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過後,贏淵命令將士們馬不停蹄的趕往鹹陽。
建元二年。
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處理。
會很忙碌。
對魏國的大戰、外交等等。
文武百官在得知君上要歸來的這一日,早就在鹹陽城外五十裡處相迎。
還未進城,龐統就已經心懷憂慮的向贏淵稟報道:“君上,趙國使者已經歸國,看他的意思,明顯是有些不悅,這次拒絕與楚國和親,您未免有些操之過急了。”
言語當中,多有責怪之意。
沒辦法,對方是一國之君,而他又是大司馬,掌管全國軍政,如若不及時勸諫,很多事情,只怕都容易出問題。
而且,掌握國之權柄日久,內心之中,逐漸有了一絲自滿。
這倒是也符合龐統恃才傲物的性格。
聽到他的聲音,贏淵皺了皺眉頭,“等回到宮中再說。”
就這樣,他在回宮之後,連好好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馬上就得與眾大臣商討國之大事。
這大概就是屬於國君的一種無奈。
既然選擇做這個國君,那麽,他的時間,就不在屬於自己。
龐統在聞聲後,倒是有一些無奈,不過卻掩飾的很好,沒有讓旁人看出端倪。
身在這個高位,有時候,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宣政殿內。
嶽飛、蕭懷玉、龐統、左丘四人,正站在贏淵面前。
而此刻,贏淵正在看著趙國送來的和親盟約。
待他全部看完,將手裡的竹簡放在桌子上以後,龐統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君上,此次和親事議,趙國可是誠意滿滿,倘若此次因為這種小事,就跟趙國起了矛盾,只怕不利於大秦日後東出。而且據可靠消息,趙君有意在伐魏之後,趁機吞並齊國,至於到底能將齊國打成什麽樣子,就不得而知了。”
龐統的意思很明確,趙國歷經數代明君的蓄力,已經兵強馬壯,遲早有一日,會代替已經日薄西山的齊國,甚至,還會成為第二個強大的‘魏國’。
贏淵深呼吸一口氣,神情略微有些變化。
像是對龐統所言有些不滿,“小事?在大司馬眼裡,何事才能稱之為大事?寡人要迎取王后,你覺得是小事?”
龐統抱拳道:“君上,迎取趙姬,乃為一時之策,等日後秦國強於趙國,王后之位,自然由您一言而斷之。”
蕭懷玉趁機附和道:“君上,大司馬說的沒錯,目前,當務之急,是要與趙國確定合盟關系,唯有如此,才能穩定東南局勢,待我大秦,有朝一日,東出之後,再與趙國算帳,亦不遲矣。”
看著兩位自己的心腹之臣,全部讚同此舉,贏淵心中,就有說不出的鬱悶,他看向左丘,問道:“丞相大人,全國一應政務,都是你來處理,你說說看,寡人應該要不要與趙國聯姻?”
左丘向前一步,鄭重作揖道:“回君上,其實,和親與否,利弊各佔一半,如果非要讓微臣來講的話,一時也難下定決論,只不過,微臣聽說,趙國的那位昭慶公主,年方二八,有著沉魚落雁之姿,若是能與君上您結個善緣,倒也是一番佳話。”
聞聲,贏淵緊皺眉頭,
“你是看寡人將娼妓之女帶在身邊,所以覺得寡人乃是好色之徒?”
一聲問話,使左丘渾身上下,都是打了一個激靈。
他連忙下跪道:“微臣不敢,是微臣多言,
還望君上恕罪。” “哼!起身吧!”
贏淵看向眾人,緩緩開口說道:“寡人拒絕趙國的理由,早就寫在了聖旨當中。難道你們覺得,這些年來的大秦宮闈之亂,還不夠多嗎?這其中,多少是有趙系的影子在,你們以為他們派遣公主前來和親,就是好事?
依照寡人來看,這不過就是他們想要逐步蠶食我大秦的計劃罷了。”
他們知道君上的意思,就是死活也不願意和親。
巧巧知道君上回來以後,便是馬不停蹄的來到宣政殿與大臣們議事,便想著親自熬幾碗甜粥,想讓君上以及諸位大臣喝了解乏。
恰巧剛臨近大殿的時候,就聽到他們在討論和親的事情。
心中不免有異樣心思,總之看起來,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意思。
她低著頭,站在門外,向國君作揖。
身後,是端著甜粥的一名婢女。
贏淵見到她之後,便讓她進來大殿。
在將幾碗甜粥端在桌子上以後,她便徐徐退下。
這個時候,贏淵想起來一件事情,連忙叫住她道:“巧巧,那個蘇月,安排好了沒有?”
巧巧作揖道:“回君上,暫時將她安置在您的寢宮中,蘇姑娘,還是您親自安排,較為妥當吧?”
贏淵點了點頭,“你先退下吧。”
“諾,奴婢告退。”巧巧乖巧懂事的退下。
巧巧的出現,可謂解了贏淵的圍。
趁著這個機會,可以將和親的事情一筆帶過。
他看了看模樣古怪的群臣,坦然笑道:“最近全國上下,尋花問柳之人,是不是多了?”
四人互相對視一眼,都不敢冒然言語。
贏淵繼續說道:“想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寡人在登基的時候,就看到很多文人墨客,閑著無聊的時候,就喜歡齊聚一堂討論國家大事,就寡人知道的,丞相之女,左君宜,就經常與這種人廝混在一起。”
聞聲,左丘有些被驚嚇到的感覺,連忙下跪,“臣有罪,臣回去之後,必當嚴加管教小女!”
贏淵道:“無需如此,寡人也只是順口一提,畢竟,那段時間,乃是非常時期,有人聚集一堂,公然討論國事,也是無可避免的原因。
後來寡人認真想了想,這種現象,於國來說,不是好事,極容易造成民間輿論,所以寡人就乾脆想了一個辦法。
那便是將這個娼妓之女帶在身邊,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寡人做出此舉,實是為了天下讀書人,能夠安穩一些,不要給這個國家增添混亂。”
一國之君連這種理由都找出來了,他們還能說什麽?
於是,便齊齊作揖道:“君上聖明。”
贏淵示意左丘起身後,連忙詢問四人道:“目前,伐魏之戰,情況如何?”
嶽飛在命天下各州郡籌備兵馬之後,便一直將重心放在伐魏之戰上,“回君上,八國聯軍,已經進入魏國腹地,打算直取晉陽郡、懷川郡、林陽郡,此三郡若是成功攻下,就距離魏國都城不遠了。”
“這麽快?”贏淵有些驚訝。
戰局的發展,超乎他的想象。
這三郡,他是聽說過的。
位屬魏國中原腹地。
能夠以這麽迅捷的速度,就直取敵國腹地,看來,魏軍是真的要不行了。
龐統卻不以為然,他將戰事分析了一下,作揖道:“君上有所不知,此次聯軍總帥,乃是晉國老將徐北遙,此人與魏軍多次交手,少有敗績,對魏國的情況更是知根知底,采取了取長補短,直入中樞的作戰方式,力求在第一時間攻克魏國,有將魏國亡國的念頭。”
聞聲,蕭懷玉皺眉道:“魏軍雖然經歷了幾場大敗,但是其精銳還在,根骨未失,只怕聯軍此行,依靠這種打法,很難將魏國滅國了。
一旦被魏軍找到間隙或者反攻機會,極容易會將數百萬聯軍逐個擊破。而且,深入腹地,補給難以第一時間運到,途中還會遭遇風險!
為今之計,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辦法了,只能寄希望於徐北遙老將軍,能夠在第一時間打到敵國都城,否則,等魏軍反應過來馳援三郡之後,只怕,局勢危矣。”
聞聲後,龐統點了點頭,“蕭將軍說的沒錯,但是,組合聯軍作戰,根本就不能徐徐圖之,將戰局脫得越久,各國聯軍,將會越容易各懷鬼胎。
唯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氣,攻到魏國都城。這也是為什麽,不到一年的時間,聯軍的進展速度,就如此之快的原因。”
嶽飛道:“根據可靠消息得知,吳莒兩國,已經集結兵甲八十萬,準備從紫川進軍,打算來個圍晉救魏。”
左丘道:“越國倒是沒有傳來消息,不過,趙國似有退出聯軍,轉攻越國之意,趙國大將贏頗,目前已經身至越國邊境。而趙國與我國聯姻之意,似乎就是想集我秦軍之力,一舉拿下越國。”
“越甲號稱百萬之兵,讓我們秦國攻打越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焉能答應?”龐統脫口而出道。
左丘撫須笑道:“剛才大司馬,不是還義正言辭的說,要與趙國聯姻麽?”
龐統回答道:“聯姻是聯姻,出兵是出兵,怎麽出這個兵,這場仗,又該如何打,目前尚且沒有個定義,一旦打起來,是與越國打,還是打吳莒兩國打?或者說,和聯軍去分一杯羹?
一旦打起來,要個什麽樣的結果,同樣也是至關重要,總不能因為趙國想與我國聯姻,就將兵家大事,一概允之吧?趙國不是傻子,他們肯定知道,以這種要求和我大秦聯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左丘頗為讚同龐統所言,他看向君上,一本正經道:“君上,如今聯軍戰有足足一年,戰勢發展到現在,已近收尾,倘若這個時候,我們在不出兵的話,只怕很難得到什麽切實好處了。
各國也不會讓我們平白無功受祿,可是,一旦出兵,需要保證,我們秦國,能夠獲得具體好處,否則,只有空耗國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