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潘廷遠向旁邊的侍者招了招手,“請給我來一份黑森林蛋糕。”
我靜靜的端著手中的咖啡,品了一小口之後默默閉上眼,開始回憶起以前與這個男人的往事。
我們從小住在一個小區,他住的地方離我家隻相隔兩棟樓而已。
“所以,是你今天約的我在這裡。”我緩緩睜開眼,慢慢將咖啡杯放回桌子上,“我們明明有十三年之久沒有聯系過了,可你今天卻給我打了個電話,是誰告訴你我的電話號碼?”
我們在還未記事起就在一起玩,我們雙方的父親也是非常好的知交,他也是我人生中第一個朋友。
在小時候我們就是那種形影不離的好兄弟,每次出門玩都會帶上彼此,每次有知心話也會相互吐露,我太了解他了,對於當時來說。
“是‘你自己’啊,朋友。”他的嘴角向兩邊咧開,露出了狐狸般的奸笑,“除了你自己,我還能從哪去找到你的電話號碼,別的地方可是沒有登記的喲。”
他曾經給我吹過各種牛逼,比如說5歲時的他曾跟我說他能一口吞掉一個蘋果,又或是5秒之類吃完一個西瓜,當時的我就僅僅把他當成一個匹諾曹,並嘲諷他以後他的鼻子會變長。
但他的父親聽到他這些話可擔心壞了,生怕他做出啥事情出來,為此他也沒少挨家夥。
可就在某一天,潘廷遠興奮的找到我,說他擁有能讓一天重新來過的能力,說是一模一樣的一天,他度過了兩次。
用現在的話來說這應該就叫“時間回溯”能力;
可當時的我哪裡會相信他,我只是認為他只是和平時一樣一如既往的吹牛逼罷了。
就當我又準備用“匹諾曹”來狠狠的回擊他的時候,他卻用一句話重重的打了我的臉。
“你又準備說我‘匹諾曹’對嗎,你昨天也是這麽說的我。”他闕起嘴,瞪著我道。
我當時覺得很奇怪,然而我並沒有顧及那麽多,我回應道:
“你賴皮!你偷窺了我的思想。”
我們為此爭執了起來;
起初我並不認為他有什麽特異功能,可之後我們一起玩耍的時候他總是能猜出我的下一句話是什麽,我也因此勉強承認了他的“能力”。
可能這就是童言無忌吧,我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現在回憶起來簡直後脊發冷。
我回過神來;
和我們第一次發現他的“能力”的那個時候一樣,他用了“昨天”這個字眼,因為對他來說,擁有時間回溯能力的他相當於已經經歷過了“今天”一樣。
換言之,在他的“昨天”,我們其實已經見過面了,然而我卻渾然不知,因為在“昨天”的“我”並不是現在的我。
“是嗎,那我們是在哪相遇的呢。”我帶有試探性的語氣問道,“我猜應該不會是這個咖啡廳吧,畢竟這是你約定的地方。”
“真聰明,盡管你的反應時間長了點。”他一臉得逞的表情,“我們是在前面那個鍋爐房門口遇見的,差不多就是現在這個時間。”
他用手向後比劃了一下,盡管被牆擋住,我依然知道他指的是哪。
因為那是我打工的地方。
如果說在那個地方遇見,又恰巧是這個時間點,說明我下班沒多久,而他就在此時遇見了“我”。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呢。”我將剩余的咖啡一飲而盡,“我自認為我這十多年來變化很大。”
“開玩笑!我可太清楚你了。”他終於忍俊不禁起來,“你的臉型我可太清楚了,哪怕你燒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真會說話
“先生,這是您的黑森林蛋糕。”一旁的侍者打破了這份尷尬,他優雅的將手中的食物放在了潘廷遠的面前,“請慢慢享用。”
“哇哈哈哈,你知道嗎,我最愛吃這個了!謝謝你!”他興奮地拍起了手,如同當年的小屁孩一樣。
見著他大塊朵頤的樣子,我慢慢的露出淺笑。
他將最後一塊黑色奶油放進嘴裡,然後拿紙巾擦了擦嘴,隨即癱倒在椅子上:
“沒有什麽比起在勞累的一天之余陪老友吃著甜點聊聊天更愜意的事情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