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那青衣女騎士叫道。
王勃伸手一抓,已將抽向自己的馬鞭抓在手中。
然後,猛地一拽。
那馬上的疤臉漢子,顯然沒有料到,自己隨手發泄的一鞭子,抽向的竟然不是一個普通路人。
用力回奪。
即便借著馬匹的衝刺之力,也沒能將馬鞭奪回。
反倒是馬匹前衝的慣性,讓疤臉漢子差點兒被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那疤臉漢子也是了得,身子後仰,當機立斷松開了馬鞭,再一個翻身,已穩穩落在了地上。
前方已跑出數丈遠的青衣女騎士,見此變故,也勒馬停了下來。
“哪裡來的小捕快?好大的力氣!”疤臉漢子長刀出鞘,瞥了還穿著捕快差衣的王勃一眼,冷然問道。
在青陽縣這一畝三分地,除了縣尉王騰能讓疤臉漢子忌憚,其它捕快,哪怕是幾個捕頭,遠遠望見自己,也都是抱頭鼠竄的份兒。
“哪來的野蠻人?好大的口氣!”
王勃回懟一聲,甩手將手中奪來的馬鞭向疤臉漢子擲去。
疤臉漢子不敢怠慢,揮動長刀,一刀將馬鞭磕開。
握刀的手微微一震。
“果真是好大的力氣!”
疤臉漢子目光中不由得露出一絲忌憚,抱拳道:“這位大人,剛才是在下莽撞,還請見諒!”
見王勃不置可否,瞥了一眼正在不遠處觀望的青衣女騎士,繼續道:“這個女賊,搶了在下一件重要東西,剛才急著追討,心急之下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原諒則個。若是大人能行個方便,待在下討回東西,必有重謝。”
“哦?不知閣下丟了什麽東西?”
王勃瞥了青衣女騎士一眼,饒有興趣的說道:“正巧遇見我這個捕快,不如你向我報個案,我幫你一起追討。”
“也不是什麽重要東西,大人公務繁忙,就不勞煩大人了。”
疤臉漢子神情一凝,目光有些閃爍。
“不用客氣,都是為人民服務。”王勃含笑向疤臉漢子走近。
“真的不用了,大人日理萬機……”疤臉漢子擺手拒絕,戒備後退。
“你他妹的才日李萬姬!”
王勃忽然怒喝,手中牛尾刀劈頭蓋臉的向疤臉大漢砍去。
那被疤臉大漢追逐的青衣女騎士,驚鴻一瞥之後,稍一回想,王勃已認出了身份。
正是曾有一面之緣的李四小姐。
這位李四小姐,在王大郎的記憶裡,不僅是狐朋狗友李二少的妹妹,也是整個青陽縣唯一因為面容就不忍褻瀆之人。
無論是出於對美女的回護,還是想檢驗一下自己練武的成果。
遇見王勃,這疤臉漢子都只能自認倒霉。
王勃手中的牛尾刀,看起來似乎只是蠻橫的直劈,用的卻是軍中最為實用的百戰刀法。這本並不算太複雜的刀法,成為捕快班頭可以名正言順的配刀之後,王勃已練得滾瓜爛熟。
配上王大力八百多斤的力氣,使用起來,可謂相得益彰。
“錚——”
疤臉漢子揮刀格擋。
擋是擋住了,刀刃上卻多了一個缺口,手臂也震得發麻。
王勃不給對方反應機會,第二刀又緊接著斬了過來。
“錚——錚——錚……”
一連七八聲脆響之後,疤臉大漢手中已成了鐵鋸的長刀,“哢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而他本人,虎口流血、雙臂酸麻的同時,
也終於支撐不住,被震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一鼓作氣連續發招搶攻的王大力,隻覺酣暢淋漓。
手中的牛尾刀,順勢架在了疤臉漢子脖子上。
然後。
才發現,自家的兵器上也滿是狗啃了似的豁口。
微微尷尬。
自己這把官府配發的製式兵器也同樣算是廢了。
“尼瑪,這狗屁軍中必學刀法也太費刀了!”
王勃忍不住吐槽。
王大力不知道的是,普通軍士誰會有他這樣牲口似的力氣!
普通軍士,誰殺人時會像他王大力一樣憑蠻力硬拚刀子!
百戰刀法,刀法刀法,要“刀”和“法”並用,你王大力“刀”倒是有了,可“法”呢?對戰不是表演,讓你砍的是人,而不是對方兵器。
當然,看到刀上豁口的那一瞬間,王勃也多少意識到自己的打法有些問題,自己的初衷可並不是做一個野蠻人。
只是。
誰讓這樣砍人比較爽呢?!
“來,老實交代,身份,姓名,性別……”王捕快威風凜凜的喝道。
“嗯?”
這個“性別”,讓成了俘虜的疤臉漢子喪氣中帶著不解。
不遠處旁觀的青衣女騎士亦是一聲輕笑。
“怎麽?問你性別有問題麽?”王捕快怒喝,不屑罵道:“真他妹的沒見過世面!”
氣憤之下,架在疤臉漢子脖子上的鋸子還輕輕拉動。
鮮血頓時浸了出來。
疤臉漢子好似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昂首挺胸凶狠的瞪視王勃,咬牙切齒:“我乃盤山寨三當家,連你們縣尉大人都不敢惹我,小捕快,我勸你還是趕緊收手!”
“放屁!”王勃手上力道加重,一口唾沫吐在疤臉漢子臉上,罵道:“我是官,你是匪,你一個階下囚的土匪竟然敢威脅我?”
“你……”
怒氣勃發的疤臉漢子徹底傻了。
這是哪裡來的愣頭青?完全不講規矩,也不按套路出牌啊。
要知道自家盤山寨,可是縣令老爺都忌憚的大勢力,寨中數百弟兄,高手更是不少,曾讓縣尉王騰數次铩羽。若無重大衝突,雙方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假裝透明。
自己都亮出身份了,這個長得很清秀卻一身蠻力的小捕快,還如此不識趣不給面子,是想引起雙方全面衝突嗎?
那樣的話,哪怕自家盤山寨最終可能會被來自郡城的官軍鎮壓,縣令、縣尉這一批青陽縣在職官員的仕途,也同樣完了。
這個小捕快,他是不懂潛規則還是另有依仗?
思付之間,被唾了一臉的疤臉漢子,倒是連反抗都忘了。
王神捕以為自己鎮住了這個土匪頭子,不由得有些得意,正要繼續逼問消息。
冷不防,一縷寒光射進了疤臉漢子沾染著血痕的喉頭。
疤臉三當家和王勃同時下意識的扭頭向寒光的來處望去。
可惜,三當家的頭隻扭到一半,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王勃意外怒喝: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