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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化獵人》第八章 湖底的紋章
  就在我心中哀鼓狂鳴之際,突然一隻手穿過魚群封鎖一把攥住了我的肩頭的衣服,我模糊只看見有一坨八爪魚似的長發在眼前飄蕩著,這要不是女水鬼,就只能是我敬愛的親姐姐冉瑩了!

  人是很奇怪的,不論怎樣的絕境,但凡能看見一絲生的希望,即便是再精疲力竭都會再鼓足一次衝鋒的狠勁來——此刻我幾乎是照著魚身在踢打,借力往冉瑩為我撕開的缺口處猛遊。

  也不知冉瑩以前在部隊是什麽樣的兵種,她的體能與應變簡直超出我對一個女人的尋常認知,即便是在水下與魚群纏鬥的不利境遇,她依舊能在一片混亂的渾濁處尋找到有萬分之一機會的路線。

  我被她拽著往前又遊出三四米的距離,才發現她也陷入於一道漩渦之中,但顯然狩獵我們的魚群有著不同的目的,它們只是在糾纏著冉瑩不令她有靠近我的機會,但卻在將我往湖底拖。

  靠,這幫魚爺爺還是些挑食的主!?

  待我終於與冉瑩聚到一處,我才看清她手中纏繞著一盤線,好像是尼龍繩,繩頭在她兩指之間,極為鋒利,只要她能瞅準兩魚交匯遊身的空檔,必能一擊即中,我幾乎沒看清她是怎麽做的,就有大片魚下水從被劃開的魚肚中滾落散開,好像是一包血水在湖中一片片炸開一般!

  也許是這股屬於魚的血腥氣震住了整個魚群,有幾秒中的時間我們被圍困的陣型又向外側放松了一些,她轉過頭向我示意,要我抓住機會向湖面逃,此刻我哪敢有一秒鍾的拖遝,趕緊趁著她托我向上的力道猛烈踩水......

  正在我原地掙扎沒兩下的功夫,我感到我左腿的鞋頭好像勾到了什麽,一開始我以為我不小心勾到了她的頭髮,一低頭,艸,不是罵人,真的是草,不知從哪裡伸出來的大片水草,已經緊緊地纏住了我們倆的下身。

  此時我頭頂那一片湖面折射下的光弧已經完全被魚群遮擋,魚爺爺們大抵是被我們打怒了,決定不再挑食,男的女的一起吃,乾脆形成一個圓球狀的包圍圈,將我們兩人圈在水底。

  大限如此,我突然想要是冉瑩沒有下水來救我就好了,起碼我們兩個之中還能活一個,如果冉祈沒有找到,我又連累了冉瑩,我死以後,有什麽顏面去面對他的質問?

  我一想到這裡,果然泄氣,嘴一張,鹹腥味兒的湖水猛得就往嘴裡和鼻腔倒灌進來,我被嗆得直咳,每次咳嗽都帶動著更多湖水湧進肺管,肺裡像是被匕首一點點撕碎,這已經不是一種痛感,而是我整個人都好似一張白紙被細細掰碎——連帶著我的手腳一同痙攣亂撲。

  突然我感覺有好幾隻碩大的魚身拍打在我的臉上身上,好像是被什麽衝散了正在掙扎一樣,隻覺得身邊有數道寒意,像閉著眼但感覺有利刃靠近皮膚的那種毛骨悚然感,刹那間我的腳下一松......

  盡管我能意識到我有機會逃生了,但現在我的手腳已經沒有一點點的力量,肺裡,肚子裡灌滿了水,無法喘息的劇痛脹滿了我整個人,將我拖進沉沉的黑暗深處...

  不知道究竟昏過去多久,又是在一陣疼痛中我蘇醒過來,有人在摁壓我的肋骨,幾乎把我的肋骨給摁斷了,隨即胃部一股痙攣,我一歪腦袋,衝著臉旁的草地就狂吐了好幾口腥水。

  “小陸?醒醒!”模糊間我看見是冉瑩的臉,她一點沒留情,拍我的臉就和扇巴掌沒兩樣。

  但我已經很欣慰了,劫後余生,

盡管鼻子和嘴都還在冒水泡,意識恢復的這瞬間我真想抱著她嚎啕大哭一場。  “冉、冉姐,別拍了...”

  她見我確實沒有大礙,這才放松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我們倆看起來都很狼狽,她的手臂也有不少擦傷,可想而知我身上有多淒涼。

  我抬手抹了一把臉,左右打量了一眼,沒想到的是我以為我們落水的動靜很大,起碼會有人圍觀,但實際上根本沒有人發現我們,現在我們所在應該是在湖側面的草坪上,周容就站在離我五步距離之外,他的西裝外套脫了,襯衫看起來貼在身上,黑沉沉的。

  一看到他我立刻就有一股火霎時點燃,沒管自己身上到底是瘸了還是斷了,掙扎著就站起來,歪歪扭扭舉著拳頭就朝他奔過去,眼裡都著火:“周容,你他媽的王八蛋!我和冉姐差一點就被你害死了!你是以為我沒有一點脾氣,任你拿捏嗎!?”

  他一側身就閃過了我,離他近了我才發現他的身上也都濕透了,黑發貼著他的側臉,鼻梁高挺,面色顯得更加冷峻。

  而我的拳心因為擠壓,一股股血水順著我的手腕滑下小臂,疼痛?驚懼?更多的是全然不解的憤怒席卷了我。

  冉瑩叫住我:“陸一,別折騰了,你動不了他,省點力氣吧。”

  “冉姐!”

  “我們倆都是他撈上來的。”

  我一愣,隨即更為光火,“你既然要救,一開始就根本不必害!你這算什麽?展現你獵人的能力?凸顯你的英雄氣概?我們兩條人命就是你的背景板嗎?”

  冉瑩知道我還在瀕死體驗之後的應激狀態下,也不勸我,只是歎氣道:“周容,你解釋吧。湖底下的魚群,根本不是普通的魚,那些水草也太過詭異,你這麽做,到底是想展現什麽給我們看?”

  周容看了我一眼,冷淡道:“襲擊你們的魚群與水草,都是普通的活物。只是在這之中,還有第三者存在。”

  “第三者?”

  “民間流傳著溺死鬼的說法,實際上所謂的溺死鬼,大多是溺亡人在瀕死時留下的掙扎的意念,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增加,聚為一股遊離執念。而湖底的魚與水草,雖然是活物,但沒有自我意識,是比活人更好的寄體。它們之間,是一種互惠互利的寄生關系,這股遊魂操縱水下的活物有計謀地捕獵活人,如此意念得以增強,而活物也得到食物。”

  “又是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我氣得太陽穴直跳,“這些到底和我有什麽關系?花霞湖每年有多少人在這游泳你知道嗎?如果按你這個說法,天天這裡都得淹死人,這個公園早就該關閉了!”

  “陸一,雖然你幾乎被淹死,但你現在不妨告訴我,你感覺怎麽樣?”他突然盯著我,緩慢地說道。

  “什麽叫我感覺怎麽樣?難道我應該......”我說著,突然意識到他在意指什麽。沒錯,我雖然傷得應該最重,但是這一通邪火發完,竟然感覺身體十分輕盈,半點沒有疲憊,反而更像剛剛睡了一頓飽覺。

  這是怎麽回事?我心虛地轉頭去看冉瑩,又盯著周容,除了我掌心和腳踝兩處傷口切實地向我的大腦傳遞著疼痛訊號,但我的身體......

  他歎了口氣,“我說過,你是不同的,你天生就吸引這些東西。”

  我退了一步,企圖辯解:“不會的,你這話有什麽根據?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些事,這一切事情都是這兩天才發生的!”

  “因果律是必然的,即使你現在無法接受。古今中外,突然獲得異能的例子數不勝數,陸一,這些事並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

  我仿佛被他的話重重打了一拳,頹喪蔓延,明明一開始我才是那個受害者,而現在我卻成了這些倒霉事的根源,失去了一切立場。

  “不論如何這都不是你把陸一踢下水的理由。”

  “我沒有事事解釋的耐心,親生經歷就是最好的說明。”他不以為然。

  我突然意識到這個人潛藏在其紳士面具下的冷酷無情,而更加令我絕望的是,如果一切都如他所言,我在現在突然變成了吸引靈異的體質,我將不得不依賴於他的能力,否則,我又能有什麽出路可走?

  這麽想想,我覺得我也挺可笑的,我特別想知道我出生的時候是不是自帶注釋啊,上頭就寫:老天爺搶飯吃。我就是這麽普通平凡的一個人,大街上隨便扔一磚頭都砸著個比我強的,我天資普通,能保研全靠天天朝七晚十地泡自習室,體育麽,說實在話五公裡體測我最好成績才三十九分鍾,家境就更別提了,村屁股上唯一一戶還沒蓋樓的小磚屋就是我家,真的想不通,為什麽倒霉的那個非得是我呢?

  大概是見我臉色太差,冉瑩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權當安慰,輕聲道:“今天看來是找不到什麽線索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去科技館。你的手,這個傷口不深,回去記得消毒,好好包扎,冉祈還沒找到,你別先出什麽三長兩短。”

  我沉默著點頭回應,三人再不多話,原路返回,下車前周容突然道:“明早九點,我在這裡等你們。”

  我咬了咬牙,沒反駁,盡管我無法信任他,卻又無法輕易地拒絕他的參與,面對著龐大的未知,我竟然只有他這麽一個小小的窺孔,這令我實在太過沮喪了。

  次日我在老四苦口婆心地教誨下好不容易脫身,路旁一輛白車滑到我眼前,按了兩下喇叭,我倒退兩步還以為是擋了他的路,沒想到車窗搖下來竟然還是周容那張若無其事的臉。

  上車後我才發現冉瑩已經在後座了,我疑惑道:“怎麽換車了?”

  “昨晚內飾沾了水,送去保養了。”

  昨晚三個人全都濕透了,應該不能算我一個人頭上吧?我又有點心虛,想了想還是問:“那個,保養要多少錢?”

  冉瑩本來一直看著窗外,聽到這突然轉頭看我,神情倒是放松了不少,笑道:“怎麽,你打算賠償?”

  她隨手撩起散下的一縷頭髮。我看到她手腕上戴著配飾,有點像昨晚我看見的尼龍繩,我好奇道:“冉姐,你手上這是?”

  “噢,這個。你昨晚看見了?這是傘繩手鏈,戶外應急用的,繩頭有一把小的羊蹄刀,雖然小,但是很鋒利。”她遞來給我看,這個小玩意雖然看著和普通手鏈一樣,但指北針、打火石、求生哨一應俱全,果然專業。

  “冉姐,你以前是什麽兵種啊?這麽厲害。”

  “呵呵,冉祈沒有告訴你啊?我最早進部隊在通訊連,後來參加選拔,當了偵察兵。”

  “那不就相當於是特種兵嗎?靠,太帥了吧?冉祈這小子有個這麽帥的姐姐居然藏著掖著不告訴我,真不夠兄弟的。”

  “不至於。我退役也有好多年了,確實沒什麽可說的,也許是我對他的關心不夠吧。”她顯得有些落寞,大概是想到冉祈。

  “到了。”車子一轉,已經在停車位駐穩。

  本來我對周容還頗有怨言,但他這麽一路不說話,我又覺得是不是這樣排擠他有些不地道,畢竟他出人出力,我還禍害了他一輛車,怎麽想,也有我一半責任吧。

  “你今天沒帶傘?”我沒話找話。

  他覷了我眼,“傘在車上。”

  尷尬。

  原本以為這次不會那麽順利,沒成想進門左轉,直接在遊客服務中心旁邊的儲存櫃找到櫃號,密碼紙一掃,就這麽打開了。

  裡頭隻放了一支小小的錄音筆。

  莫非這會是綁匪的留言?我有點緊張。

  我們回到車上,檢查了錄音筆的電池,看起來還是新換的,這才摁開了播放鍵。

  前面大致有一分鍾左右的忙音,滋滋啦啦,然後突然像是播放的舊磁帶那種音色,前奏很慢,但對我來說很陌生,我等了半天,也沒進人聲,合著這是首伴奏帶。

  “什麽意思啊他這是?”

  冉瑩很耐心地從頭聽到尾,一秒也沒放過,琢磨了片刻,才說:“這是《在水中央》的伴奏,這首歌很老了,你這個歲數沒聽過也很正常。”

  這時周容將手機遞過來,屏幕上是搜索到的歌詞,我仔細品讀一番,悟道:“他是想借歌詞傳遞訊息?這能說明什麽?冉祈其實是私奔?和他不知名的女朋友去泛舟湖上了嗎?”

  “看這裡,這句‘在水中央有儷影一雙仿似畫在湖上’出現了兩次,也許這就是他想表達的意思。”

  我看向周容,疑惑道:“這不會和花霞湖還有關系吧?不不,這個推理也太草率了,就因為出現了兩次所以就是關鍵信息?”

  他聳了聳肩,仿佛是在說一件大家都清楚的事情:“並不是推理,只是昨晚在湖下,我看到了,那一雙人。”

  我聽他說得一本正經,猛地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一雙人?在湖下?和我們昨晚在一起??”

  “走吧,帶你去看看,就清楚了。”說著也沒有詢問過我的意見,他一腳油門,直衝著花神湖又去了。

  說實在的,我根本不理解為什麽冉祈非得繞著這個見了鬼的湖瞎轉悠,照以前我沒見過這些妖魔鬼怪,我還覺得他探尋靈異事件就是圖個刺激,好奇心麽,現在我真遇上了才知道,哪裡是刺激簡直是搏命。

  要說服,還是得服周容,就一晚上功夫,我不知道他動用了什麽神通,搞到了公園的通行證,愣是把車開近了湖邊,後備箱一開,謔,潛水鏡,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玩意。

  “這是什麽?你一晚上時間怎麽準備這麽多東西?而且你昨晚就知道我們今天還得再下水?你不早說?”

  他大概已經免疫了我的十萬個為什麽體質,只是面無表情地將三人的裝備分發好,指著那個玩意說道:“這是Triton,新出的微型潛水呼吸器,還是概念產品,沒有量產,支持在水下呼吸十分鍾左右。”

  我在手裡掂了掂,還挺沉,十分鍾的時間,足夠我們和魚群廝殺一番再全須全尾的回來嗎?我不免打量起他來。

  “怎麽?今天你自己下水,我沒有謀殺你的打算,不用這樣看我。”

  冉瑩今天格外從容,似乎已經和周容達成某種我不能理解的和解,我們仨找了個極為僻靜的地方換上裝備,他們一個拿傘,一個帶了匕首,只有我兩手空空。

  “一會我們縱列下水,周容打頭,小陸你在中間,我斷後。如果再遇到昨晚的魚群,小陸你不要戀戰,記得自己先上岸,知道嗎?”

  盡管我不想做為被保護者,但以現在的實力分配,似乎我能為團隊做的最大貢獻就是不要添亂了。

  隨著周容下水,我立刻跟上——噗通一聲——又沉進這冰涼的花霞湖水中。

  白天與夜晚視線果然差別極大,再加上潛鏡加持,下潛三米多深時,周圍都還算清澈,與昨夜殺機四伏的湖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周圍只有一些不足兩指節長的小青魚,並不見那些成精的魚爺爺們。

  也許是這次由周容帶隊,他身上自帶什麽王霸之氣,震得那些小鬼不敢造次?我有些放松,開始享受這趟潛水之旅,突然前面的周容豎直向下一個猛子, 我們都帶了腳蹼,打水速度很快,我剛一晃神,這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我暗罵一聲,這人怎麽一點團隊精神都沒有?連忙也向垂直下方尋他,果然加速潛了約有六米深,我已經感覺水壓擠得我的耳膜漲得難受,前面昏暗處模模糊糊出現了他的影子。

  他好像在那等我似的,等我再近一些,差點沒把呼吸器驚吐出去——水底下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周容,他正在呼吸,兩側躥升一排氣泡,陽光已經照射不到這麽深的湖底,我本想回頭讓冉瑩也看看那三個人影,不想一側身,就發現我們身旁全是昨晚那樣的水草,整個周圍仿佛被藍藻感染了的海岸線。

  這時冉瑩已經遊到我身邊,對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先不要驚動水草,而我一手指著水底,她看了一眼三個人影,拍了拍我的肩,反手持匕首,率先遊向那鬼魅的陰影中去。

  等我們靠近了周容,才發現他正在那兩個‘人’的面前打量,原來這是一對人形石刻,也不知道沉在水底多久了,很多邊角都有磨損,像是很精細的衣著發飾的雕刻細節都已經分辨不出來了,只能看出來應該是一男一女兩個石人,面對面站著,四隻手共同托著什麽,我湊近了再看,居然是一隻石匣。

  那石匣極為方正,好像與石人並非一體,石匣正面的雕刻保存得還很好,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上面篆刻的是一個非常奇異的圖案,好似一個正在跳舞的扭曲的小人,頭髮飄散著,手中提著一個垂下的燈籠。

  這是...紋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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