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隆一拉開門,就看到側躺地上單手撐頭看電視的神代臨一。
前面放著一碟餅乾還有一杯水。
“過幾天就要回學校,這些天你都沒怎麽運動吧,沒問題嗎,回家之前的辛苦冬訓豈不是都作廢了?”
神代臨一睨了一眼神代隆一:“我起床的時候,你都還在睡大頭覺,等你起來,我都晨跑完並且吃完早餐了,怎麽會廢掉。”
神代隆一:“……”
“隆一上大學後反倒是睡得更晚了。”
“……”
“對了,今年老爸可能也不回來了。”神代隆一說。
神代臨一絲毫不在意,拿起一片餅乾往水裡泡了一下,咬一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也沒奢望他能回來看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畢竟他可是有國家大事要談的人。”
“能理解。”
“況且今年能和爺爺奶奶一塊過新年,也挺快樂的。”
“然後……還能跟阿征前輩一塊打棒球……”
“生活愜意……說實話,我都不怎麽想回學校打那個累死人的棒球。”
不打棒球回家繼承億萬財產它不香嗎?
神代隆一:“……”
“小臨現在對棒球是怎麽想的?”
“馬馬虎虎吧。”神代臨一漫不經心。
他問:“隆一要來看我春季甲子園的比賽嗎?”
“會,我和爺爺都會去看的。”神代隆一笑著,“怎麽樣,有自信跟你現在的隊員再次獲得全國冠軍嗎?”
神代臨一覺得這種問題有點莫名其妙的:“當然。”
“我在高中的三年,不打算把冠軍讓給任何一所高中。”
“我要的是‘滿分’,連勝怎麽能間斷?”
“如果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的話,我國中努力的三年又有什麽意義,乾脆早點放棄打棒球算了。”
下一塊的餅乾,他並沒有沾水。
“果然,不沾水太幹了。”
神代隆一沉默。
“要是你之後不打算打棒球,會選擇做什麽?”政客感覺不適合小臨。
神代臨一思索了一會:“外科醫生吧。”
“用手術把病人救回來就很酷炫啊,就像是在主宰著別人的生命一樣。”
“我也肯定會是最強的外科醫生。”
“說起來,因為要手術的關系,外科醫生雙手都要相當,我覺得自己這方面會有很大的優勢。”
如是地說道。
神代隆一:“……”他這麽也想不到,神代臨一居然會想做外科醫生。
仔細想了想這個職業,說:“我還是覺得打棒球比較適合小臨你。”
神代臨一疑惑:“為什麽?”
“但我還是覺得我做外科手術的話會更有天賦。”
“……”
*
站在丘上的道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兩隊青少棒在打練習賽。
也是夠勤奮的,放假時間也還是打棒球。
“明天就要回青道了吧?”四宮和征問。
神代臨一應了一聲。
“就提前祝你獲得全國冠軍了。”
“多謝。”
“這段時間陪你練的右手也別荒廢了。”
“……”
“還有,夏甲結束之後,你就是學長了,收斂一下任性,有點學長的樣子。”
“……”
“跟學弟捕手起衝突也不要打別人。”
“……我什麽時候打過後輩了?!”
“哈哈哈,
誰知道。” “……”
“國中三年級那會做得挺好的,有前輩的樣子,也有隊長的樣子,很會照顧後輩。”
“對吧,我還是很可靠的。”
“……”
兩人沉默一會,四宮和征說:“春季甲子園我會去看,雖然比不上夏季甲子園有挑戰一點,但也別輕敵了。”
“重頭戲在夏天,別把春天跟夏天的相提並論了。”
“你隊友都挺不錯的,連霸不是什麽問題,別太大壓力了。”
神代臨一看向四宮和征:“我什麽時候壓力大了?”
四宮和征微怔,回想起國中時候被打爆、雙眼空洞的神代臨一,還有後來在比賽上緊張害怕失誤手不斷冒冷汗的神代臨一。
他略有深意地笑了笑:“是,沒有。”
“然後……你打算什麽時候把用右手投球?”
“春季?夏季?”
神代臨一沉默了一會:“春季甲子園結束之後吧。”
“什麽,對捕手沒有自信?”四宮和征問。
神代臨一不說話了。
“稍微多信任一點,到目前為止他捕手都做得很好不是嗎?”
“他打擊很爛。”
“……”
“經常因為他的擊球,導致我要強行上一個壘,結果就被封殺了。”
“……”
“不過,我經常有鼓勵他。”
四宮和征意外;“你鼓勵他了?”
神代臨一認真點頭。
“……”這麽感覺好像沒有什麽可信度的樣子。
“阿征前輩是不相信?”
“……沒。”
*
掛著“神代”牌子的門口站著四個人。
“甲子園的比賽我會去看,好好打,小臨。”神代隼人說。
“要是有什麽事情,記得打電話過來。”奶奶十分不舍。
唯獨神代隆一沉默。
他知道,如果小臨不想說的話,不管怎麽樣都不會說。
所以還得看小臨自己的意願。
不過,小臨既然不說,定然是可以應付,所以才不會說。
當初媽媽離開了一年後,小臨就沒有怎麽讓他操心過。
看著神代臨一似說了什麽,轉身鑽進了黑色小轎車裡。
那道黑色的小轎車影子緩緩駛遠,直至消失在他們的視野,才回去。
走進去,奶奶忍不住哭了。
顯然是很喜歡小臨。
也是,在長輩面前乖巧,有時雖囂張,卻有度,對於老一輩的人來說,這樣的“小孩”最喜歡了。
從小,小臨就挺得長輩歡心的——
回到青道。
神代臨一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甚至有種不想回來的衝動。
側身已經看不到小轎車的身影。
——忽然感覺打棒球還真是夠累人的。
背著包,不帶猶豫地朝學校裡走去。
到了傍晚,大家都全部回到了宿舍。
“這段時間神代怎麽過的?”金丸信二問。
剛吃完飯、正在喝草莓味酸奶的神代臨一回頭:“當然是跟阿征前輩打棒球。”
他若有所思:“然後,吃點心,喝茶,吃飯,睡覺。”
“……”
東條秀明恍然,小聲:“是四宮和征吧?”
金丸信二才反應過來:“這麽說起來,他們兩人國中的時候是拍檔,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對方忽然銷聲匿跡,不打棒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