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想起來，陳牧羽還是有點後怕的。

　今天這事，無塵的隕落，不知道太梵神國那邊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這個無塵，死的也太草率了些，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做好善後。

　這一死，他和雄渾之間的因果倒是斷了，但是，新的因果也許就誕生了呢。

　滄瀾王都，奎能的府邸裡，陳牧羽心情不佳。

　現在，他手裡的靈玉，白白的增長了1萬億枚，對他來說，原本是件好事，但是，他嘴賤答應了了斷這段因果，不再繼續追究滄月和蠻勝。

　那可也是2萬億枚極品靈玉呢。

　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所以，無塵讓他遵守承諾，要不要遵守?

　思來想去，陳牧羽最終還是定下心來，只要滄月和蠻勝不主動對他出手，他倒是可以暫時按捺不動。

　但這兩人要是主動對他下手，那就不是雄渾和他們之間的因果了，而是他們和陳牧羽之間的因果，到時候陳牧羽動手，便也不算沒遵守和無塵之間的承諾。

　現在，他擔心的是，大靈山那邊會有什麽反應。

　無塵的身份非同小可，滄月又還活著，若是把事情經過給上面一說，陳牧羽能討得了好麽?

　要麽跑路，要麽抓緊時間破道。

　現在他手裡又多出1萬億枚靈玉，破道應該不算什麽問題了。

　但是，無塵坐化前給他講的那事，卻是讓陳牧羽有點耿耿於懷。

　以力破道之時，所有本源凝聚，屆時，會消耗大量的能量。

　這一點是陳牧羽根本沒有考慮到過的。

　在他看來，破道就是破道，自己刷進去這麽多財富值，能成功便成功了，還需要再額外花什麽能量?

　但無塵在那個時候，根本也沒有必要說謊話來騙他，壓根沒有人任何的意義。

　只是，無塵也沒說，究竟要花費多少的能量。

　也許，連無塵他自己都不知道，畢竟他最終還是失敗了。

　陳牧羽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手裡現在還剩下一萬四千多億枚極品靈玉，不知道能不能夠用呢?

　怕是不夠吧。

　畢竟，現在破道的成功率還很低，這一萬四千多億枚極品靈玉，能不能支撐他破道還不一定，更何況額外的消費。

　他現在是恨不得現在就破道，但是，無塵的話，給他留下了陰影。

　破道是有危險的，雖然他現在拿到了聖位，但破道之時，能量準備不充分，用無塵的話來說，會有性命之危。

　無塵還有個悟心師叔及時出手救援，陳牧羽也就孤家寡人一個，出了事，能指望誰來救?

　所以，為求穩妥，陳牧羽現在不敢貿然選擇破道了，在破道之前，得盡量的多準備一些靈玉。

　只是現在這情況，短時間內，上哪兒搞那麽多靈玉去?

　這個問題……

　——

　聚寶閣。

　王都重建之後，聚寶閣也跟著重建了，只是原本樓中的寶物大多損毀，牧甲在滄瀾王都經營多年的生意也算是損失慘重。

　不過，最近和陳牧羽他們做了筆大的，算得上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超額完成了業務。

　最近滄瀾城跑路的人很多，那雲頂老祖，始終是縈繞在這些人頭頂上的一朵陰雲，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突然降臨，給王都再次帶來滅頂之災。

　人沒了，這生意自然不會好，牧甲已經在考慮，要不要也先跑路算了。

　他雖然只是一具分身，可分身的命也是命呀。

　陳牧羽的到來，讓牧甲感覺有點意外。

　“你還不跑路，來我這兒做什麽?”三樓的一個房間裡，牧甲手裡拿著一柄寶劍，輕輕的擦拭著。

　“跑路?我跑什麽路?”陳牧羽問道。

　牧甲道，“你以為大靈山能讓無塵白死了?”

　陳牧羽微微皺眉，“這你都知道。”

　牧甲笑了笑，“你也不看我是幹嘛的?”

　分身，除了賺錢，最大的用處，也就是收集各地的情報了。

　陳牧羽也沒有多說，“跑路是肯定要跑路的，不過，我今天來找牧甲兄，是想談個事。”

　“談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能讓陳牧羽主動來找的，只怕也不是什麽好事，牧甲盯著陳牧羽看了一眼，“如果是想找我買凶，誅殺滄月，我看你還是免開尊口的好，大靈山如今已經陸續隕落了雲岫和無塵，要再隕落一個滄月，非跳腳不可，到時候一查，查我頭上，我鴻蒙宮可還沒做好和大靈山直接正面衝突的準備。”

　“不不不，不是這事。”

　陳牧羽擺了擺手。

　牧甲挑了挑眉，“不是這事?那是什麽事?”

　“我是想，找牧甲兄借點靈玉。”陳牧羽道。

　牧甲聞言，略微呆滯。

　“牧甲兄?牧甲兄?”

　陳牧羽伸手在牧甲面前晃了晃，這廝像是信號不好，卡了一樣。

　牧甲回過神來，“我沒聽清，你剛剛說什麽?”

　“借點靈玉！”

　“不是這事，之前那事！”

　“之前那事?你說，誅殺滄月?”

　“對。”

　牧甲認真的點了點頭，“我覺得，這事我們其實還是可以談談……”

　陳牧羽滿臉的黑線，這老家夥，至於這麽摳麽，找你借點靈玉，你就這反應?

　“牧甲兄，不白借你。”

　陳牧羽把話題扯了回來，“我和無塵有了約定，暫時是不會動滄月了，現在，我就想借點靈玉，你放心，不會白借你的……”

　牧甲臉皮微微抽搐了一下，“陳兄弟，你那麽財大氣粗的，能缺靈玉?還用得著找我借?”

　“呵。”

　陳牧羽笑了，“牧甲兄此言差異，誰都會有手頭緊的時候，而且，要說財大氣粗，誰又能比牧甲兄你更財大氣粗呢?”

　牧甲苦笑，“我就一分身，賺得的靈玉都是要上交的，陳兄弟……”

　陳牧羽抬手打斷了他，“我當然清楚，到時候，你讓你那本尊來找我交易便是了，牧甲兄，先別急著拒絕，我這人可是不輕易向人開口的……”

　“可是……”

　“你都不問一下，我想借多少?”

　“那，你想借多少?”

　“20萬億。”陳牧羽語出驚人。

　一個數字，把牧甲給驚到了。

　“我得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撤了，這滄瀾王都不安全……”

　牧甲脖子一縮，便轉身要去收拾細軟。

　“牧甲兄，20萬億而已，用不著這樣吧，你可是鴻蒙宮宮主，一尊聖位都能賣5萬億的主，20萬億，對你來說，算個鳥蛋呀?”

　陳牧羽頗有幾分無語的看著他。

　真就是個守財奴，吝嗇鬼的形象。

　就知道他會是這麽個反應，所以，陳牧羽開這口的時候，還是有些保守的，按照他的性格，既然要借，那肯定是借的越多越好。

　牧甲微微一滯，轉過身，往陳牧羽看過來，“你借這麽多靈玉，想幹什麽?”

　20萬億啊，還是極品靈玉。

　你知道這是個什麽樣的數字麽?

　放在這東大陸，就算富庶一些的超級神國，國庫裡都不見得能堆有這麽多的靈玉。

　牧甲很好奇陳牧羽突然借這麽多靈玉想幹什麽。

　陳牧羽卻是聳了聳肩，“當然是有用處，但至於什麽用處，牧甲兄你就不必問了……”

　牧甲臉皮抖了抖，“陳兄弟，冒昧的問一句，借這麽多，你能還得上麽?”

　“我既然敢借，就不怕還，牧甲兄，你該相信我的人品，咱們倆做生意，何時讓你吃過虧?”

　“那萬一要是換不上呢?”

　“賣身給你鴻蒙宮便是了。”

　聽到這話，牧甲苦笑，“你不剛賣過麽，怎麽還能賣第二次的?”

　之前聖位的事，陳牧羽可才和牧甲簽過協議，如果破不了道，又拿不出錢，就只能去給鴻蒙宮打工。

　在牧甲看來，那已經是賣身契了，這家夥居然還想賣第二次。

　更何況，20萬億啊，這廝能值這麽多麽?

　陳牧羽乾笑了一聲，“牧甲兄，我說了，不會讓你白借的，20萬億，我隻借1年，1年後歸還，而且，我給你1成的利，也就是說，一年後，我還你22萬億。”

　“牧甲兄，你好好想想，只是一年的時間，白白的就能淨賺2萬億，你在這兒守著你這個破店，才能賺幾個子?”

　……

　不得不說，陳牧羽是很會蠱惑人的。

　牧甲聽著，明顯有些心動了，但是，他還不至於失去理智。

　那畢竟是20萬億，要是陳牧羽拿了靈玉之後，直接跑路了怎麽辦?

　“陳兄弟，你這事，太大，我做不了主。”牧甲連連搖頭。

　“知道事大。”

　陳牧羽點了點頭，“事不大我也不來找你了，你做不了主，那你就去找能做主的，我可以等……”

　說完可以等，陳牧羽並沒有離開，他真個就在這兒坐著等了。

　他都有點佩服自己，居然能想到借錢這一招。

　只要自己開出足夠高的利息，牧甲沒理由擺著那麽多靈玉不去賺。

　自己這也算得上是走上提前消費的路了，搞到足夠的靈玉，提前破道，提前享受一切。

　至於還錢，那是以後的事，等自己破道了，還愁找不到靈玉去還債麽?

　牧甲十分無奈，看陳牧羽這架勢，擺明了要是借不到錢，就不肯走了。

　當下，趕鴨子上架，牧甲原地盤腿入定，想來是找他的同事群商量對策去了。

　約莫有半個時辰。

　牧甲睜開了眼睛。

　“如何?”陳牧羽立刻詢問。

　牧甲苦笑了一聲，“剛剛問過了，本尊的意思，這筆靈玉，可以借，按照你說的，一成的利，但是，本尊對你的償還能力表示懷疑……”

　“呵。”

　陳牧羽笑了，從手上擼下一枚戒指。

　雄渾聖主的那一枚戒指。

　裡面還有兩道封印沒有解開，其中有2萬億枚靈玉，以及2000道至尊本源。

　陳牧羽直接將戒指遞給了牧甲。

　“這東西，壓在你這兒，如果一年以後，我沒有能力贖回，這戒指裡的東西，隨你們如何處置。”

　“裡面有2萬億枚極品靈玉，算作提前支付的利息，另外還有2000道至尊本源，我不知道至尊本源價值多少，但是，應該足以彌補你們大部分的損失……”

　一道至尊本源，算作100億枚極品靈玉，那2000道，也就是20萬億了。

　實際上，這個戒指的價值，是應該和陳牧羽所借的靈玉價值持平的。

　只是這戒指中的東西他暫時無法取出，所以另辟蹊徑，用這種方式來拿到基本等值的這筆靈玉。

　牧甲有些錯愕，拿到戒指後，查探了一下其中的情況。

　留下一句此事非同小可，他做不了主，便又打坐連麥去了。

　不久後，牧甲醒來，告訴陳牧羽，本尊同意了他的請求。

　陳牧羽心中才算是大石落定。

　“陳兄弟，二十萬億本金，借期一年，以戒中藏寶為抵，加上兩萬億的利息，合22萬億，一年後，歸還22萬億，逾期不還，或少還，這戒中藏寶便歸鴻蒙宮所有……”

　牧甲很快擬好了協議，與陳牧羽簽血契。

　陳牧羽根本沒有含糊，直接就給簽了。

　這筆生意，牧甲肯定是會賺一些的，靈玉不算什麽，關鍵是至尊本源值錢，那枚戒指的剩余價值，應該是有超過20萬億。

　但對於陳牧羽而言，無所謂，你要找人借錢，哪有不讓人家賺的道理。

　如果將來自己還不上這筆靈玉，戒指給他們了也無妨，到時候，把打開封印的方法告訴他。

　滄月、蠻勝，正好就讓鴻蒙宮去處理了。

　這也算是一種債務轉嫁，反倒是給陳牧羽省了不少事，一舉兩得。

　“我什麽時候能拿到靈玉?”

　簽完血契後，陳牧羽便關心起了自己這筆貸款。

　“陳兄弟不必著急， 你需要的數量過於龐大，需要花一點時間調集……”

　“可我已經在準備跑路了。”

　聽到這話，牧甲乾笑了一聲，“我也準備跑路，但是，這事也急不來，嗯，最少得需要三日，三日之後才能到貨！”

　三日?

　陳牧羽微微蹙眉。

　牧甲道，“陳兄弟，不如這樣，咱們先撤離滄瀾王都，換個地方收貨?”

　“你準備去哪兒?”

　“我自然是要回鴻蒙宮，等待本尊重新安排任務的……”

　“鴻蒙宮?我不去鴻蒙宮！”陳牧羽搖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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