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具體是因為什麽，我也不是太清楚，一種比較大的可能性就是你這個人非常特殊，你的血液中可以提煉出某種物質，而這種物質便是一種可以治愈絕症的良藥。命，可是一筆巨大的收益啊！”趙振道出實情。

　　林霄眼睛眨了眨，說不上相信，也說不上不信。這個人的話，有太多的疑點了。

　　飯後，林霄和施若楠被帶到院子後面的另一套小院子裡面。進入院子以後，門口隨即被兩個保衛人員把守起來，西裝男收走了兩人的手機，在收手機的過程中，三人起了爭執，不過考慮到這是別人的地盤而他們又人多勢眾，兩人選擇了妥協。

　　直到這個時候，兩人才算是模糊猜到那個趙振的真實目的，保護兩個人是假，軟禁兩個人才是真。

　　如果那個趙振所言是真，林霄的血液中真的有可以提煉救命藥物的物質，那麽林霄的處境就非常危險了，要知道趙振可是製藥的。命，可是一筆巨大的收益啊！

　　西裝男回到中式庭院的客廳，此時的餐桌旁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坐在趙振的身邊，他穿著一件可以遮住整個身體的黑色鬥篷，鬥篷的帽簷垂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留出生著硬胡茬的粗礪下巴。

　　“下一步做什麽?”趙振問道。

　　“找到一個東西，一枚石球！”鬥篷裡傳出一道混濁的聲音。

　　……

　　臨陽市公安局內這兩天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民警們都不約而同地戴上了口罩。現在不是傳染病的高發季節，公安局的周圍也沒有產生大量粉塵的設施，在外人看來屬實奇怪，民警們對此卻心照不宣，因為他們知道有些話不能說，說出來就是人為製造恐慌。

　　2019年7月23日。

　　早上天剛蒙蒙亮，臨陽市疾控中心的負壓救護車就開出了臨陽市公安局，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傷者、病患，而是要運走一具神秘屍體。

　　疾控中心經過研判，審慎地做出了一個決定:這具屍體不能在市區隔離，要放在人少的地方，以防范可能的風險。

　　在臨陽市北城郊區，臨陽市第三人民醫院剛好搬遷，這裡最重要的人員——醫生、病人已經搬遷完畢，隻留下一些陳舊的等待處理的設備，把女屍放在這裡隔離是最好不過了。

　　刑警鄭賀驅車緊緊跟隨著這輛救護車，這起案件直到現在不但沒有任何進展，還橫生了一個頗為棘手的枝節，上面施加的壓力是越來越大了。

　　中午的時候，救護車開進了臨陽市第三人民醫院。鄭賀沒有跟進去，省裡的醫學專家下午的時候會到，到了以後會聯合臨陽市疾控中心對女屍進行進一步研究，在這之間剛好有一個空當，他要利用這個時間好好放松一下，恢復恢復精力。

　　鄭賀走進了一家奶茶店，他本來想去的是咖啡館，不過這裡只是一條圍繞著醫院形成的小吃街，來這裡消費的都是低消費群體，咖啡在這裡並沒有什麽市場。

　　要了一杯奶茶，鄭賀找了個位置坐下。不一會兒老板將奶茶端了過來，鄭賀接過，輕抿一口，味道很好。

　　接著他抬起頭，環顧了一下整個店鋪。

　　店裡用來裝飾的東西都已經撤下來了，牆面上留下一塊塊形狀不一的白塊，桌椅大多被疊放了起來，用來招待客人的只有兩套，看來這裡客流量已大幅度減少，離搬遷不遠了。

　　鄭賀又抿了一口奶茶，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施若楠的號碼，

這小姑娘剛實習不久，就被派去跟蹤一起凶殺案的可能嫌煩，他著實放心不下。　　電話撥通了，嘟嘟響了一陣，但是沒人接聽，鄭賀有些心慌。這小妮子平時都把手機當寶寶，抱著不肯放下，突然不接，鄭賀心裡著實有點膈應。

　　算了，興許在開車，鄭賀這樣安慰自己。

　　下午五點鍾，省裡的專家趕到了第三人民醫院，鄭賀在奶茶店看到了他們的車，頓時來了精神。

　　告別了老板，鄭賀徒步走進醫院，醫院裡空蕩蕩的，走了一路都沒有看到人影。

　　省裡醫學專家的車和臨陽市疾控中心的負壓救護車停在了住院部，中心手術室就在住院部的大樓裡，這裡的設備雖說陳舊了一些，但是最為齊全，他們要在這裡對女屍進行進一步探索，有可能會再次動刀。

　　省裡的醫學專家一共來了兩個，一男一女，男的是劉教授，女的是張教授，兩人都上了年紀，應該頗有經驗。鄭賀走過去的時候，兩人正在樓道口和疾控中心的負責人攀談著，鄭賀向兩人進行了自我介紹，說明了當前的狀況，並表達了自己的擔憂，意思很明顯——這事兒今天一定要有結果。

　　兩人也不磨嘰，四人直奔中心手術室。

　　女屍現在正躺在中心手術室的手術台上，從7月19日第一次被發現直到今天7月23日已經4天多的時間，女屍依然是一開始的樣子，皮膚瑩潤，沒有任何腐敗的跡象。

　　躺在那裡就像是一個等待手術的病人，她的存在給手術室添了一層詭異的氣氛。

　　四人在手術室門前頓了一下，交換了眼神，戴上了口罩。

　　進入手術室後，四人徑直來到手術台旁。

　　在看到這具女屍之後，省裡的兩位專家也表現出了微微的驚訝。

　　張教授用手指按壓了一下女屍的皮膚，皮膚表現出和活人相同的彈性，他想了想後道:“屍體沒有形成屍斑，據你們市局的吳法醫說是因為血液被排空，但是屍體上面又找不出排空血液的孔洞。”

　　鄭賀點了點頭，事實確實如此。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具屍體的細胞確實存在有一定的活性，正是這種活性導致了女屍這種現象。理論上來說，機體死亡，心臟停止跳動，細胞無法從血液中獲取氧氣和養料，這種情況下它們必然死亡。出現這種情況，難以理解！”

　　鄭賀神情有些失落，他對這些專家抱的希望很大。

　　另一位張教授則是打開了女屍的顱蓋，看到裡面的情形後判斷說:“這具屍體有可能不屬於人類！”

　　幾人連忙湊過去，都想看看究竟是什麽使這位大教授作出如此大膽的猜測。

　　“你們看，”她指著女屍被燒空的顱腔，“這並不是正常大腦應該表現出來的情況。”

　　幾人一聽感覺有些費解，大腦都成了這幅模樣，當然不會是正常的了。

　　張教授接著說:“你們別誤解我的意思。先前的一些判斷是正確的，這些稍大一點的是神經元的胞體，而這些成束狀發散的，是神經元的軸突，問題是軸突的發散的方向不對，正常人不是這樣的。”

　　幾人來了興趣，張教授主攻腦科學，在這方面她更專業。

　　“大腦分為兩個半球，咱們現在從女屍的頭頂看進去，這邊是額葉，這裡是頂葉，這裡是顳葉，然後這裡是枕葉，這四個區域根據功能大致分區就是這樣，其中也有神經元的軸突互相交叉，人腦就是這樣複雜，而我們人類展現出來的強大能力，靠的就是神經元連接的複雜和多樣來支持的。但是現在，大部分的神經元的軸突都直接連向了額葉，這絕對不是人類的大腦，即便患有某種疾病，也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我說，這個人很可能不是人類。”

　　張教授一番話將幾人說得臉色發白，鄭賀本來想從這兩位專家的身上找到破案的突破口，現在倒好， 女屍的身份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疾控中心的負責人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醫院這裡CT室的CT機還沒有搬走，你們兩位看看，能不能派上什麽用場。”

　　張教授沒說話，劉教授眼前一亮:“好主意，我們說不定能從CT機給出的數據裡面發現有用的東西。”

　　鄭賀眉頭一皺:“醫院的工作人員都撤走了，機器讓誰操作呢?”

　　劉教授笑道:“這方面我行家。”

　　說完，馬上安排，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員負責運送屍體。

　　劉教授則先走一步，到了CT室來調試機器。

　　這家醫院的CT機確實相當老舊，但是質量卻是非常好，在劉教授的操作下，它已經穩定地運行了起來。

　　CT機是X射線掃描的一種變體方式，其本身發射X射線，只是發射和接收的方式不同，所以它能對信息進行更加全面的搜集。

　　有點不好的是，X射線是一種具有殺傷力的射線，它在穿透人體的同時，會殺死部分細胞。所以CT室都有厚厚的牆壁，而且牆壁裡面還加裝有一層鉛板，用來阻隔X射線。

　　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員將女屍推到了CT室，把女屍放在CT機裡面，隨後走了出去，在看到人員都離開後，控制室裡的劉教授操作了一下電腦，CT室的大門緩緩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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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臨陽市第三人民醫院CT室的大門緩緩關上的那一刻，臨陽市公安局證物室裡面一枚灰色石球發出了微微的振動，不過這種振動隻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鍾，沒有任何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