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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清明 9
  江嶼在一陣顛簸中漸漸恢復了意識,然而眼前卻是無盡的黑暗,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不僅正身處在一口箱子裡,而且還被人綁住了手腳、塞住了嘴巴。

  沒錯,他被人綁架了。

  顛簸還在繼續。而他既不能動也不能喊,耳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他依稀記得昏迷之前好像聞到了山茶花的香氣,雖然那味道極淡,卻已經足夠讓江嶼想起唐若曦這個名字了。

  沒來由的,他忽然冒出一個驚悚的想法——自己身處在一口棺材裡,此刻正被運往墳地,或許那裡已經有一個挖好的深坑在等著他?

  他在墓穴裡見過盜墓賊的屍體,至今都忘不了那驚恐的表情和扭曲的身形。於是,恐懼戰勝了一切,他努力的扭動著身體,嘴裡也努力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才試了兩次他就發現頭上的蓋子沒有封死。

  這個發現給了他無限的希望,調整好身體的位置和角度,腰腹猛然發力,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江嶼的眼前滿是刺眼的白光。雖然眼睛還不能視物,可他終於呼吸到了久違的新鮮空氣。空氣中有淡淡的幽香,也有牲口棚裡特有的乾草味,耳邊還有蹄子踏地的‘踏踏’聲音。

  耳邊響起一個女子冰冷的聲音:“你怎麽才醒啊,還以為你死了呢。”

  循聲看去,果然見到了唐若曦那張冷若冰霜的絕美俏臉。江嶼的嘴裡塞著東西說不出話,便努力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唐若曦秀眉微蹙,伸手從他嘴裡拽出一團沾滿口水的破布,隨手丟在地上。江嶼長長的喘了口氣,四下一望才發現,自己果然被裝在了一口大箱子裡,小黑馱著箱子和江嶼,很不高興的‘啊嗚’了一聲,江嶼這才訕笑道:“唐……唐姑娘,你不在京城等我,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唐若曦點了點頭,反問道:“對呀,你不去京城找我,怎麽跑這裡來了?”

  “額?”江嶼顯然沒料到唐若曦會有此一問,很自然的答道:“當然是來給人看病啊。”

  唐若曦歪頭看著江嶼:“哦~原來三更半夜跟個女子在房裡徹夜長談也可以治病的呀?”

  “誒?唐姑娘你別誤會,我們在談正經事兒呢!”

  唐若曦幽幽說道:“剛才我還在擔心回京的路上會無聊呢,正好聽你說說你們談的什麽正經事兒。”

  江嶼聞言一怔:“回京?不行啊唐姑娘,我答應要給他們治病的!”

  唐若曦沒有答話,也沒有給江嶼松開綁繩,而是轉身回了自己的馬上。江嶼見狀不由脫口喊道:“你認不認識唐弈人?”

  唐若曦猛然回頭,眼神凌厲的看著江嶼:“你說誰?”

  “唐弈人啊!就是你們唐門那個七步殺唐弈人!”

  唐若曦快步走回江嶼身邊,神情急切的問:“你有他的消息?”

  江嶼見唐若曦這個反應,反倒松了口氣,於是便把周汝傑滅門和李牧遙和周小月尋人的事情講了一遍,聽得唐若曦眉頭緊皺。

  “昨晚跟你說話的人就是周汝傑的女兒?”

  “對啊,我們正商量著今天去找線索……誒?唐姑娘,驢!你不要驢了嗎!”

  江嶼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唐若曦扔到了馬背上,唐若曦翻身上馬,打了個呼哨之後便絕塵而去,隻留下毛驢小黑還傻乎乎的站在路邊吃草。

  唐若曦的馬跑得飛快,約麽半個時辰便趕回了白頭村,遠遠便看見一眾村民正浩浩蕩蕩的向著他們這邊圍攏過來。

她只顧著趕路,完全沒有顧及江嶼的感受。江嶼被人捆著手腳,像個麻袋似的橫擔在馬鞍橋上,顛簸了一路,胃裡翻江倒海般的難受,馬才站穩腳步,他便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十三見狀趕忙迎了上去,確認馬背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確實就是江嶼之後,這才打量起冷面寒霜的唐若曦,見這女子相貌清麗舉止不凡,便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她究竟是敵是友。

  “這位姑娘,你們這是……?”

  唐若曦沒有搭理眼前的壯漢,她騎在馬上,目光在人群中不斷掃視,尋找這周小月的身影。

  江嶼這時已經緩過口氣,勉強抬頭對十三說道:“我說,你倒是先把我放下來啊……”

  十三這才醒悟,趕緊把江嶼從馬背上扶了下來,一邊給他解開手腳上的綁繩,一邊問道:“江先生,昨天夜裡出什麽事兒了?這位姑娘是誰啊?”

  江嶼活動著麻木的手腳,苦笑著說:“這位唐姑娘是我的朋友,過來幫忙給大家治病的。”

  唐若曦聞言正要說話,卻見江嶼正對著自己眨眼,於是便對著十三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了江嶼的說法。十三瞪著一雙牛眼,看看清麗脫俗的唐若曦,又看看地上的扔著的繩索,神情古怪的對江嶼悄聲說道:“看不出你這朋友的口味還挺怪啊。”

  江嶼趕緊捂住十三的嘴巴,回頭看了看,見唐若曦毫無所覺,這才松了口氣,然後表情嚴肅的對十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十三看看江嶼又看看面如秋水的唐若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正在此時,村長的小孫子牛聞箏跑了過來,見到江嶼回來了便高興地喊道:“江先生回來啦,你跑哪兒去了,我爺爺都快急瘋了!”

  江嶼連忙撿起地上扔著得繩子,哈哈一笑道:“抱歉抱歉,讓大夥兒擔心啦……”

  原本江嶼還想再說幾句,可牛聞箏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連聲催促道:“快跟我來,我看見趙六子回來了!”

  唐若曦聞言也轉頭看向這邊,江嶼衝她點了點頭,一行人便急匆匆的往趙六子家的方向趕了過去。

  ——————————————

  周汝傑家破敗的門廊前,梁書死死攥著手裡的箭簇,目光灼灼的審視著眼前的方怡白。

  這人的身量不高,氣勢卻很足。頭戴赤金冠腳踏白雲履,腰懸一口樣式古樸的無名古劍,夕陽下,一身暗繡錦雯的白色衣袍更襯出這人的身份非凡。更難得的是這人不僅相貌英俊,就連皮膚竟也細膩如玉,只可惜,雖然生了一雙好看的眸子,卻被一雙斜飛入鬢的劍眉襯得過於凌厲。再看這人的神態舉止,竟比梁書這個正牌小侯爺還多了幾分倨傲,饒是梁書就在京城見慣了世家子弟,卻也看不出眼前這人的出身來歷。

  與此同時,方怡白也看不透面前的梁書。這人身材修長體態英武,雖然穿著一身正六品的文官袍服,可行為舉止卻更像個年輕武將,尤其是他腰間懸著那口長劍,看起來竟有四尺有余。而最關鍵的問題是,為什麽會有暗衛當街刺殺他?

  兩人相視無言,心裡卻有著同樣的疑問——眼前這人究竟什麽來頭?

  父親的話言猶在耳,由不得梁書不多幾個心眼,一個能佩劍登上豐樂樓的公子哥,為什麽要來這裡幫自己破案呢,看他用絲帕擦手的樣子就知道這人是有潔癖的,即是如此,又何苦非要跟著他來到這到處都是煙灰的火場來呢?

  梁書心裡的算盤還沒打完,方怡白卻先開口說道:“你應該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個什麽局面吧?”

  梁書聞言一怔,不過他立時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雖然臉上現出少許黯然的神色,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方怡白見狀,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神情:“既然知道,那你還要繼續查嗎?”

  梁書再次點頭。

  方怡白的嘴角微微翹起,打趣道:“那你還這麽拚命,難道是看上了人家的女兒?”

  梁書苦笑著搖頭:“一開始我隻想證明自己能破這個案子。”

  “一開始?那後來呢?”

  梁書的視線緩緩上移,他看著陰沉沉的天空說道:“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看見滿地都是屍體,當時我嚇壞了,老實說,我從沒見過那麽多死人。後來,在驗屍的時候我見到了兩具已經分不出彼此的屍體,仵作說那是一對母子,聽說是周家下人的妻兒……你可能不明白我當時的感受,可我就是覺得他們不該死。”

  聞言,方怡白收起了臉上玩味的神情,抖了抖衣角上的灰土,朗聲說道:“我猜你應該已經有了線索吧?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自從和江嶼分開之後,梁書已經很久沒有對別人生出那種莫名的信任感,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眼前這個不知姓名的白衣人值得信賴。

  去往後園的路已經被清理乾淨了,梁書再不多想,領著方怡白大踏步往假山的方向走去。還沒轉過廢墟時,方怡白便先用衣袖掩住了口鼻,可等他們轉過那一片焦黑的碎石時, 地面上卻空蕩蕩的,半點屍體的痕跡也沒留下,就連腐爛的屍水也被人用炭灰給清理乾淨了。

  方怡白一見梁書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多半出了岔子,從地上的痕跡看,應該是有人剛剛對這裡做了清理。

  “怎麽,你的線索沒了?”

  梁書點了點頭,語氣輕松的應道:“嗯,沒了。剛才我在這裡挖出來一具夜行人的屍體,現在沒了。”

  “看來你應該還有後手吧?”

  梁書的嘴角翹起一個不易察覺的角度,用一雙晶亮的眸子看向方怡白笑著說道:“丟了屍體雖然可惜,可我找到了更有用的東西呢。”

  梁書也不賣關子,徑直走到廢墟當中,摘下長劍,用劍鞘在地上敲了起來,沒敲幾下方怡白便聽出聲音有異,他指著梁書眼前的地面說道:“那幾塊磚下面是空的!”

  梁書也聽出聲音空洞,想用匕首撬開地磚,卻無奈磚縫太細,匕首根本插不進去。

  方怡白倒不似梁書那般急切,他只是負手立在原地,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現場,到處都是破碎的假山,焦黑的石頭上還留有刺鼻的硫磺味,這假山顯然是被火藥炸碎的。順著焦黑的痕跡一路找下去,終於在一堵已經坍塌了的假山石上發現了機關。

  順著方怡白的指引,梁書很快也發現了機關,那是一根偽裝成樹藤的繩子,繩子已經斷了,隻留了一截繩頭還露在外面。

  梁書顫手拉動機關,腳下立時便傳來一陣震動,活板隨著震動慢慢下沉,地上便現出來一個二尺見方的地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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