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在場眾人哪一個不是各自門派中的天之驕子?風雲人物?亦或是被師門寄予厚望的後生晚輩?
在門派中即使一些師長見了也會笑著勉勵幾句,何曾受過這樣的無視?
而且還是在一些他們眼中卑微至極的凡人身上連連吃癟。
之前那個少年僧人雖然同樣無禮,但若是追究的話還能讓人有的放矢,可第二個出來的眉清目秀少年,則讓人感覺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憋悶萬分,但完全無法發力。
實在憋氣,讓這些天之驕子們無法忍受。
此時眾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紀無庸二師兄的那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
一人道:“這些螻蟻根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看大家也不用對他好言相勸了,僥幸得了古經還以為自己能一步登天嗎?”
另外一人道:“說的對!不如我們直接闖進去,抓了見師尊!他也是修士,也不算在凡人面前顯聖!”
又有一人道:“對,所謂法不責眾,到時候咱們一起扛,我們這裡幾乎來了雲州八成的修行勢力,即使事後雲上城追究,也得考慮一下咱們師門的臉面!”
說著眾人簇擁著著向前,想要破門而入。
院內。
典三秋回來後,笑道:“雖然得罪人,但這感覺真爽!以前我做事顧慮太多了!”
精誠道:“二哥,不是我說,你這一招,簡直蔫損壞佔全了!”
虞夏不禁莞爾。
典三秋瞪眼,“怎麽說話呢!”
精誠嘿嘿笑道:“我還得多向二哥學習!”
典三秋沒理會精誠,對虞夏道:“這樣一來,外邊的人怕是徹底沉不住氣了,一會兒估計會強來!”
虞夏道:“我本就沒想著要拖著,也沒期待雲上城能護住我,我就等著他們強來呢!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揍一雙!先撒了心中的這口惡氣再說!”
精誠聽後怪叫一聲,“大哥威武霸氣!咱們打他們一個屁滾尿流!”
典三秋有些發愣,有些擔憂,有些緊張,可偏偏竟然還特別躍躍欲試!
虞夏道:“就讓他們破門好了,一會兒你們誰也不要出手,讓我來!”
他的心中早就憋著一口惡氣,先是好心救人,而被俞中南害得險死還生,又因為莫名其妙獲得的古經而險些被白無忌殺死,之後又聽典三秋說,有人汙蔑他在玄天真鑒中濫殺無辜,而那些被他救下的人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幫他澄清!
一切所發生的事情都在挑戰虞夏從小以來所受到的教育和價值觀!
甚至在深夜裡,虞夏不斷反問自己,人間界就是這樣的嗎?我要怎樣做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渡五行雷劫的時候,心肺兩部髒器內封印的古經解封,虞夏就感覺到純粹至極的邪惡,甚至當時殺戮的欲望佔據了他幾乎全部的理智。
虞夏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他,讓白無忌殺了他,這樣可以避免被古經控制,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可他心中同樣無比渴望活下去,他還要去救養他長大的小姨,他還要去解開生身父母的秘密。
所以當時虞夏告訴白無忌,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下次我覺不會坐以待斃。
張一刀離開前同樣點醒虞夏,只要活著,就會有無限的可能。
紀無庸迅速低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又是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他讓開門前的位置,抱拳道:
“小弟無能,
之前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還是諸位師兄把事情看的通透,到時候無論什麽罪名,事後小弟願與諸位一起扛,絕不退縮!也請各位師兄大展身手,讓這幾隻螻蟻知道我們的厲害!小弟拭目以待!” 最開始叫囂破門而入的那個人直接跳上台階,笑著道:“無庸師弟,在下烈陽宗汪博海,不是我說,遇上這樣的刁民,什麽禮節啥的完全沒用,就得用絕對實力把他打服,否則還以為我等怕了他們!”
紀無庸聞言雖心中冷笑,表面上卻還是一副受教了的表情,笑道:“有汪師兄出手抓幾個刁民一定信手拈來!”
汪博海運轉玄法,一拳轟碎木門,轉身獰笑道:“諸位稍候片刻,等我把那小子抓出來讓他給大家賠個不是,哈哈哈!”
有幾人神色不悅,按照先前所說,若古寒王朝怪罪下來,大家一起承擔,可汪博海進門前的幾句話將其他人堵在了門外,擺明了進去搶頭功。
紀無庸的二師兄錢少山心中不悅,暗中對師弟道:“我們要不要進去,一會功勞全都讓烈陽宗的汪博海搶了。”
紀無庸道:“別急,那麽多前輩在謫仙居等著,即使讓汪博海搶了功勞也不影響結局,反倒是咱們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為什麽那個少年會身懷古經?”
錢少山恍然大悟道:“師弟你是說,這個少年背後可能存在強者或者強大的師門?”
紀無庸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所以得罪人的事還是讓他們去幹好了,我們只需要在旁邊看著就行,萬一把那少年得罪了徹底,他背後的人找上門來怎麽辦!”
院內有單向法陣,從外向內看什麽也看不到,從內向外看一清二楚。
故而外邊的人只見汪博海進了院子之後就突然消失,卻不知道人去了哪裡。
汪博海穿過陣法時一愣,隨即看到院中喝茶的三人,目光掃過精誠與典三秋,看到與自己正對面的虞夏,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道:“你就是那個偷了我烈陽宗古經的小子?現在跟我回去,在我師傅面前磕頭認罪,沒準我師傅寬宏大量還能饒你一命,否則,哼哼!”
典三秋暗中道:“烈陽宗,三品靈修宗門,功法特點是引烈陽之力鍛體,肉身強度與二元境走煉體路子的武修相比也是不逞多讓。外邊這些人無論武修還是靈修都沒有到三品的,最強的也就是二品巔峰,恐怕一開始派這些人來就做好了用強的打算。這個汪博海看樣子應該是剛入二品,體表有毫光隱現,是剛剛開始煉體表現。”
虞夏點頭記下,精誠卻早已受不了汪博海的無恥,直接開口罵道:“古經是你烈陽宗的?你們宗門怎麽不叫烈陽仙宗?還要不要點臉?瘋了嗎?一個區區三品宗門竟然有古經傳承?你恐怕是在做夢吧!”
汪博海瞬間大怒,面紅耳赤,他知道精誠說的沒錯,三品宗門,二品道宗,一品仙宗。古經有兩種,神話時代的帝經與傳說時代的仙經。
帝族與仙宗之所以被稱為帝族和仙宗,是因為他們有無缺的帝經與仙經傳承。
“哼!你們既然執迷不悟,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還有你這個小禿驢和那個小子,作為幫凶,也和我回去一並受罰吧!”
說罷汪博海引動體內靈氣,肌膚經脈暴起,體表皮膚浮現出一種細微紅芒,擺出進攻的架勢。
精誠起身就要施展法相教訓他,被虞夏一隻手按下。
虞夏冷聲道:“古經是不是你烈陽宗的,你比誰都清楚,你要是非要胡攪蠻纏,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汪博海哂笑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不防直接告訴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現在交出古經,我替你在師父面前美言幾句,說不定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若是師父開心了,沒準還能給予你一些造化,你若是執迷不悟,可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虞夏歎了一口氣道:“你違反了古寒律令,就不怕事後被古寒王朝追責嗎?”
“哈哈哈。。。”
汪博海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大笑道:“早就有人斷定,你雖然身懷古經,但也就是剛剛開始修行,最多也就一品的樣子,雖然只是一品,可也是修士了,不是嗎?你我在城中發生爭鬥,也算是修士之間的爭鬥,又沒在百姓面前顯聖,即使被懲罰肯定也不會嚴重,更別提還有外邊的那些師兄弟一起幫忙頂著了,俗話說的好,法不責眾嘛。”
“而且我還不怕告訴你,所謂律法,不過是少數人管理多數人的辦法,對於少數人,律法會網開一面的,我很幸運,就是少數人裡的之一。”
看著汪博海一步步的靠近,虞夏心中既緊張,又興奮。
自己修行絕非是武修道與靈修道中的任何一道,這讓虞夏有些難以估量自己的真實戰力,按照典三秋介紹,汪博海也就是初入二品的水平,靈修一品聚元築基,二品練氣結丹。
觀汪博海的氣息也就初入二品,剛剛開始煉氣,尚未結金丹。
沒有結丹,就無法馭使法器,沒有遠攻的手段,只能近身肉搏。
而這些日子,修煉功法《饕餮食祿》,虞夏肉身強橫,力大無窮,尤其是神秘物質所覆蓋的雙掌部位,按照典三秋的估計,強度比一些以堅韌著稱的奇兵都不逞多讓。
這簡直是為虞夏量身定做的試煉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