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當沈北洋捏著鼻子探出半個頭來,看到眼前這副畫面時,他的兩條眉毛已經快要擰死在一起,其驚異程度堪比目睹野驢殺豬。
方才先來的那幾個小警察都退到了712門外等候,只剩林舒正帶著小女警觀察死者屍體。
而這間屋子,可以說,簡直就是潔癖者的地獄!
堆積如山的速食食品包裝殼,啤酒罐兒從門口延綿而至窗口;食物的殘羹流淌在地上瓷磚上;發潮了的汙穢衣物,發霉了的一次性紙碗杯子,長毛了的拖把;扔得到處都是的衛生卷紙......
整間屋子發酵出一種酸澀的惡臭味,夾雜著一股子血的腥氣,叫人本能的反胃,眩暈和抗拒。
“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你們之前就沒有調查過這?”
“我們隻查了女方的家,據男方說兩人並沒有同居。”林舒頓了一頓,“主要也是因為我當時認為,那只是一場“簡單”的自殺。”
“小點,濕巾給我兩張。”沈北洋無奈搖了搖頭,試探兩步後幾乎是一蹦一跳從門口“挪”到這位死去的兄台身邊的。
“沈隊,給。”小女警自己也抽出兩張捂住了鼻子。
“我靠我靠,打得是真的準啊!”沈北洋蹲下來仔細看這血泊中的男孩,那顆子彈果真是正中眉心。
“槍擊斃命,死因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問題主要出在凶手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這屋子裡來的。”林舒站在屋子中央,眼神反覆打量著四周,“還有,你有沒有聞到這裡面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味道。”
“那是相當奇怪了,反正我家可不是這個味兒。”沈北洋囔囔。
“不是。”林舒環顧四周,“好像是一種熟悉的味道。”
“找到了!”她突然向前幾步,貓下腰撿起一顆圓圓的棕褐色東西。“貓糧!”
當然不止這麽一粒,就在一大片速食垃圾殼的邊上,塌拉著大半袋貓糧,以及一個空的貓罐頭。可是,可是這間屋子裡並沒有貓啊。
“你再看看這個。”還沒等林舒縷通順貓糧這檔子事,沈北洋又遞過來一個白色藥瓶。
“孕婦鈣片?”林舒擰開蓋子,裡面約莫還剩得個七八粒的樣子。
沈北洋彎下頭貼近她耳邊小聲說到,“我剛剛在垃圾袋裡還發現一板口服液,沒拆的,保質期過了。”
“要重新檢察她的屍體。”微黃的燈光下,林舒的臉卻顯得分外蒼白。她緩緩地看向沈北洋的眼睛,不知道在對他還是自言自語般呢喃道。
“變態的環境裡,會滋生變態的事情。”
“沈隊!沈隊!沈隊!”此時方才那位“愣兒”警察小哥卻邊喊邊跑地衝了進來。
“出什麽事了,安吉。”沈北洋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隊,監控!”
“監控怎麽了?!”
“今天中午的電梯監控裡,有一隻氣球!”
“白氣球?”
“不是!是一隻黑氣球。”
......
一隻黑色的氣球,莫名其妙的自己飄進電梯,正正好好擋在了監控面前。四十三分鍾後,突然自爆了。
“今天中午兩點,它飄進的小區。”男警察額角微微沁出幾粒汗珠,“我們剛剛又調看了門口和園區的監控,沒有拍到是什麽人放的,而且,而且它也不像是被風吹進來的。”
“沒有停頓,沒有失誤,沒有被人發現,乾脆利落。”
“它的行動軌跡,像鬼一樣。”
“砰!”
“砰!砰!砰!砰!”
“啪!”
沈北洋將這四十三分鍾反覆來回放了五遍。
這究竟,和那位“神槍手”又有什麽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