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虞美人”三個字後,徐子峰一路都不好了。
他心裡總難以抑製的萌發出一個不詳的聯想。
“怎麽了你?冰水喝壞肚子了?”沈北洋用手拐杵了杵他。
“沒,先找路吧。”他苦笑一個,周圍都是樹,一眼看不到遠處。
腳下也全是泥,路越走越狹,越走越沒了“路”樣。
“林隊,我們這麽走下去找得到嗎?萬一誤了徐隊長他們的時間可怎辦?”小點不知哪裡撿得一根木頭棍子拐著,邊走邊問。
林舒看了眼時間,此時已是快三點鍾。再往前看,依舊是層層圍牆一般的樹木。
“再找找。”
“再找找......”她抬起頭,在樹枝間搜尋一圈。她在,期待著什麽呢?
“隊長!”走在前方開路的兩個年輕警察喊起來。
“怎麽了?”徐子峰回應。
“快過來快過來!隊長!”是白允禮,小白警官的聲音。聽上去到像是發現了什麽好東西。
幾人趕緊跟上前去,只見就在兩條岔道口,一隻白色的氣球掛在左邊那樹的樹枝之間。
“好家夥,又是你!”沈北洋縱身一躍,一把拽下這隻氣球。
“往哪邊?”徐子峰問。
“左邊!”林舒與沈北洋異口同聲。
左邊是條大路,且越走越平整,仔細看腳下的泥還是“鐵”的,不比方才的那麽松軟。
“這種路,以前應該是通過車的。”徐子峰邊走邊說,“或許是景區擴建的時候,看來我們沒有找錯。”
確實,沒多久,“虞美人花海”就到了。
行至此處,高低的樹叢不覺中已經悉數全全退在身後,眼前是一片平闊而無邊的綠地。
目光所及處都是一株株“虞美人”。
這個季節花已經敗了,只剩下一片又一片嫩綠如袍,覆於這大地上,舉著飽滿的球形果子。
天藍得如畫,沒有城市高樓遮掩,連綿起伏的山丘如龍脊蛇尾一般光明正大的盤踞在它們身側。
徐子峰渾身上下猛然一顫。
“罌粟!”
連林舒也被嚇了一跳。
罌粟與虞美人本就相似,只不過虞美人常為一枝多花,莖上生有明顯的絨毛果實較小;而罌粟一株一花,枝莖光滑,果子圓且大。
而在這片“虞美人”花海中,竟是將罌粟與真正的虞美人混種在了一起!
“之前我們隊收到舉報電話,就常有人把家種的虞美人當成是罌粟。”徐子峰默默說到,“沒想到,倒是有它被“認”作虞美人的一天。”
“這得有多少啊?”沈北洋看著這漫無邊際的一大片。
“罌粟長得要比虞美人高。虞美人能長至20~90厘米,罌粟可到30~150厘米。排除生長時間差異,粗略估計一下的話。”徐子峰居高臨下掃視四野。
“此處,十之八九,都是罌粟!”
“非法種植罌粟五百株就夠立刑事案件,這裡可哪止五百株哇。”年輕小警察說。
種植的人,簡直是膽大包天了。
“喂!什麽人在那邊?!!!”
一聲粗獷的男音從身後響起。
三個高大粗壯的男人就站在樹林處。
“大哥!我們來旅遊的,過來上廁所。”沈北洋喊到,繼而小聲對徐子峰悄悄說了句,“他們就三個人。”
徐子峰意會,跟著沈北洋上前去。
“還是小心點。
” 沈北洋聽到身後林舒的聲音,反過手悄悄比了個“OK”。
“上廁所?跑這裡來上廁所?你他媽的有病吧?”其中一個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滿面凶神惡煞一臉的橫肉。
他靠近看了看徐子峰,又看了看他們身後。那倆年輕小警察都已經越過圍欄走進“虞美人”叢裡邊去了。
“上廁所?”
“那我看你們是回不去了。”
他走近,將頭靠到徐子峰與沈北洋中間低低地說。
“你們知道那裡邊種的是什麽嗎?”
“大哥,種的是什麽?”沈北洋笑。突然間卻又笑意一收,臉色頓時大變,方才的滿臉純良頃刻間煙消雲散,眼中一狠,正如利劍出鞘。
他一拳重重錘在那男人小腹上。男人沒防備,捂著肚子連退了好幾步。
“種得是什麽,你心裡沒點數嗎?問警察?”
徐子峰也絲毫不掉鏈子,一個過肩摔摔倒一個衝上來的漢子;再而轉身利落一閃,另一個男人也撲了個空,被他死死拽住撞在樹上。
“哢嚓。”
一個無比熟悉的金屬摩擦聲。
徐子峰和沈北洋都突然本能定住。
“警察是吧?都不要動,都給我不要動!!!”
那為首的男人一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手槍,“再動一下,小心老子打死你們。”
徐子峰舉起手。
沈北洋也慢慢舉起手。他這耍個帥還沒帥上三秒鍾。
“草率了,這孫子竟然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