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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春》第625章 打得1拳開,免的0拳來
元登高望遠,只見天高雲闊,無際無邊連山上依舊白雪,真就如玉龍,不見盡頭已至初夏時節,恰值綠草如,一碧萬傾無數牛羊散牧於原野之中,放眼望去小的就如螞蟻望一陣,元悠然歎道:“極目青天日漸高,玉龍盤曲自妖無邊綠翠憑羊牧,一馬飛歌醉碧宵……若論七言,李承志當為天下第一,可惜了如此人才!

  李承志之所長,又何止是這一?

  其它不論,若非李承志於陳倉大勝,殲、俘吐谷渾與南梁大軍近十萬,使其元氣大傷這兩國能不趁北地與六鎮大亂之際而趁虛而入,圖謀關中?

  可惜朝識人不明,令李承志受盡了冤屈,被逼無,最終揭杆而起李憲心中暗,臉上卻露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殿下所言甚是!”

  一聽便知李憲是在恭維於他,元既無喜意,也不厭惡,只是在心中暗歎了一自高反叛之後,朝居安思危,將與其親近之黨朋盡皆調換,其中就包括時任司州牧的李憲李憲被調回陽,任中書,加散騎常侍聽著好似為機之任,位高權重,但實則只是個閑職,隻多也就是為任尚書監、令的指南/+t+tt工而如他一般,或因太后、元等人猜忌與高患於未然而明升暗降,剝除兵權的重臣並不在少一時無兩的名將李崇自那時,這些人更顯圓滑,凡朝會、堂議,也是聽多說少,人雲亦雲若是被逼的急了,就當時局勢不明,忠奸難辯,高英與元也樂至高歸附,查清李崇、李憲、王顯等原高但怪異的是,竟屢有拒不受之事發生就如李崇,朝本欲重新遷他為征南大將軍地,早就患上了症(類風濕),已不良於行再無法領軍而王顯更是以年事已高,比李崇還要年長十歲為由,乞求致便是如李憲一般,如今正值壯年,正該是為國分憂之時複遷他為禦史中,依日百般推托雖未言明,但瞎子也能看的出來,因前番遷除之事,已使這些人心灰意懶,與太后、並元等宗室重臣生了嫌隙心自問,元並不以為自己與太后做錯了所人心隔肚皮,有元懷、於忠、元繼、元麗等前車之鑒,難保這些人未與高暗中勾結,明忠實奸但也更未料到,卻因此舉而使這些人對朝生了埋怨,更對李承志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就如李承志,越是忠君體國,碧血丹心,越是有大功於社,反而越是受太后與元氏猜忌,是以何不光養,藏珠?

  至少不用被逼的假死逃循,憤然起兵……

  對此元心知肚明,但元氏還要坐穩這江山,還要用這些人,或是其族人、子弟、門徒等治理這天下萬民,總不可能盡皆殺了了事也就只能亡羊補牢,百般優容,試圖暖一暖還未涼透的人心便如李憲,既不願領兵,又值光陷落西海,尚書久懸之際,太后便命他暫代,另加侍中之職又恩他二子萌補,起家元士(類給事)但如今看來卻收效甚微?

  不然以李憲之圓滑,至少也該附和自己,罵李承志幾句,而不是一句“殿下所言甚是”就了事人心散了……

  元然一歎,走下山頭:“罷了,看多了也無甚新意,起程吧……”

  下遵令,連忙搬來馬凳,侍候著二人登車李憲扶了扶老腰,稍一猶,又讓下拿來了一方毛登車之際,看了看一望無際的草原,李憲心中暗暗叫苦:都怪元,放著好好的正道不走,非要繞個大彎,足足多了五六百裡路?

  稍一轉念,他又埋怨起了李承志:若非予陳倉一戰大敗於李承志,使吐谷渾汗王伏連籌如驚弓之鳥一般棄了舊都樹城,舉部西遷至近兩千裡外的伏羅川,如今早已到了如此倒也罷了,若是入後便循大河(黃河)先至莫何川(吐谷渾大城),再至伏羅川也就將將千裡是元突發奇想,稱要循吐谷渾邊境河西之軍情,是以使團只能沿連山南行進,足足要多走五六百裡而如今,將將行至連山中段,往南不足百裡便是鹽湖(青海湖)往東北三百裡外,便是武威,中間就隻隔著一座連山若是往北,不到四百裡外則是張若依常理,元計謀也算合情合理畢竟與西海大戰在即,趁機一探敵軍虛實並不意外但錯就錯在,他低估了李承志警惕性前幾日剛入吐谷渾,元便遣派斥候翻過連山探,甚至一度探至武威城下,很是順利而從昨日開始,便有斥候連接失聯,至今日早間,派出的百余騎回來的竟未過半問過才知,過了武威之後,連山中漸見西海遊騎越往西遇到的越多其仗著甲輕馬來去如風,只是短短兩日,元的護衛便折損了五十余直到此時,迎接使團的吐谷渾名王(吐谷渾部落首領,或汗室親王皆如此稱呼)慕容孝才稱,自去歲開春之後,山中便屢見甲騎若吐谷渾牧民不翻越連山,自是相安無事但有越,不論是人還是牲畜,皆如石沉大海樹鎮倒是遣甲騎巡討過,但打了兩仗,兩仗皆敗,胡兵折損了足有五六百之後也不知為何,汗庭突降王旨,稱凡吐谷渾軍、民,無故不得境講到這一段時,元與李憲才後知後覺:太武帝滅大夏,收附北地之時,大夏君主連定(連之子)逃至吐谷渾,後被吐谷渾大汗慕獲,獻於太武帝後太武帝收附河西,念及此情,便未侵犯吐谷渾更與慕予連山下盟約:為西王,凡連山以南皆為西封地,但不包括連山不過之後太武帝盡遷河西民戶予平城,河西名存實亡,逐漸成為葉谷渾的放馬之地之後數代皇帝也視河西為雞,只要吐谷渾不遣軍進犯,不阻斷絲綢之路,便睜隻眼閉隻眼,任其部落於山北遊牧說來也是可笑,朝都不在意,反倒是李承志這個反賊百般計較,寸土必究?

  元不解李承志為何如此,但李憲與其也算熟識,倒是猜到了幾分李承志常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胡族為化為之民,生性野蠻,更不知仁義、廉恥為何物弱小時自然唯唯,伏首稱臣,侍坐大時,便會露出牙所以就只有一辦法:打到他服還直就如他所說,這吐谷渾有奶便是娘,無半點廉恥之心兩年前還與元勢同水火,如今一聽有便宜可佔,就眼巴巴的湊了上來就不怕被了牙?

  李憲暗暗諷,登上車入之時他無意間一,見元卻換了坐騎,已然跨上了馬背連日繼夜,已然走了兩月,足足五六千裡,便是鐵打的身驅也能被顛散了何況元已然五十有一,身體早已不複壯年之時不過看氣色還算不錯,想來是因求來救兵,有如卸了心中重擔,故而輕松甲騎開道,其後則是車隊,元雖換了馬,但依舊與車隊同行速度不快也不慢,也就比步行軍稍快一些,大致一日行進百裡右左就如這般,又行進數十裡,已是春色將近車隊停駐,恰至牧部定居之所,李憲掀開車簾了前來迎接的甲騎所的信,認出是天柱北部(吐谷渾部落之一)的族兵天柱為吐谷渾大部之一,牧戶足有十二余萬帳,皆在連山之南、圍繞鹽湖牧又因各居於鹽湖之西、北、南,便以此為名但剛一下車,鼻子裡就傳來一股極其濃烈的腥鹽之味,且濕氣極重,有如水霧撲面而來李憲心中狐疑,又見元也下了馬,便快步了迎了過去“鹽味如此之濃,濕氣如此之重,莫不是已近鹽湖之?”

  元沉聲應道:“軌好見識,此處確實鹽湖之,往南不足十裡,便是鹽湖!

  不應該呀?

  李憲眯著眼睛,指了指不遠處的信,“但下官記得分明,這應是居於連南、默勒河的天柱北部族旗,汗應在往北兩百裡之遙才對?”

  “那是以前!”

  元稍一頓,又恨恨的咬起了牙:“自李承志奪了河西馬場,便依世祖(太武帝)所定:凡莫河(黃河支流之一)以北,皆為馬場屬地凡境牧民皆視為進犯…

  -怕多生事端,天柱北部便與去歲春,舉部南遷兩百裡,將汗帳落於鹽湖之…

  李憲猛的大了眼睛若只是連山之北也就罷了,吐谷渾幅源遼闊,便只是在山南放牧,牧地也多到分不完但河西馬場卻不同,那是兩國交好之時,吐谷渾近似朝貢一般獻給元的太武帝之時河西馬場牧馬百萬,自然是越大越好但到孝文帝遷都陽,於河陽重建馬場,遷河西馬場九成馬匹、牲畜予河陽之後,馬場所需之牧地連一成都用不到雖然未重新與元議定,但天柱北部逐步北遷,將汗庭落在默河之北而元朝視若無,便等同乾將大半個馬場還給了葉谷渾如今西海卷土重來,複馬場全境,而吐谷渾卻依舊忍讓,委實讓李憲吃驚不已只因河西馬場地勢平闊,不但無山嶺阻隔,更是已入吐谷渾腹地若是李承志意欲進犯,無論騎、步,均可長驅直入李承志一起兵,竟就如此強盛,連吐谷渾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李憲隱隱心驚,疑聲問道:“臥之,豈容他人睡?李承志如此逼人,伏連籌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惡氣?

  “便是從李氏部曲自州逃循河西算起,也不過堪堪四年,李承志就算有些許積累,又豈能張到四處為敵?

  元冷聲笑道:“但這狗賊奸滑狡, 計百出此舉不過是欺伏連籌不知就理,狐假虎威罷了!”

  狗假虎威?

  元之意,是指兩年前吐谷渾與南梁狼為奸,欲圖謀關中,結果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大敗而歸之後伏連籌更是如驚弓之鳥,舉部西遷至草原深處,就是怕元秋後算帳,起兵興過予他再加他偏居一偶,耳目閉塞,不知河西已被反賊所佔,早非土以是李承志厘定舊境遣遊騎巡防連山也罷,派軍重新收復馬場故地也罷,伏連籌都隻當是元朝敲打他的手段,是以才忍氣吞聲,並百般約束牧民,令其不得再越境聽元所言,好似合情合理?

  但李憲總覺哪裡不對,而一時片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見他眉頭緊鎖,隻當李憲在擔心元一笑:“便是李承志再強,還能是三國之敵?且先讓他狂幾日,待三方大軍齊出,就是他授首之時…”

  這倒也是許允了那般多的糧草、麻、兵甲,更有舉世無雙的冶兵、鍛甲之法奉上,無論柔然可汗醜奴,還是吐谷渾可汗伏連籌,無不欣喜若狂二人於一月前自柔然汗庭回返之時,醜奴便已征各部落,稱必聚齊四十萬大軍,以助元一臂之力伏連籌更是信誓旦旦,稱只要鍛甲之法送至汗庭,當即就能起兵二十萬,劍指河也莫說六十萬,便是減去一半,所借胡兵也已有三十萬之巨,且朝已予關中陳兵二十多萬,這便是五十多萬大軍試想,李承志如何抵擋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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