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愛德華滿腦子都是憲法課程和作業以及偶爾閃過的伯格曼的案情，還有露絲伯格那對漂亮又不帶感情的琥珀色大眼睛。

“好了，今天的課程就到此結束，下節課，我的節奏會更快希望你們能跟上。”露絲伯格滿臉笑容，說出的話卻讓所有人背上寒毛都豎起來，節奏還要快?這還是人嘛?

“考慮到今天是第一次正式上課，我特地放慢了節奏和語速，下一堂課就沒有這樣的優待了。”露絲伯格仿佛看到了大家的想法，然後又輕描淡寫的加上更大的壓力。

博爾頓還是那副派頭，這家夥確實有點不正常，昨天是一身正裝，成了大家竊竊私語的焦點，今天西服是沒穿，但他……全身空中國民警衛隊的軍服……

也不知道腦子是怎麽想到，這會兒大夥都在反戰呢，他大搖大擺的穿軍裝。

而且最不走腦子的地方在於，國民警衛隊是州兵，算武裝力量，但聯邦政府通常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征調他們去前線，而是寧可選擇抽簽拉壯丁的方式來招募新兵。

國民警衛隊那是每個州自己花錢養的，是州長州議會的心肝寶貝，聯邦政府要征用是吧?

OK，麻煩您把先把軍費給結了。

軍費這玩意要是這獅子大開口起來，聯邦政府再有錢也架不住，還不如全國抽簽拉壯丁呢……

州政府對於拉壯丁也恨的要死，但沒辦法，雖然州政府權力極大，但在外交和軍事上必須聽聯邦中央政府的，不過拉壯丁也有好處。

好處就在於加入國民警衛隊就成了各路有錢人逃兵役的主要渠道之一，雖然也要訓練，但總比去越南前線玩命強吧……

可正常人都知道遮醜藏拙，博爾頓倒好，唯恐別人不知道他預備役國民警衛隊軍官的身份，一聽到露絲伯格喊下課，立刻就往茜萊瑞面前湊。

茜萊瑞作為女生，對反戰不算太上心，但看到這麽家夥戳過來，也不知道該說啥，連忙三兩步逃開了。

“嘿，愛德華先生，你留一下，我有幾句話想私下和你說。”露絲伯格開口了。

還沒離開教室的男生，瞬間眼光齊刷刷的盯著愛德華，他仿佛聽到這些目光在一起大喊:“FXXK，為什麽是你！”

男性扎堆的地方，永遠充滿著類似的嫉妒情緒，哪怕明知道兩人之間沒什麽，但為什麽只有你這個小子能和漂亮知性的教授姐姐私下交談?啊我呸！

克裡斯朝他做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夾著書急衝衝而去，他得去參加橄欖球訓練了。

每年耶魯和哈佛都會在十一月下旬打一場美式橄欖球賽，從1875年開始，年年不拉。

就如同米國空軍最大的敵人不是俄國空軍而是米國海軍一樣，耶魯哈佛也是冤家對頭，雙方在一切場合都要分個高下出來。

專業上是如此。

運動場上則更加激烈。

咳咳，就是這兩年廣大學生在革命精神都要對家比比看。

看看誰家才是最革命，最先進的資本主義社會接班人。

克裡斯這體格和腦子能當四分衛還能客串跑鋒，是球隊絕對主力。

去年耶魯輸給了哈佛，今年整個球隊，確切的說整個耶魯都憋著氣，要贏回來。

校啦啦隊的姑娘們已經多次“私下公開”表示，只要能贏對方，她們願意和主力球員約會，對於全明星球員則有更大的“獎勵”。

克裡斯當然不會為此而激動，但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球賽的重要性。

值得一提的是卡爾·賴特也想“獎勵”隊員們，但橄欖球隊隊員直接把他們轟出去。

並且建議卡爾去獎勵哈佛就是給耶魯做的最大貢獻了。

當然之後是否有個別隊員悄悄聯系他，只怕不好說了。

……

眼看人走的差不多了。

愛德華走上前，露絲伯格斜斜的靠在講台上，臉上不再是上課時的神采飛揚，劉海上的頭髮散亂的貼在額頭上，顯然她出了不少汗，整個人顯得疲勞而萎靡，臉色也有些慘白。

“稍等，我調整一下呼吸就好……”她用手撥開頭髮，露出光潔而飽滿的前額，但說話的聲音在微微發抖。

“露絲伯格小姐，需要我幫你倒杯水麽?”愛德華說到，隨後鬼使神差的來了已經“多喝熱水。”

“哦，好的謝謝，但我習慣喝涼的。”露絲伯格微笑。

愛德華說聲稍等，然後從飲水機旁端回兩杯水來。

“給”

“哦，謝謝，呃，我記得我說是要涼的就行。”

“但你現在這種情況就應該多喝熱水，這是華夏傳統方法，雖然聽上去有點荒謬，但實際上挺有效果的。”愛德華堅持自己的觀點。

“好吧”露絲伯格喝了兩口水，果然臉色略略恢復了些，說話聲音也正常起來。

“看起來你對女性很有心思啊?”她笑道

“沒有，沒有……”某人連忙否認。

“是這樣的，愛德華先生，我接手了一個案子，但我下半年要上很多課，所以我想從學生裡找個助手，幫助我，你……”露絲伯格微笑著直接轉換話題，琥珀色瞳仁似乎在發光“有興趣嘛?”

愛德華覺得自己的心臟再度開始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動起來。

兩人的距離很近，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淡香水的味道，典雅的紫羅蘭香氣，安靜而神秘，和她咄咄逼人的待人風格截然不同。

“我會按照市場行情高檔付給你報酬，同時我向你保證，這個案子非常有挑戰性，怎麽樣?”

愛德華結結巴巴的問道“為……為什麽是我?”

“你很機靈，而且我昨天已經說了，我對你在謝爾頓案子中的表現非常精彩，你的小機靈實際上拓寬了憲法的實踐運用，這很了不起，甚至可以做一篇相當不錯的博士論文題目。這個案子很難辦，如果有你的機靈能發揮出來，也許能幫我打開一條新的道路。”

“好！”愛德華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

“成交！”露絲伯格向他伸出手。

愛德華毫不猶豫的一把握住，小巧柔軟，但指尖和掌心的皮膚有些發硬。

“好的，我現在有點事情，一個小時後，你來我辦公室，我把關於伯納德·伯格曼的卷宗給你一份。”露絲伯格將手抽走後說道。

“好的！……等等……我們的客戶是誰?”愛德華明知故問

“拉比伯納德·伯格曼博士，紐約最邪惡的人……”露絲伯格聳聳肩，這讓她看上不去不再莊嚴不可親近，顯得輕松俏皮。

愛德華知道答案，但聽她說出來後還是輕松不起來:“這，這……”

“嗯?有什麽問題嘛……”

“哎……哎……”

“對了，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想一定會激發你的鬥志的。”露絲伯格又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仿佛小女孩看到洋娃娃那樣。

“??什麽好消息?”

“對面提起公訴的聯邦檢察官是……”

愛德華開始臉色發青，他有極其不好的預感了。

“所羅門·布隆海姆！”

“啊……啊……哈……”果然，自己的預感很準確啊，但這好像不是什麽好消息啊！

對手估計恨不得生吃了自己。

“好了，一個小時後見。”

……

“所以，這就是你把我的告誡拋在腦後的原因?！”晚上，看到愛德華抱著一大堆封面上寫伯納德·伯格曼的卷宗，克裡斯的臉更黑了，爆炸頭上是滿滿的問號與感歎號。

“聽……聽我說……”

“哎”克裡斯端詳了他半天，然後搖搖頭“露絲伯格今年33歲，有過一次短暫的婚姻，老公死於意外，眼下一個人帶著三歲的女兒獨自生活……”

“不不，等等，你說這個幹什麽?”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克裡斯笑的得意。

愛德華連忙辯解“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的。”

“她女兒喜歡粉紅色，有些害羞。作為朋友，我能做的只有這些，都替你打聽清楚了。祝你好運。”

“嘿嘿，等等，等等，咱們不是拍檔嘛，你肯定不會看著我一個人去和所羅門浴血搏鬥的，是嘛?我最親愛的克裡斯?！”愛德華的諂媚幾乎要從他的鷹鉤鼻子裡往外冒出來。

黑大個渾身一機靈，臉上露出嫌惡的色彩來:“你，離我遠點，你這個樣子，已經不是夏洛特了……”

“那是什麽，親愛的克裡斯閣下?”

“伊阿古！”克裡斯慢悠悠的說道。

愛德華搖頭否認“我絕對沒有害你的意思！但在我眼裡，你現在比奧賽羅還要像個英雄。”

“這點我相信”克裡斯認真的回答，然而愛德華臉上的笑容剛剛凝聚起來就又被打碎了。

“我很想和你站在同一條戰壕裡，前提是你能說服校橄欖球隊的家夥們……”

“呃……真的就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麽?”愛德華可憐巴巴的問道。

“你覺得呢?去年輸了之後，球隊都快瘋了，要不是教練攔著，我看幾個家夥都要去吃類固醇了。而啦啦隊的姑娘們更是天天來看熱鬧，有時候就在場邊排練，我就是想溜出來幫你，也辦不到……”

“呃……這該怎麽辦啊?露絲伯格的思考速度和工作效率就和電子計算機差不多， 我會被活活耗死的……”

“我真誠的祝你能夠成功打贏官司，我會一直在精神上支持你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謝謝你啊……”

“等等，你怎麽對露絲伯格的情況了如指掌?”

克裡斯摸摸爆炸頭:“這個麽?她自己寫的教師簡介裡都有啊……難道你竟然沒有看?”

“我剛知道有這玩意！”

“去吧，裡面照片很多的”黑大個不懷好意的笑道

……

第二天，愛德華繼續研究卷宗，克裡斯從外面走了進來。

“給你”克裡斯遞給他一個巨大的文件夾。

“這是什麽?”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愛德華翻看後，頓時呆住了，這是一本剪報本，上面貼滿了各種關於伯格曼的新聞報道，按照日期順序排列，每份旁邊還用筆細心的寫上所屬報紙。

“這，這……”他有點不知所措。

“下午，我讓橄欖球隊的家夥們幫忙弄得，如果他們不乾，我到時候就不傳球給他們，嘿嘿”克裡斯笑的憨厚。

“我，我……”愛德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趕緊去廚房，我餓了！訓練和很消耗體能的！”

“好，好，你等著！”

他一溜煙竄進廚房，不一會兒廚房熱鬧起來，黑大個靠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著電視“嗯，這家夥也挺好玩的嘛。下午那些功夫總算沒白費……不過今年這場球賽還真是傷腦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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