊唁一下死者。”

  梁書聞言哦了一聲,能上豐樂樓飲酒的,不是達官便是顯貴,看他穿著一身白衣,便道:“火場裡面全是煙火灰塵,髒得很,在說裡面也不安全,公子還是今早離去吧。”

  梁書說完略一拱手便往裡走,方怡白想起剛才在街上有暗衛刺殺他的情景,心裡盤算著,莫非與他正在調查的案子有關?看這人雖然一身的匪氣,卻比尋常京官多了幾分正義之氣,便急忙喊他留步:“大人留步!周大人與家父是多年老友,如今已經到了門前,怎麽也該進去祭拜一番, 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梁書皺眉遲疑了片刻,眼見天色已晚,便道:“那就隨我進來吧,不過裡面亂的很,你注意腳下,別摔著了。”

  方怡白笑著點頭,隨梁書進了周府大門。梁書從一進門就開始打噴嚏,方怡白也跟著用衣袖掩著口鼻,走到前廳時,方怡白終於開口說道:“周大人這是得罪了什麽人嗎。”

  梁書訝然轉身:“你說什麽?”

  方怡白皺眉道:“這裡全是白磷和火油的味道,這火顯然是人為縱火。”

  梁書眨眨眼,神情古怪的看著方怡白:“你也知道這是火油和白磷的味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方怡白微微一笑:“我是誰並不重要,要緊的是大人你的小命,敢在京城做出這種事兒……這樣的案子你也敢查?”

  梁書死死地盯著方怡白的眼睛,方怡白也目光平和的看著他。四目相對,過了片刻,梁書才道:“正因為別人不敢,所以我才不得不查,一百一十二條人命不能就這麽白死。”略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要祭奠亡靈的話就不要再往裡走了,免得無端受了牽連。”

  方怡白挑了挑眉:“方某不才,也想為周叔父盡一份心,可否讓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你?你能幫我什麽啊?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梁書的話還沒說完,方怡白已經走到門廊的柱子前站定,他抽出一把匕首,在已經燒焦的柱子上戳了幾下後,便從中挖出一枚箭頭。

  他舉著箭頭對梁書說:“我能幫你找到你看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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