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學館請陸仲遊前來幫忙?”公孫豐問道。他能請到的高手就只有陸仲遊和北原濤。北原濤那日在宮中幫他,他還沒去道謝,而且北原濤在國藥寺,一來一回太費周折,也不方便照應這裡,更重要的是不確定北原濤會不會答應。而陸仲遊不同,只要許給他幾斤鹽,應該可以請的動他。
彭渙擺了擺手說:“他們只是圍著宅子,又沒動手,不好去驚擾他人!”
“那該如何是好?”公孫豐焦慮不安,他是真的怕了。
如果明刀明槍,當面打一架,即使最後不敵身死,也不會這般恐懼。可這樣危機就在身邊,卻無法確定什麽時候爆發,從哪裡爆發,這才是防不勝防,無處不在的恐懼。
彭渙見公孫豐嚇得面色蒼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放心吧,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動手!大丈夫當有臨危不懼之能,如此方能冷靜判斷時局,當局不亂,對敵不失先機。”
公孫豐還是擔心地問:“萬一他們突然動手呢?”
彭渙微微一笑,“他們等的人還沒來,不會倉促動手,如果想隨便動手,就不會等上半個月了!”
公孫豐問道:“他們這麽多高手,等的人一定是個比他們還厲害的高手吧?”
彭渙神情凝重,半晌無語。深思良久,說道:“鄭乾是西域成名已久的劍客,我年輕的時候曾三次去找他論劍,也輸給他三次!此人一生遊俠於列國之間,曾救過你父親公孫簡的性命。三十年前就有西域夜郎國君要封他為太傅,教授公子們劍術,被他拒絕了。他的師父梁琛喜歡他淡泊名利的品格,臨終將《八荒劍訣》傳給他,卻沒有傳給自己的兒子梁言。院外的兩名六品宗師,是梁言的師弟,梁琛的另外兩個徒弟。梁言也是六品宗師,此人氣量狹小,為追殺鄭乾,不擇手段,聯絡天下各國高手,圍追堵截。鄭乾身負《八荒劍訣》,一躲就是二十年,最終還是遇害。這次要來取劍訣的人就是梁言,只要梁言不來,他們不敢貿然出手!”
公孫豐聽完,歎了一口氣,問道:“那梁言什麽時候能到來?”
丁一提著水進來,給彭渙倒了一碗水,說道:“太好了,門外的乞丐都離開了!”彭渙從桌上拿起水,呷了一口,說道:“今天晚上他們應該就要動手了!”
公孫豐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看到彭渙還有閑心喝茶,更是焦急,忙問:“他們不是都走了嘛,怎麽會今晚就動手?”
彭渙說道:“他們一直在反而不用擔心,因為他們在等人,一旦他們離開,就是該等的人到了,他們回去分工布署去了!”
公孫豐嚇得失魂落魄,隻覺得天旋地轉,對方有三名宗師,自己只有五品境界,而且發揮還不穩定,真打起來,別說打了,跑都跑不了,怕是只能給他們當炮灰了。
費勞趕著馬車,回到府上,讓守城將士換好衣服,回去守城。費勞得意揚揚的從馬車裡把人提了出來,因為擔心他路上喊叫,給他嘴裡堵上了一塊碎布頭。
當把塞嘴的布條拿開,那人第一句話就是:“不要殺我,我只是車夫,我家主公已經跟著商隊離開了!”
費勞仔細觀看,面前這人模樣氣質,
的確不像是公孫簡。心中暗叫倒霉,自己跟一個車夫叫什麽勁,隻好打發他走了。人是打發走了,可是馬車還在大門口停著。 費興從外面回來,在門口停馬車,見自家門口停了一駕破舊馬車,忙問左右門房家丁,多說是少主帶回來的。費勞知道瞞不住,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說了。
指了指鼻青臉腫的費勞,又指了指馬車,費興說了句“胡鬧”,便帶人趕著馬車,前往如意客棧去尋公孫簡。
公孫簡住到如意客棧的消息,早就傳遍整個曲邑城。城中百姓都盼著費大夫能從公孫簡手裡多買些貨物,因為這樣他們就可能從大夫府裡的管家差役手中,買到他們渴慕已久的東西。
每次公孫簡的商隊經過曲邑,曲邑大夫費興都要購置大量精美陶瓷器和鹽,東西買完後,便讓管家奴仆拉回家中。貨物拉回家的路上,費府管家便私自順兩件可心的物件。
貨物拉回家擺在各個房間後,費興也不會無聊到每件都清點,於是家丁隔三差五就偷走一件兩件。時間長了,東西基本就被螞蟻搬家式的轉移走了。下人偷了東西,不敢長久帶在身邊,就去曲邑市集上廉價賣了。好在費興寬厚,也不作追究。如此一來,只要公孫簡一來,費興都要大量購置器具。
一見到公孫簡,費興笑著說道:“犬子費勞無知胡鬧,把商隊的馬車趕回了家中,還請公孫先生饒恕他的冒犯!”
公孫簡上去作了一揖,說道:“費大夫言重了!令公子只是頑皮了些,不礙事!我家仲豐也是一樣頑劣,也讓我頭疼的緊。”
費興忙攔著他說道:“公孫先生常年在外,有所不知,公孫豐近一月時間之內,已經突破五品境界,還被君上封為客卿。”
公孫豐驚訝地問:“這麽說豐兒長進了?”旁邊季盈聽到這裡,邊往外跑邊喊:“丙叔,我二哥突破五品境界了!”
商隊已經卸了車,貨物堆滿了大半個客棧後院,腳夫在旁邊就地躺著休息,馬拴在牆邊槽上正吃著草。
費興跟著公孫簡來到客棧後院,讓下人從府上拉來一車鹿皮和一車虎狼皮,換回兩車貨物和一百斤鹽。
交易完畢,費興說道:“公孫先生遠道而來,今晚就到我府上,一來我設宴賠罪,二來為先生接風洗塵!”說完伸手拉住公孫簡的胳膊。
公孫簡哈哈一笑道:“費大夫客氣了,我們連日趕路奔波,好不容易才剛住下,就不去貴府上叨擾了。況且這麽多的貨物留在這裡,我也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