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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意豪情》難言苦盡甘來
  此時天色已至傍晚,承風上前砰砰砰三聲叩響了獨孤家的門環,又小心翼翼地後退兩步,心裡有些膽怯,靜靜的等待著門裡的回應。

  “誰呀?哪裡來的叫花子?去去去!”

  門裡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大門打開,探出了一個腦袋盯著承風。

  “哥哥,我不是叫花子……請問,這裡是獨孤員外家嗎?我……我叫張承風,是我爹娘讓我來這投奔獨孤伯伯的”

  說罷,承風從一隻布袋裡拿出一封信交在了家丁手裡。低下頭看了看地。

  家丁看了看灰頭土臉的張承風,鞋都破了個腳趾,肚子咕咕叫了兩聲,臉上隱約掛著兩道淚痕,頓時心生憐憫之意,表情也溫柔了些許。

  “好,我去去就來。嗯……吃饅頭嗎?”家丁語氣親切了許多說道。

  “謝謝哥哥好意,承風不餓,有勞哥哥代為轉達”承風揉了揉眼睛,依舊耷拉著腦袋說道。

  “那你在這等我!”說完家丁關上大門向堂內跑去。

  過了約一刻鍾,大門打開。一位身材高大穿著上乘錦緞華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承風面前。男子不算太壯碩,眉宇間英氣逼人,蓄著一縷胡須。右手碧玉扳指,腰間鑲金和田白玉佩,儼然一副達官貴人之相。

  “小夥子,你說你叫張承風?從張家村來?可是太康方向的張家村?”

  中年男子嗓音嘹亮,他盡量壓低著嗓音彎著腰問道。承風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中年男子,立刻又耷拉著腦袋點了點頭。

  “孩子,我就是獨孤夏,你的獨孤伯伯。”

  獨孤夏蹲下來小心地抱起承風走進院中,對著家丁示意了一下,便向堂內走去。

  家丁點了下頭跑到門口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什麽異樣,便關上了大門。

  獨孤家雖不像王侯將相大宅一般奢華大氣,倒也不失一方富豪宅邸氣派。

  府裡中亭雕梁畫棟,由鎏金鑄造屋簷,屋簷四角分別一盞紅燈籠。亭兩邊並排兩顆柳樹,左側有一方小池塘,池塘旁土地上栽滿鮮花,佐著落日余暉,看起來秀色可餐。正所謂金木水火土一應俱全!

  這番景色佐著落日余暉,看起來秀色可餐。承風緊繃的心弦終於放松了些許。

  獨孤夏抱著承風來到院中大堂前放下了承風,招呼來府中丫鬟給承風梳洗一番,找來一件男童的衣服換了上。小夥子看起來氣色不好,但還是乾淨許多。

  大堂餐桌上晚飯已經備好,丫鬟帶著梳洗好的承風來到大堂。桌上燉雞湯、烤鴨,蒸魚、肉丸等擺滿了好吃的大魚大肉,這些都是承風不曾見過的。

  獨孤夏坐在正座,又見次座上坐著一美貌的年輕婦人,年輕婦人看起來年齡三十來歲,也是衣著華麗,挺著個大肚子,看起來有身孕很久了。

  “承風,快過來。這裡都是好吃的,餓壞了吧?快上座吧。”年輕婦人招呼著承風過來。

  “哈哈哈,承風,這是你伯母,不必拘謹,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獨孤夏敞開雙手示意承風放松。

  酒足飯飽過後,獨孤夏和夫人向承風問起家中變故。承風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清醒時看到的全部都說了一遍。獨孤夏和夫人沉默著思考良久。

  “真想不到,張陽青當年也是條響當當的漢子,當年和林家姑娘攜手退隱江湖過平凡日子,可誰又能想到……”

  獨孤夏看來對張家夫婦的死和承風的經歷感到萬分驚訝。不由得摸了摸胡子。

  承風把母親給的布袋交給獨孤夏,獨孤夏看過布袋中物品後和夫人相視一眼,眼神中露出心事重重,承風察覺二人神色,沉默不語,看著眼前哽咽的承風,獨孤夫婦二人不過多言語。天色已晚,便吩咐下人帶著承風去廂房休息下了。

  夏天的晚風吹過宋州城,巡街的兵士拿著火把緩緩走過,家家戶戶熄滅了燈,進入夢鄉。

  主臥房中,坐在桌子旁的獨孤夏拿著承風交給他的一個布袋裡的東西,愁容難掩。桌上有張氏夫婦交給他的一封信,一個圓形玉佩,還有一本拿在獨孤夏手中的古書。獨孤夏盯著手中的古書,手微微顫抖咬著牙說到:

  “黃龍震日……黃龍震日。”

  “那是什麽?奴家自從跟隨老爺,老爺向來都是從容不迫,還從未見得老爺如此心焦。”獨孤娘子一邊收拾著被褥一邊說道。

  獨孤夏走到門前透過窗紙往院外四周看了看。回頭說道:

  “唉……夫人有所不知,對此我也是知之甚少,這上面的文字晦澀難懂,我年輕的時候拜師學藝,偶然間聽得師父提起,世上曾有一門絕神神功,喚作乘龍劍法。縱觀武林歷史,能練成此功的僅寥寥數人,其中最大成者,乃大唐開國太子李建成!!!”

  獨孤夏一邊說著,手一邊抖著。言語之間,夾雜著久久不能平息的擔憂。

  “玄武門之變後,此功落於衛國公李靖之手,隨後再也無人練成,最後消失於歷史的長河之中。我手中的就是其中一式。”獨孤夏說著說著,手更加的顫抖了一些。

  “這麽說,張家夫婦的死,跟這本書有關系?那幫人會是什麽人。”獨孤夫人坐在剛收拾好的床邊說道。

  “我也不敢確定,聽承風對二人的描述,使花槍的,在江湖上少說也有幾十人,使劍的更是不計其數。”獨孤夏摸了摸胡須說道。

  “當年,武林這個爛攤子甩到賢弟手中,賢弟為了不致天下大亂,而爭奪乘龍劍法……如今又死了張陽青。幾年前的糾葛,還沒完嗎?”獨孤夏眼神眯成一條線,自言自語道。

  “若是如此,事情就複雜了,張陽青夫婦隱居在山林之中都被找到,兒子又逃脫。我們家平添一個十歲孩童,怎能不張揚?這是個棘手的事,這是個燙手的山芋……”獨孤夏搖了搖手中緊握著的古籍。

  “老爺,如今朝局混亂,契丹人剛走,那劉姓皇帝也不知做多久。這混沌世道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 ”獨孤娘子眼神明朗,好似想到了一個好的辦法。

  “嗯?娘子可有主意?休要賣關子,說來聽聽。”獨孤夏像條擱淺的魚遇到一場大雨一般,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若要避世俗之難,需到方外之地,承風身世不俗,習得防身之技定是有利無害。”獨孤娘子含笑說道。

  “什麽?夫人不是在開玩笑吧?可是那……?”

  獨孤夏突然從座上站起,手指著西邊方向,眼露不可思議之色。

  “正是!”獨孤娘子點了點頭。

  “夫人莫不是瘋了?讓承風出家當和尚?!!這萬萬不可!”獨孤夏搖了搖頭說道。

  “哈哈哈哈,官人誤會了,方向是對的,的確是西邊的方外之地,不過不是嵩山少林寺,而是華山太華劍派!”獨孤娘子大笑著說道。

  “呼……是我誤會了,我以為娘子要風兒出家當和尚。只是苦了風兒,才剛剛來投奔我這個伯伯便要……”

  獨孤夏歎了口氣,坐了下來。

  “這也是沒有法子,若此法可行,承風此去和在華山的衣食住行,就全由我們打點。”

  孤獨娘子看著自己的肚子,摸了摸說道。

  “可我這個做伯伯的……事到如今,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明天我去和風兒商量。”

  獨孤夏看了看娘子的肚子,歎了口氣說道。

  “官人快歇息吧,商行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獨孤夏小心地將古籍藏於臥榻隱秘的夾縫中。吹熄了燈,拉了床簾,孤獨家進入了寧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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