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屠本想衝過去將潘金連救下來,可考慮到眾人都陷入昏睡狀態,這個宅院裡有多少人也不清楚,如果貿然出手,引來她的幫手,勢必左右應顧不暇,反而會壞了事,不如跟過去一探究竟,看這婦人到底意欲何為,然後見機行事,救下潘金連。
鄭屠拿出他的那塊磚頭,跟了上去,眼看婦人攜潘金連轉至一間房舍內。
他透過門縫向裡觀望,昏暗的油燈,碩大的砧板,磚砌的爐灶,貪婪的眼神,暢流不息的口水。
“臥槽,這是弄那般,這裡很像廚房,難道是黑店?這婦人想……。”
鄭屠正尋思間,忽然聽見急促的腳步聲,急躲到暗處,原來是那壯漢滿臉是血地走了過來。
壯漢表情很凶,好像遇到了什麽倒霉事,碰的一聲,將門踹開走進屋內。
“真他馬的倒霉,這畜牲真厲害,剛一湊到跟前,就被踢到了腦瓜子,害得流了一臉血。”
“當家的小點聲,別把這些人吵醒了!”婦人神情顯得很緊張。
“你這婆子怎變得這般膽小,從你口中喪命的也有數十人,我們熬煮的鬼湯,除了喂他們醃臢之物能將湯吐出,不然直到變成我們的口中餐,也絕不會醒。”
鄭屠從窗外聽得清清楚楚,知道了破解之法,打算拿著磚頭衝進去救人,又覺得就這樣進去,讓這兩個人看見自己的樣貌有些不妥,拿出九叔給的黑布,想蒙上臉去救人。
他用黑布蒙臉的時候,無意中透過黑布發現,壯漢和婦人變成了兩副骷髏。
他心中一驚,拿開黑布再向屋裡看仔細,這兩個人並沒有變化。
如是再三,他竟意外地發現,這塊黑布能識陰陽。
恐懼感再一次侵襲他的大腦,“臥槽,怎麽辦?”
眼看壯漢舔舐著嘴唇,拿著尖刀指向潘金連,婦人則去剝他身上的衣物,鄭屠再也沉不住氣了,索性將黑布裝進兜裡,拿著磚頭就想衝進去。
“幸運磚頭,你助我一臂之力吧!”
鄭屠鼓足勇氣將要衝進去的時候,誰知宅門響動,似有眾人在門外叫嚷。
壯漢和婦人驚慌失措起來,“老婆子,你的兄弟們又來搶肉來了,你去看看。”
婦人面有難色,但也懼怕壯漢,不敢違逆,隻好開門出去了。
鄭屠躲過了婦人,透過門縫望去,見那壯漢已經急不可待,張開嘴就要去啃咬。
鄭屠見此,也不再墨跡,直接衝進門去,舉起磚頭,向那壯漢迎頭就是一下。
鄭屠的速度實在太快,那壯漢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只聽啊的一聲,壯漢倒地,一股青煙從他身上散出,再視那壯漢,已經化為一副朽骨。
鄭屠見此雞皮疙瘩掉落一地,唏噓不以,這才得知這對夫妻原來是鬼,這也應了他之前的疑惑,很快他回過神來,急忙抱起潘金連就往回走,隻覺潘金連身體較輕,隻道他沒乾過重活,身體瘦弱罷了。
鄭屠回到客房之中,見眾人依然昏睡不醒,又想起那對妻所說之話,要找醃臢之物喂食方才醒,忽又聽到馬嘶鳴之聲,突然有了主意。
鄭屠忙將房門用木櫃抵住,然後從後窗跳出,去尋那馬匹,誰知道那馬被眾鬼圍攻,已經倒在血泊之中,被眾鬼分食,皮肉撕裂甚是恐怖。
鄭屠無奈回走時,發現了馬的排泄物,心中欣喜,找了個雜物攜之,重回客房之中。
所幸眾鬼注意力只在馬匹身上,並沒有顧及屋裡的人,鄭屠忙將攜來之物分而喂食眾人服下。
須臾,眾人嘔吐之聲不絕於耳,晚上所食粥茶盡數從口中吐出,呻吟之聲,哀歎之氣,又回歸於常人。
鄭屠這才長舒一口氣,忙去照料金老漢和金翠蓮,老漢無虞,翠蓮忙聲問道:“鄭屠哥,我們這是怎麽回事?”
鄭屠隻道誤入鬼窩,想引眾人出去躲藏,以待天明。
可誰料,潘金連一邊給潘安捶背,以舒緩他的氣息,一邊破口大罵,他心疑鄭屠故意使壞,夜半消遣眾人。
鄭屠懶得跟他解釋,自知保全性命要緊,當下之時,應逃離此地。
金翠蓮雖小小年紀,也知護衛兄長,與潘金連爭吵起來,兩人互不相讓,吵得正凶。
忽外面傳來眾鬼呼嘯之聲,原來它們去得廚房,發現壯漢已經魂滅,隻留朽骨,婦人哀涕,訴說屋中還留有他人,故眾鬼奔騰,皆為食肉而來。
潘安必定出身豪門,見多識廣,雖已老耄之年,但思緒成熟老練,忙製止爭吵,又說出了許多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