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想知道這位神祇,這個神像和你的關系。”阿薩辛問出這個話題的時候,目光氣死的盯著楊牧玄,等著楊牧玄給他一個合適的,他希望聽見的答案。
楊牧玄歎了一口氣:“祂……可以說是我,卻又不是我。”這句話很好理解,楊牧玄是秦玄的化身,而這位白月光之神也是秦玄的化身,兩個人都是秦玄的化身。
說他們是一個人沒有問題,他們的本質都是秦玄,是度厄天尊。但是他們又不是一個人,因為他是楊牧玄,而那位是白月光之神。他們是有差距的,他們的本質同卻也不同。
“原來如此嗎?”阿薩辛似乎明白了什麽,神色也正了不少:“不知道道長是如何看到陰陽之道的?”
“陰陽之道啊……”楊牧玄沉思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阿薩辛教主想問的是你自身吧,你既然從祂的身上參悟出來了《天人化生》就應該知道陰陽化生的玄妙。
沒錯,修行到了極致,所謂的男女,陰陽都沒有了意義,修成仙者最後一副清淨仙體,由清氣靈力所化,想男便男,想女就女,沒有限制沒有任何的要求,完全隨心所欲。”
“嗯?”阿薩辛瞪大了眼睛,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剛剛楊牧玄開口說了修仙者?
楊牧玄沒在意阿薩辛的態度,接著說道:“所謂男女,那是後天生靈的分化罷了,實際上成仙得道之後,陰陽本無太大的差別。
而證道之後,修士們甚至連肉身都超脫了化為最為純正的本源大道,性別?不,連種族也超脫了,無所謂人與非人。”
“怎麽可能?”阿薩辛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楊牧玄絲毫沒有被阿薩辛影響,自顧自的接著說道:“你看上古先天眾神,都是先天法則孕育,清風,白雲,皓月,大日,哪一個是有性別的?
男風女風?公風母風?雄風雌風?還是男雲女雲?公雲母雲?雄雲雌雲?都沒有啊,先天道體都是無漏之軀,無所謂陰陽之分,男女之別。
你們所謂的男神女神只不過是凡人心中的臆想而已,太初有神,神與道同。你看道,法則是有男女之分嗎?沒有啊。
所以,你這陰陽共存之體也算得上是修行的上等體質了,在上一步陰陽逆轉可化為先天混元之體,成就陸地仙神,或者破虛飛升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嗎?”阿薩辛鳳眸低垂,看著楊牧玄說道:“謝過楊道長指點,不過道長也知道,我本不是大唐人,如今大唐官話雖然利索多了,但是對於那些古代文獻,尤其是那些《道藏》《易經》之流的理解就跟困難了,不知道楊道長可否指點一二?”
“這個……”楊牧玄覺得自己建立的太玄門應該是一個正面門派,和紅衣教這種邪道交道打多了,會影響他們宗門的評價的。
只是,偏偏這個阿薩辛還和白月光之神結緣了,阿薩辛如今的根本功法《天人化生》是通過參悟白月光之神的神像推演出來的。
這要是放在一般的情況下,阿薩辛已經算得上是白月光之神的不記名弟子了,好吧,在他這個秦玄流落在外的唯一的一個主體化身知道阿薩辛的名字之後,就已經是記名弟子了。
師徒的實都定下了,哪怕他否認也沒什麽意義,除非他能把阿薩辛的記憶和攻擊都毀了,然而這可能嗎?
無緣無故毀了自家記名弟子的修為和記憶,他楊牧玄,他秦玄以後還怎麽在諸天萬界混?不要臉面的嗎?
要說阿薩辛壞了他的規矩也就罷了,可惜的是,秦玄門下似乎沒有規矩這種東西啊,
道家本就是自在逍遙,哪裡來的什麽規矩。對於普通的修士來說,或許還估計生死,少造殺戮,但是對於他們在這種超脫了時空長河的大神通者來說,生死也不過是小事而已。
只要不是魂飛魄散,死亡也不過是從陽間跑去陰間換個地方混日子而已,陰壽盡了自然會去輪回轉世。大神通者打起架來,毀滅的小千世界,大千世界多了去了,死亡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按照這個算法,哪個大神通者不是人屠?
“唉……行吧。”楊牧玄也是躺平了,那還能怎的,他教一下也就算了,至於師徒關系他可承受不來,等著白月光之神回歸之後,讓他頭疼去吧。
聽著楊牧玄同意了,哪怕是很勉強的同意了,阿薩辛也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那楊道長,要不要在荻花宮住幾天?”
“不用了,我那太玄門正在修建,我還著急回去看看呢。”楊牧玄拒絕了:“只有洛風和源明雅在那裡看著,貧道可不放心,萬一給我建成……”
想到這裡,楊牧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刻他是真的想走了,萬一來一個和室與唐屋,神社與道觀四種建築對接,他這太玄門也可以直接廢了。
“對,我得回去看看,那兩個家夥……”越想越不是事,楊牧玄從袖袋裡抽出了一本書扔給了阿薩辛說道:“這是我整理的對於陰陽之道的一點見解,你先看著,有問題派人到我太玄門問我就行了,我先走了。”
楊牧玄扔給阿薩辛的是他前幾天整理出來的太玄門核心傳承《太玄道》,太為太極代表道德天尊一脈,玄為玄門乃是仙道正統,所以太玄門的意思道德天尊一脈的傳承。
這本《太玄道》實際上並不算是內功心法,而是內功心法的理論基礎,想要修仙,也還是得先補充理論基礎嘛。
這是個內功心法《太玄決》的理論知道,配套修行,只要資質足夠,有大毅力,大智慧,將來成仙得道,舉霞飛升根本不是夢想。
“行了,那貧道就先走了,教主好好修行吧。”楊牧玄擺了擺手,袖子一揮,氣勁打開大門,對著不遠處的楊青月和楊逸飛說道:“大兄,二兄,咱們得快點走了,我家太玄門如今不知道被他們兩個搞成什麽模樣了……”
“啊?”看著楊牧玄急匆匆的走出來,還以為是楊牧玄和阿薩辛鬧掰了,誰能想到楊牧玄開口是這個話?
牡丹揮手阻止了那些舉起武器的紅衣教教眾,目光透過大門看向了一邊的阿薩辛,阿薩辛笑著點了點頭。
牡丹才從一邊的侍女手中接過包裹遞給了楊牧玄說道:“幾位慢點走,這是我荻花宮給幾位準備的一點心裡,還請幾位收下吧。”
“可以。”楊牧玄也不客氣,伸手拿過來包裹,掂了掂聽著裡面的金屬撞擊的聲音,楊牧玄笑了笑:“你們有心了。”說著就跟著牡丹離開了。
看著楊牧玄走了,阿薩辛才拍了拍手,一個紅衣女子開口說道:“教主……”
“派人去南屏山那邊,把楊門主他們的行蹤告訴一下浩氣盟那邊。”阿薩辛一隻手撐著腦袋,側靠在椅子上說道:“還有,告訴
“教主,咱們要搬到哪裡去?”紅衣女子低聲問道,阿薩辛聽著這個問題卻是裂開了嘴:“去哪裡?當然是去蒼山洱海,蓮花峰邊上有個滄浪峰,咱們去和太玄門當鄰居啊。”
“滄浪峰?是,教主,我這就吩咐下去。那荻花宮這邊……”紅衣女子低頭問道。
阿薩辛沉默了一下:“這裡吧,這裡扔了著實可惜,這樣吧,正好洛道和蒼山洱海一個東一個西,這邊也是交通要道,在這邊留一個據點就是了。對了,白帝城那邊怎麽樣了?”
“白帝城那邊還是老樣子,在確定宮傲已經死了之後,宇文兄弟徹底接手了那裡,想要依靠那裡屯兵建國,以複前隋……”
“復國啊,讓他們鬧騰去吧,狗咬狗一嘴毛,反正誰也得不了好。”阿薩辛冷笑道:“去幫宇文兄弟一把,瞿塘峽可是通往蒼山洱海的要道之一,他們強了才能守住地方,白龍口和咱們蒼山洱海才能安全。”
“是,教主,屬下這就去辦。”女子低頭一拜,然後起身迅速離去。而另一邊,牡丹帶著楊牧玄他們三個七拐八拐的,等到楊牧玄他們出了荻花宮的時候,一隊人馬都快到南屏山和洛道的交界口,開始改造一邊的巴陵縣和洛道的路口了。
同時,一隻鴿子飛躍了南屏山和洛道的交界口處,落在了一個身穿藍色軟甲的浩氣盟弟子手中。
如今的紅衣教還是那個救濟窮人的慈善宗門,還沒到用藥控制大唐百姓的時候呢,實際上,畢竟是受到了神像的影響,白月光是漂亮美好的集合體,為了追隨那位白月光的腳步,阿薩辛雖然急迫的想要擴大勢力,卻也還不曾用這等下作手段。
雖然為了扶持女性地位,有點打壓男性地位,平日裡忽悠百姓,騙取錢財,但是畢竟都用在了孤苦無依的孤兒孤女身上,遠不到需要浩氣盟插手的地步,浩氣盟從建立之初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惡人谷。
當然除了惡人谷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當今大唐皇帝李隆基下發的“破立令”中沒有紅衣教的名字,紅衣教的勢力不算小了,也在不少地方有分據點了,雖然比不上大宗大派,但是論人數來說比起當年的純陽也不差了。
而朝廷的破立令中沒有他們的名字,就意味著在朝廷眼中紅衣教並不是一個值得擔心的組織,而出身天策府的謝淵自然是以朝廷的判斷為標準,所以對於紅衣教也不在意了。
但是,浩氣盟不在意紅衣教,紅衣教所不能不在乎浩氣盟,作為江湖的陣營而並非朝堂勢力,也不是宗門實力,浩氣盟的人大多都是來自於各大宗門出門歷練的弟子。
惡人谷也是如此,在謝淵一根筋的找惡人谷的麻煩的時候,其他眾多宗門都已經在允許門下弟子加入惡人谷了。
除了某些真的一心“為正”的宗門,大部分宗門對於惡人谷的態度也就那樣,要是真的對惡人谷有意見,早就十七八個大宗師圍攻惡人谷了。
惡人谷能有幾個大宗師?十大惡人也就王遺風一個大宗師而已,剩下的九個都是先天宗師,若是有十個……不,只要五個大宗師就足以讓惡人谷團滅了。
當年少林、純陽、天策、七秀、藏劍、神策、長歌門、霸刀八大宗門圍攻惡人谷,不僅沒滅了惡人谷,現在惡人谷還存在著,甚至還打出了威名?為什麽?憑什麽?
說真的,都不用幾位大宗師出手,要是動真的,呂純陽一個人出手就足夠團滅惡人谷了。..
但是惡人谷還存在著?為什麽?不就是因為,這些大宗師們也是從普通武者成長起來的,對於江湖的黑暗他們也不是不清楚,留下惡人谷也不過是為了給無家可歸之人一個歸處而已。
阿薩辛重視浩氣盟,生怕離著他們不遠的浩氣盟打擾了他們的計劃,所以派了好幾個臥底去了浩氣盟。
而這個受到飛鴿傳書的弟子正是紅衣教的臥底之一,他混成了浩氣盟裡收集情報的弟子之一。
拿著紙條,青年趕緊想著身邊跑去,對著不遠處那個手裡拎著一根綠竹棍,穿著破破爛爛的乞丐:“司空壇主,來消息了,那位楊門主要到咱們南屏山了。”
“終於來了,不枉咱們幾個在這邊堵了這麽多天。”司空仲平有點感慨,浩氣盟在南屏山的南邊,而洛道外南屏山的東北,這中間隔了這麽遠的道,還不是為了堵這位楊門主,楊神醫?
他們盟主撿到穆玄英沒多久就知道了這個噩耗,穆玄英竟然是三陽絕脈。雖然是一個練武奇才,但是於壽元有礙,於是謝淵憑借著浩氣盟的勢力四處請名醫,萬花的醫聖看了,少林的方丈看了,有名的大夫都看了,結果還是無濟於事。
如今好不容易又出來了一個希望,謝淵怎麽可能放過?早早地就派人堵在這邊了,若非謝淵還要主持大局,估計就是謝淵親自來這裡等人了。
司空仲平正說著,就感覺到了空中隱隱約約傳來的那種莫名的感覺,那是一種乾淨的世家公子味,不吹不黑,作為一個老丐幫,司空仲平相當熟悉這些世家公子的味道:“他們似乎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