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由異族人組織成的武裝闖入了臨安的碼頭,究竟意欲何為?恐怕稍微腦回路正常一點的人都不會覺得他們就是出來野炊、春遊的吧。
已經有人見勢不妙想要先離開這裡,去報官了。
想不到的是,一名穿著紅色官袍的男人卻主動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各位靜一靜!”
他的聲音似乎借助了內力,所以中氣十足,震的周邊的人都忍不住捂著耳朵。
見到碼頭的人都平靜地配合著,他也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各位鄉親們,各位臨安的來客,不要著急,有大奸大惡之徒混入了你們之中,意圖做出禍害天下之事,所以我們官府召集了能人異士參與了圍剿,我們現在開始排查,只要查出沒問題,大家也就可以安心的繼續旅程了!”
他如此說完後,很多旅人才松了一口氣,不少商賈生怕自己的錢財被強搶走,即使刀子就在自己不遠處了,還是小心眼地捂著包袱。
顯然圍住了這裡的半官方人士還真是對錢沒興趣,圍在碼頭的騎兵傲然地駕馭著氣息平穩的馬匹,持劍的步卒拿起一幅幅畫像開始在人群中開始了確認。
香雪真人見到這群人殺氣騰騰的模樣,臉色微變,她沉聲對弟子們說道:“都注意好安全,別和他們對上視線。”
“是,師傅。”
兩女立刻回答,而許笙笙雖然沒有搭理她,但畫著淡淡桃花妝的眼眉微微上揚,敵意展露無疑。
層層疊疊如同潮水般的官兵圍住了這裡,細心者卻能發現只有碼頭外圍的人才是穿著大華王朝士兵製式盔甲的正規兵,而進入碼頭的卻是相貌帶著異族粗獷氣息的人,武器、服裝也較為隨意,若不是有位官老爺維持局面,恐怕一般人都以為是哪裡的蠻夷打進來了。
控制住局面後,人群中一位青衫束發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他大大落落地扇起了扇子,同時漫不經心的環顧四周,說道:“所有男人都揪出來脫褲子!”
這話一說,碼頭上的男子皆是大驚失色,而女子們則面紅耳赤地捂住了臉不敢置信。
而在碼頭的數百人陷入巨大騷動的時候,紅袍大官人朗聲說道:“諸位稍安勿躁,我是臨安知府馬俊,為了抓捕一名朝廷重要的逃犯才興師動眾來此突襲抓捕,各位的安全能得到官府的完全保障——只要你們配合搜查。之所以讓男子脫褲子,是因為那逃犯特征就在那私密之處,所以大家就委屈一下吧。”
旁邊的青年模樣書生繼續說道:“不用擔心,我們搬來了屏風,有專人檢查,大家排好隊進入接受檢查即可!”
聽見此人竟是臨安的知府大人,不少老百姓都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和自己這些無辜的人無關,那就安全了不少,於是有男人便率先配合了起來,開始在屏風的外頭排起了隊。
海歌一抖眉,小聲對香雪真人說道:“師傅,他們要男人脫褲子是怎麽回事啊?”
香雪真人皺眉,低聲回答:“為師也不知道……但事情似乎很奇怪。”
許笙笙一言不發,心頭卻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脫褲子?檢查男子的私密處?這怎麽看都是針對太監吧……
這年頭除了宮中,哪裡還會有太監呢?也就魏泰權那人了吧,這群人擺明了是來抓魏泰權的!
女孩在心裡雖然有數了,卻陷入了更為巨大的糾結之中。
知道了,又能如何?自己該怎麽辦呢,是找個機會開溜,讓尚未到達碼頭的魏泰權溜之大吉,還是無所事事的等在這裡呢?
許笙笙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的心思實在是糾結複雜,面對著如此氣勢洶洶的圍著碼頭的上千敵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她最終只是如同尋常女子一般,像是被嚇到不知所措地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看著那些人殺氣騰騰的檢查著一個個男人的身體。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
“報告,沒有發現身體殘缺的男人。”
一名官兵如此匯報,站在高台上的程繼紅不由皺眉。
“什麽?怎麽可能?不,絕對不可能!觀星子是不會騙我的!”他不由焦躁地大喊了出來。這次行動實在是太過興師動眾了,影響巨大,恐怕已經被東廠的眼線發覺了,稍微調查一下很快就能被那個老閹狗知道自己這批人的心思,若是劈了個空,後果不但是浪費人力物力,更是給自己一方陣營沉重的打擊。
男人眼珠子溜溜的轉,焦慮思考之際,對自己背後的一些人大叫道:“你們!每個人都給我去搜!女人也要搜,我就不信了,觀星子偷聞天意所獲得的消息會有誤差,絕不可能!”
而一名稍微年輕的士族子弟戰戰兢兢的湊了上來說道:“程先生,我立刻就讓所有人都把這裡的人扒光檢查,可,可是,如果還沒有的話怎麽辦?”
“怎麽辦……”程繼紅眯起了眼睛, 惱羞成怒道:“那就把他們全殺了出氣!”
旁邊的臨安知府聞言也有些慌亂,他皺眉說道:“程繼紅,你們一派雖然給予本官諸多幫助,可是這些人可都在臨安的地界,大部分人都是無辜的,你怎能公開說如此恐怖的話?”
啪!!!
程繼紅一巴掌扇到了知府的臉上。
中年男人捂著臉,顫抖著嘴唇,一幅不可思議樣子地看向了他,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程繼紅是什麽人?你又是什麽人?我要的就是殺!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程繼紅大喊。
如此大嗓門的一句話,讓距離近的一些人頓時慌亂了起來,他們想要逃跑,迎頭就對上了異族武人尖銳的刀鋒、槍尖,膽子小的覺得自己被這麽興師動眾的圍住是真的有人要滅口了,頓時哭喪著臉哀嚎,隱約間還能看見有人的褲襠濕了。
鍾林濱知道這位來頭不小的大儒信奉的是實用主義,以武犯禁以暴製暴,現在也無奈,只能揮揮手授意自己手下人乾脆把女人也扒光了開始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