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江湖鈴醫錄》小滿 14
  杜如海心思電轉,終於在徐龍輝開口之前下定了決心。雖然不知道這個江嶼就是是什麽來路,可他決定信他一次。

  徐龍輝哪裡知道杜如海的心中所想,見他臉上陰晴不定,還以為是杜鴻雁的身體有什麽問題,便開口問道:“鴻雁小姐的身體如何,可有大礙?”

  杜如海忙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有勞徐少卿掛念,小女的身體已無大礙了。不知兩位此來……”

  徐龍輝看看梁書,見他隻衝自己笑笑,便開口說道:“適才梁大人來找下官,說丁字號客房的客人很有嫌疑,可下官問遍了府上,卻並沒有人知道丁字號客房的客人是誰,所以下官特來詢問,不知杜大人可否知道?”

  杜如海一聽便皺緊了眉頭:“家裡的客房就拿幾間,沒客人時便全都鎖著,鑰匙全在老周手上,房門開沒開過,他應該是知道的呀。”

  杜如海口中的老周便是杜府的管家。徐龍輝自然找他問過,可他卻斷然表示並不知情,而且可依他所說,柳世才也有一套客房的鑰匙,或許丁字號客房也是被他打開的也說不定。

  聽徐龍輝這麽一說,杜如海也沒了主意,畢竟柳世才已經死了,現場也沒有找到老周所說的鑰匙。

  杜如海不由皺眉:“那這豈不是死無對證了嗎?誒,你們為什麽要查丁字號客房?”

  梁書忽然接口道:“說來也巧,我們偶然得知事發前有幾個人曾偷偷進過丁字號客房,他們借用了那裡的筆墨之後就離開了。可是我們卻發現,丁字號客房的硯台是乾淨的,反而丙子號客房的硯台裡還存了殘墨。於是,徐大人就特意檢查了柳世才的傷口,結果發現,他頭上的傷口像是受過兩次打擊。第一次撞到了桌角,不過那一次應該並不致命。可後面卻有人用硯台又砸了一次,這一次才徹底敲碎了他的腦袋。”

  杜如海聞言不由一怔,大手重又緊握成拳,緊張得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正在這時,徐龍輝接口道:“這一次倒是多虧了梁大人。我們發現兩間客房中的硯台被人掉包之後,便開始搜查丁字號客房。”

  杜如海的臉上已經失了血色,只是機械般的應了一句:“你們在丁字號房裡發現什麽了嗎?”

  徐龍輝以拳砸掌,興奮道:“虧了我們一番好找,終於在床下發現有人藏身過的痕跡!”

  杜如海一怔,不等他說話,一旁的梁書便又說道:“不僅如此,蘇和他們還見過一個身上沾有塵土的年輕人,只是開席之後便再沒見過那人了,我們現在懷疑,那個人就是殺死柳世才的真凶!”

  “啊?”杜如海後退兩步,身子一軟險些就要摔倒,幸好被身邊的梁書給扶住了。

  “杜大人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在府上搜查過了,並沒有發現可疑之人,想必那人應該已經走了。”

  徐龍輝也道:“如果杜大人還不放心,下官可以調派一些人手過來。”

  杜如海咽了一顆口水,連連擺手表示不用。

  “哎呦,看梁大人這神清氣爽的樣子,想必是已經找到線索了?”

  梁書尋聲看去,見是江嶼笑嘻嘻地走了過來,便把經過又與他簡略說了一遍。說到最後,才胸有成竹的對杜如海道:“徐大人已經找人去做畫影圖形了,相信過不多久就能把那真凶給找出來的!”

  杜如海乾笑兩聲,正要說些客氣話時,江嶼卻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梁書見狀便知有異,趕忙追問他歎氣的原因,

江嶼推拖不得,才略感為難的說道:“我聽說柳公子好像認識一些很厲害的人呢,據說那些人能殺人於無形,好像很難對付的樣子……啊,其實我也是聽來的消息,你們也不必太往心裡去……”  江嶼說著說著,便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仿佛真的心虛一般,只是似有若無的衝著杜如海笑了笑。他的笑容暖如春風,看在杜如海的眼裡,卻如一塊三九天的寒冰揣進了懷裡,刺的他背脊生寒。

  聽江嶼這麽一說,梁書和徐龍輝俱都來了興趣,連忙追問江嶼是從何處聽來的消息,是否屬實等等。

  江嶼卻兩手一攤,衝著滿園的賓客無奈道:“這裡這麽多人,我也不記得是聽誰說的了,只是依稀聽見有誰提到過豐都惡鬼,你們知道這個人嗎?聽說是蜀中孟家很厲害的一個殺手呢。”

  聽江嶼這麽一說,徐龍輝的臉色立時邊沉了下來:“江先生此言當真?那柳世才確實與蜀中孟家有所勾連?”

  江嶼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不過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做不得準的。”

  徐龍輝正待細問時,身邊的杜如海卻沒來由的倒在了地上。眾人大驚。江嶼連忙上前為他診脈,手才搭上脈門,臉色立時便沉了下來,連忙吩咐管家再去熬藥,而他自己則和梁書一起把杜如海架進了剛才的靜室。

  才把杜如海放到床上,江嶼便讓梁書守在門外不許外人進來。梁書不悅道:“我去……你還真拿本大爺當看門的了?你治病而已背什麽人啊。”

  江嶼卻振振有詞道:“醫道也是手藝,我的手藝哪能叫外人學去了?你要在這裡看也行,先拿五百兩銀子的學費過來。”

  “我日!你怎麽不去搶啊!”梁書說完便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

  聽見房門閉合的聲音,杜如海的手卻忽然動了一下,猛然一把拉住了江嶼的手腕,二目圓睜直視著江嶼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這麽做又有何目的!”

  江嶼歎了口氣,聲音中多少有些無奈:“你們父女倆還真像。”

  “你什麽意思!”

  “還能什麽意思。”江嶼指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你們連抓我的手法都一樣,真不知道是誰跟誰學的。”

  杜如海哪有心情與他說笑,臉色陰沉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去過客房?又為什麽要告訴我雁兒不是凶手!你究竟都看見了什麽!”

  江嶼撓了撓鼻子,笑容靦腆地在杜如海的腕上拍了拍:“如果你沒去過客房,那你袖子裡的墨跡要如何解釋?再說你的鞋上不也沾著泥巴嗎。”

  杜如海見狀連忙松手,江嶼卻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在客房的窗外偷聽柳世才與杜小姐的談話,聽見裡面發生了爭執便急忙趕了過去,可等你繞到前面時,房裡就只剩下了柳世才的屍體了,是這樣嗎?”

  杜如海的嘴巴張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江嶼。江嶼微微一笑,又繼續說道:“你看見了頭破血流的柳世才,又看見了染血的硯台,便急中生智把清洗過的硯台與隔壁房間的做了調換。而你之所以會這麽做,只是因為你知道之前與柳世才在一起的人就是你的女兒杜鴻雁。”

  “你都看見了?不對,你才是凶手!一定是你,只有你才有機會看見我們父女倆的行動!”

  杜如海越說越是激動,立時便要起身喊人,江嶼勸解不住,不得已出手點了他的穴道:“杜大人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兒,我一直都跟梁大人和王大人在一起,那有可能是什麽凶手啊,這些都是我的推測,推測呀!”

  杜如海仍就不信,咬牙低聲怒斥江嶼:“你是看見也好,推測也罷,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有老夫在朝一日,他紫陽真人就別想當什麽國師!”

  杜如海說完便把頭扭到一邊,卻一眼看見了桌上的白瓷酒杯,燭火照在酒杯上反射出橙黃色的光芒,看得杜如海一陣恍惚。

  “沒錯,這就是你從丙子房帶走的那隻酒杯,那上面的顏色,是你用手擦拭口脂時弄上去的吧?你見實在擦不乾淨,所以才帶走了酒杯,是這樣嗎?”

  杜如海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他盯視著江嶼,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既然你全都知道,為什麽不把這些話告訴徐龍輝?你替我們隱瞞,到底有什麽目的?”

  江嶼長長呼了口氣:“我是個郎中,隻想救人而已。”

  沉吟半晌,杜如海再次開口:“既然都是你的猜測,你又憑什麽認定老夫不是凶手?”

  江嶼緩緩搖頭:”確實很難認定杜大人並非凶手。“

  杜如海雙眼微眯,語氣也更沉了些:“你可是在戲耍老夫?”

  江嶼聳了聳肩,無奈道:“你去過現場、換過硯台又拿走了酒杯,想要給你定罪簡直易如反掌,可要證明你不是凶手……”

  說到這裡,江嶼故意拉了個長音,待杜如海眼中的光芒消退之後,才繼續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杜如海一聽這話,才沉下去的心轉眼又浮了上來,不由雙眉緊鎖追問道:“怎麽說?!”

  江嶼指著他的袖子不緊不慢地說道:“其實現場還有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柳世才明顯是被人砸碎了腦袋死的,可現場卻幾乎找不到散落的血點。”

  江嶼說到這裡便提起了杜如海的衣袖:“我仔細看過你的衣服,除了袖口那塊墨跡之外,上面連一個血點都沒有。所以我才一直懷疑真凶另有其人。”

  杜如海被點鍾了穴道,只能任由江嶼提著自己的胳膊甩來甩去。可他此時已經顧不上生氣,連忙追問道:“可是也沒看見有人身上染血啊!”

  江嶼呵呵一笑:“有經驗的殺手為了不讓自己身上染血,會在下手前用布巾蓋住受害人,這樣一來便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上會濺上血跡。”

  杜如海的眼睛再次眯起,喃喃自語著:“有經驗的殺手……”

  江嶼點了點頭:“所以,能不能告訴我,是誰把你引到客房去的?”

  杜如海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江嶼:“酒宴開始之前,我在桌上發現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小女正與柳世才在客房私會,還囑咐我不要聲張……可你怎麽知道是有人讓我去的?”

  江嶼攤了攤手:“因為這一切實在太像是一個圈套了。對方似乎很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你為了保全名譽斷然不會聲張,又知道你愛女心切斷然不會無視女兒遇險,更猜到了你會為了女兒而破壞現場,從而留下自己出現過的證據。每一步都正好踩在你的軟肋上,從你在客房外偷聽開始,你就已經上了別人的圈套。只是還有一點我搞不明白。”

  聽江嶼這麽一說,杜如海的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冷汗給浸濕了。聽見江嶼欲言又止,便追問道:“只是什麽?!”

  江嶼捋了捋額前的白發,疑惑道:“那人只要趁你還在屋裡的時候大喊一聲,隨隨便便就能坐實你殺人的罪名,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麽沒有這麽做呢。”

  杜如海自然也沒有答案,靜室內,兩個男人相對無言。

  門外忽然傳來梁書的喊聲,江嶼連忙為杜如海解開了穴道。

  兩人才出房門,便瞧見宋廷玉正一臉懵懂的聽梁書與王崇恩講述今天發生的故事。江嶼見宋廷玉的臉色還不太好,便上前為他診脈,確認他並無大礙之後才對幾人說道:“杜大人已經醒了,幾位還不過去見禮嗎?”

  王崇恩才從武英侯府趕回來,身上還背著江嶼的藥箱,聽見江嶼提醒,連忙拉起宋廷玉一起向杜如海行禮。

  兩人一揮袍袖躬身施禮,卻見一隻白瓷酒杯竟從宋廷玉的衣袖中飛了出來。酒杯的質地極好,落在青石地磚上彈跳了幾下,卻沒有摔碎,反倒是發出了幾聲清脆的悅耳的撞擊聲。

  宋廷玉“嗯”了一聲,一時竟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王崇恩卻趕忙從地上撿起了酒杯,舉到梁書面前:“我去……客房的酒杯不會是被這貨給拿走了吧?”

  是夜,參加杜如海壽宴的賓客直到三更時分才陸續被大理寺放了出來。

  崇寧公主的身體不好,這幾日一直氣喘的厲害,孟先生診脈之後,給了她一粒橙黃色的藥丸,公主服下之後果然便不再氣喘,沒等到駙馬回府便睡著了。

  待公主睡熟之後,孟先生才悄悄退出房間。臨行時還特意囑咐侍女要格外關注公主的病情,若是覺得情況不好,一定要盡快來找自己。

  直到殿門關上的一刻,孟先生才悄悄松了口氣。

  崇寧公主的身子遠比她預想的還要嬌弱,盡管他已經減了藥量,可公主還是有些支撐不住了——到底是嬌生慣養出來的,真不禁折騰。好歹先把她的命救回來了,至於她還能熬多久,呵呵,也隻好聽天由命了吧。

  清冷的月色把地磚照的通明,高懸的月亮掛在身後,把他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他的步幅不大,走得卻很快,不多時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這裡是公主府中的一座跨院,駙馬商孟林特意把他安排在這裡,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這裡離公主的寢殿很近。

  吱呀一聲,孟先生關好院門便往裡走,身後的陰影中卻突然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事情辦妥了,柳世才已經死了,一切都如你所料。”

  孟先生冷笑一聲,開口說出的卻是一個女聲:“柳世才死了,可杜如海卻是什麽事兒都沒有,你管這就叫辦妥了?”

  陰影中走出來一個清瘦的男子,男子雙臂抱在胸前,臂彎處夾著一柄短劍。他斜靠在柱子上,輕聲道:“沒辦法,有幾個酸書生一直在那附近轉悠……”

  孟先生揮揮手,示意他不用說了:“馮衝,知不知道你這次失手意味著什麽?”

  陰影中的馮衝笑了笑:“意味著你可以跟我回家了嗎?”

  孟先生抬手射出一支銀針,直直的釘在馮衝倚靠的柱子上:“我希望你不會再有下次。記住,主公的計劃不容有失!”

  馮衝歎了口氣,語意懇切地說道:“九娘,我們為他付出的犧牲已經夠多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可以。”孟先生的眼神忽然又冰冷了幾分:“要麽,你與我一起完成主公的計劃之後我們一起回去,要麽,你帶著我的人頭回去。”

  黑暗中的人影一閃便消失不見了,孟先生的房門也隨之關閉。

  喧囂了一天的京城徹底歸於寂靜,熟睡中的人們卻並不知道,一隻來自豐都的惡鬼正從自己的頭上飛掠而過。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