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布谷鳥之死》發現屍體 六
  一天的談話和思考終於讓我有些累了。不同於昨天的是,今天的疲倦是連轉一下腦子都要頭痛欲裂的感覺。我脫下衣服,在房間的浴室裡泡起了澡,當熱騰的水霧在浴室中飄然升起的時候,我閉上眼睛,盡量放平身體,任憑著浴缸的水衝擊著我的耳膜,全世界都安靜了,侵襲在我腦中、擾亂我思緒的紛雜無章的想法都消失了,徹底清醒下來後,我又忍不住思考起來。我想把與這個殺人事件有關的人和事在我腦海中好好整理一下。現在我和李之能確定的是凶手作案的時間是從昨晚的十一點到今天凌晨的一點,除了我和李之外在這個時間點中唯一有完美不在場證明的就是婁單了,婁單在十點半到十一點期間一直在餐桌喝茶,在木子和明雪在十一點鍾上樓後,樓下只剩下裕泰收拾餐桌,而婁單則移步到了沙發處,這一點有裕泰的證詞可以作證。二十分鍾後木子因為睡不著想下樓走走,結果看見了也沒有睡覺的婁單,兩個人一直聊到了十二點五十。會是十二點五十到一點這段時間嗎?也不可能,按照李之的推理,凶手在白仁吃下安眠藥後還沒來得及睡覺時就進入了他的房間,十二點五十這麽晚的時間,白仁早就已經睡著了,這麽看來婁單不會是凶手,用李之的話應該是三等嫌疑,或者乾脆就沒有嫌疑吧。

  那明雪呢?她與木子在十一點鍾上樓後,以後的行蹤就沒有人可以證明了。她完全有可能在幾分鍾後自己偷偷溜出來,趁白仁還沒有睡覺就敲開白仁的房間。等等,不對,白仁會眼睜睜地看著明雪在自己身邊而安然地入睡嗎?難道他與明雪有什麽親密的關系?更不對了,一邊要挾著她的女兒嫁給自己,一邊又與她本人曖昧不清,這裡的故事情節過於撲朔迷離了。總之,對於明雪我得出的結論是有作案的時間,但進門後如何讓白仁睡下以及她的作案動機是不清楚的。那麽投放安眠藥呢?還不清楚。

  裕泰在十點半到十一點期間一直都在餐桌候命,等到十一點時最後一個客人婁單起身去了沙發之後他才開始收拾餐桌,十五分鍾後餐桌收拾好了,他又回到廚房繼續收拾,十二點時的時候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等到一點鍾的時候他去二樓關了走廊的燈,回來睡覺。可還是那個問題,即使十二點後沒有別的人能提供他的不在場證明他也不可能進入白仁的房間,因為白仁已經睡著了,不可能會給他開門。啊,我突然反應過來,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裕泰他自己就有備用鑰匙。我們之前推理的前提是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凶手是如何進入房間的,萬一凶手就是有備用鑰匙的裕泰呢?對於投放安眠藥這件事他確實在廚房裡有更多的時機,可是考慮到他率先在廚房裡發現了稱量紙,如果真的是凶手這種自曝的概率很低。而且動機也很不明確,暫定為二等嫌疑吧。

  莊嚴夫婦在十點半後就沒有人看見過他們了,不過這也不能排除他們沒有作案時間的可能性,從一樓他們的房間上到二樓是不用經過客廳的,樓梯和二樓的走廊都鋪上了厚厚的地毯,只要動作輕一點上樓就很難被人發現,只是,如果他們兩個人中有一個是凶手那另一個人也難逃罪責,兩人都是二等嫌疑。

  不管我怎麽逃避,最後還是要面對這個問題——木子是凶手的可能性。木子和明雪都是在十一點的時候上樓的,不同的是木子在二十分鍾後又下樓了,之後她與婁單聊天一直到十二點五十,這是她和婁單共同的證詞。如果木子是凶手,

那行凶的時間會是在這二十分鍾內嗎,她敲開白仁的門,白仁本身就對她垂涎三尺,不料自己過於困倦,沒過幾分鍾就要昏昏欲睡了,本來在木子心中形象就不好的他在這個時候更沒必要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在自己追求的人面前睡著沒準還另有一番情趣。等他睡著之後木子確實有行凶的機會,而且二十分鍾已經足夠了。啊,這麽一想,這二十分鍾還真的很關鍵,換句話說只要能證明凶手行凶的時間不在十一點到十一點二十這二十分鍾內,那麽木子的嫌疑就能徹底洗清了。  我想到了白仁名片上面的那幾個字,為什麽李之一直都不感興趣呢?這真的是凶手的障眼法嗎?而且還是有一個我繞不過去的棘手問題,如果凶手在廚房裡投放的安眠藥那他是如何讓白仁喝下那杯有安眠藥的茶呢?每當想到這裡我都不自覺地跳過這個問題,想著如果能把其他問題分析出來這個問題自然迎刃而解,我捧起一把浴缸中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臉,思維像重置了一般,可我依然沒有頭緒,現在的狀態已經不適合再思考了,我擦乾身體,身披浴巾,走出了浴室。

  “叮”門鈴的聲音響起了。

  “誰啊?”我雙手緊握著穿到一半的褲子

  “是我,天。”李之的聲音隔著門變得厚重起來。

  “來了。”我趕忙提起褲子,又套了一件外套,本來想明天再問他晚上的事,正好他就來了。

  我打開門,他神采奕奕地站在門口。

  “快進來。”給他請進來後,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神神秘秘地看了看走廊,似乎沒有人後我才放心下來。

  “準備睡覺了嗎?”

  “啊,還沒有。”我才發現我褲子上的皮帶還沒有系好,“怎麽樣?晚上有什麽發現吧。”

  “是,”他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我正想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

  我點點頭,從茶壺中給他倒了杯熱水。

  “我們之前一直都在糾結,如果凶手把安眠藥投在了茶壺裡那麽我們怎麽什麽事都沒有呢?”

  我讚同,這是最困擾我的一點,凶手除了在廚房裡面的茶壺投毒我再也想不到他會有什麽時機把安眠藥投在白仁的茶杯裡。

  “所以我猜茶壺裡根本就沒有安眠藥,。”

  “不投在茶壺裡,那能投在哪裡呢?”我隨口說道,其實根本還沒來得及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凶手直接把安眠藥投在了白仁的茶杯裡。”

  我搖搖頭,“那時我們所有人都在餐桌,沒有人往白仁的杯子裡放東西,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

  “天,你忘了嗎?茶杯可是從廚房裡面拿出來的。”

  我思考了一下,“你是說凶手在廚房裡面把安眠藥投在了白仁的茶杯裡嗎?但是...那時候凶手是怎麽知道哪一個是白仁的杯子呢?”

  “哈哈,”李之大聲地笑著,隨後又警惕地看了看門的方向,“天,你有沒有發現裕泰這個人有問題?”

  “你也在懷疑他?”

  李之眯起眼睛,看著前面的窗台,“是他把有安眠藥的茶遞給白仁的。”

  “啊,”我站了起來,想到了那個冷漠的老人,“我剛才也想了想,可是他沒必要帶著我們發現稱量紙,再說自己用備用鑰匙殺人那他不是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嗎?”

  “我沒說他是凶手,我說的意思是在他分茶之前凶手就已經把安眠藥投在裡面了,裕泰只是行使一個管家責任。”

  “那他有什麽問題?”

  “從他帶我們走過那條松樹小路,再到晚上給我們倒茶,你發現什麽沒有奇怪的地方?”

  “嗯”我點頭,這我確實發現了,“他似乎對這些細節有點...”我在想用合適的詞語描述他怪異的行為。

  “偏執。”

  “對。”

  “是強迫症。”

  “強迫症?”

  “嗯,昨天晚上你出去的時候我跟婁單聊天,那個時候我就注意到了裕泰的這種行為,所以我就問了婁單關於裕泰的事,他說裕泰從幾十年前開始就患有焦慮障礙,就是強迫症。原來我還以為這是對某些有執念的人的誇張比喻,看來是真的是有這種病的。得了這種病的人往往會做一些毫無意義、甚至違背自己意願的事。自從婁單當了莊嚴家的家庭醫生後他就一直給裕泰服用著抗焦慮的藥物,但是,效果似乎一直都不是很好。”

  “所以呢?”我還是想不到這跟凶手投放安眠藥有什麽關系。不知道什麽時候李之手裡多了支煙。

  “就在剛剛晚飯的時候,我發現他在為木子倒茶的時候特意地順時針繞了一大圈才走到她身邊,而他如果逆時針走的話他只需要經過前面的莊嚴就行了,為什麽要做這麽費力而又無意義的工作呢?所以我在想這個‘順時針’會不會也是他的偏執。”

  我點點頭,“昨天在沙發上喝茶的時候他也是這麽做的。”

  “我想了解一下裕泰在準備茶葉的時候的具體過程,所以剛才我就去廚房問了他,果然跟我想的都一樣,”李之點燃手裡的煙,“裕泰準備茶杯的時候有個習慣,他要先在廚房把茶杯在托盤上一字排開,等分茶葉的時候他會嚴格按照這個順序為大家分茶。”

  我想起來了,昨晚我出去前去了一趟廚房裕泰確實在分茶杯。

  “你的意思是就在這段時間內,裕泰有事剛好出去了,而凶手偷偷溜進來在茶杯裡投放了安眠藥?”

  “裕泰在那時候還真的有幾分鍾不在廚房。”

  “去幹什麽了?”我提起了興趣。

  “他說木子小姐拿了件大衣突然找到他,問他有沒有粘毛器,似乎她是要出去,所以裕泰在這個時候就去了旁邊的儲藏室找粘毛器了。”

  木子?我心中一震,她怎麽會出現在那裡?

  “所以凶手肯定是趁著裕泰不在廚房的這個時候偷偷投了安眠藥。”

  “可凶手還是不知道哪個杯子是白仁的?”

  “但是裕泰知道。”

  我又糊塗了。

  “你忘了嗎,白仁在吃飯的時候曾經說過,‘我還是坐老地方吧’,這說明白仁在以前的聚會中一直都坐在這個位置。”

  “可是即使白仁坐的地方沒有變,但是加入了我們這兩個人後整個聚會的人數就變了,凶手怎麽知道裕泰會將有安眠藥的那杯茶遞給白仁呢?”

  “小天,你還沒明白嗎?多出幾個人根本不影響,他總是按照順時針的方向倒茶,第一杯茶他是要端給莊嚴的,莊夫人在他的左側,以順時針的順序下一個就是白仁,也就是說只要他們三個的順序沒有變,那麽再多的人都不會影響這個結果。”

  “啊,”我恍然大悟,這個看起來沉著冷靜的老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倔強。從這個角度來講確實可以利用裕泰的這一點,我回想著茶話會時裕泰遞給白仁的那一杯茶,那時他們還在討論著伊拉克戰爭為伊拉克的存亡爭吵得面紅耳赤,誰能想到幾個小時之後他們中的一個自己先滅亡了。

  “如果是這樣推理的話倒也可以解釋了。”我自言自語。

  “解釋什麽?”

  “是我剛剛想出來的疑問。我在想既然凶手可以讓白仁吃下安眠藥,那為什麽不直接投放毒藥來殺死他。按照你這麽說的話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假借他人之手畢竟會有出差錯的可能,凶手只是想殺白仁,如果因為疏忽錯殺了別人,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如果是安眠藥的話就無所謂了,即使是別人喝到了那杯茶也不會有致命的影響。”

  “嗯,這也是我這樣判斷的原因之一。”

  “那這麽說沙發也是凶手弄濕的?”

  “對,剛剛莊夫人說他們平時都是在沙發上喝茶的,可如果是這樣話就完全地打亂了凶手的計劃,因為客人們坐在沙發上就沒有坐在餐桌上這麽正式了,大家不會有確定的位置,只會隨便地坐,這樣凶手就不知道白仁會坐在哪裡,更沒辦法讓裕泰把有安眠藥的茶端給他。如果有辦法讓他們坐在餐桌上喝茶的話,只要在托盤的第三個茶杯上倒入研磨好的安眠藥...”

  “瓷白色的茶杯...”

  “再加上裕泰的老花眼,”李之堅定地說,“一定是這樣的。”說完自己笑了起來。

  “有這麽開心嗎?”雖然我這麽問,可因為被傳染了的緣故我也笑了起來。

  “知道裕泰這個習慣的肯定是了解他的人,或者經常來這裡做客的人。”

  我點點頭,沒錯,可是對我來說凶手的范圍並沒有縮小。

  “我很開心,”李之把手裡的煙熄滅,瞬間騰起一股焦油的味道,“因為小天,你從理論上被排除了是凶手的可能。”

  “什...什麽啊?你居然也懷疑我。”

  “噓,別激動嘛,我是說理論上。”

  “那實際上還是懷疑嘍?”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李之。

  他嘿嘿地笑著,“從實際的角度來說我一點也沒懷疑過你。”

  我還是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哎,希望你能理解。我們是最不能感情用事的了,對於你我只是理論上的懷疑,只是你在我心裡是嫌疑人的可能性和我是一樣的。”

  我擺擺手,“好吧,還真謝謝你幫我排除嫌疑了。”

  不過玩笑歸玩笑,剛剛李之的一句話還是讓我比較在意的,裕泰在廚房準備茶葉的時候木子曾經去那裡找過他要粘毛器,那是什麽時候,我怎麽沒有印象?從吃完晚飯到我們出去散步,我和木子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我把時間線重新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啊,我想到了一個細節,我們並不是同時出門的,我走到院子裡的時候她才跑出來,可是她當時並沒有穿著大衣, 之後她就讓我在院子裡等她,自己回去拿大衣。就是這個時候,可能是發現衣服上太多毛了吧,她找裕泰要了粘毛器,而那時的我正在雪地裡等她。時間線全部能對上了,對,一定就是在那個時候,因為除此之外木子都在我的視線當中。這樣想就沒什麽問題了,可能當時木子比較在意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所以對於大衣上有毛球的這種瑕疵她是不能忍受的,她寧願花多點時間也要把這件有損她形象的大衣處理乾淨,她找了裕泰要沾毛器,在裕泰去儲存室的時候她一定在焦急地等待著。終於,粘毛器找到了,她迅速地把大衣清理乾淨,在我等了幾分鍾後,木子穿著她那件黑色大衣出來了。‘久等了’,腦海中又傳來了她昨天的聲音。記憶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回憶得越多需要承載的失落也要越多。

  “可是,凶手到底是誰呢?”李之留下這句話後並沒有與我再繼續討論下去了,看得出來他也很累了,我們在閑聊了一會兒裕泰和莊夫人烹飪口味的差別後,他就回自己的房間了。

  在李之走後我又把所有的嫌疑人的影像在頭腦中過了一遍,直到睡覺以前我對他最後提出來的那個問題仍然沒有頭緒,想了太多,頭又開始痛了起來。該睡覺了,我告誡自己要把大腦想的東西清空,可它就是像跟我作對一樣,所有細節和線索像編織成一張巨大無序的網一樣一股腦地向我撲來,把我的思維鎖住。然而就在我睡著之前,我在網的夾縫中突然冒出一個無關緊要的想法:在飄著雪的夜晚裡有人會注意大衣上的毛球嗎?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