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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春》第642章 爾虞我詐
,大魏春

元澄恨的咬牙切齒。

倒非怨高英非要置他於死地。

其余不論,只是吐谷渾、崔延伯相繼大敗,他為使持節、都督北征事務的節使,怎能逃得了乾系?

更何況衝潰崔延伯大營的吐谷渾潰軍,以及西海大軍,還是他與慕容孝引來了。

隻憑這一點,他就絕對逃不過死罪。

元澄恨的是高英顛倒黑白,殊無擔當。如今更是要把所有的責任推到自己和高肇頭上,不惜讓自己背負一世罵名。

更有甚者,堂堂君主,卻以臣子家人性命相要挾,與卑鄙小人何異?

可惜形勢比人強,元澄除了怨恨,再半點辦法都無。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就如李承志所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又能有幾個像李承志一樣,只要心中不痛快,動輒就有掀桌子的勇氣?

左右不過一死,不能死了以後還給子孫留下禍患。

是以再是不甘,再是怨恨,元澄也只能乖乖就范。

他咬著牙冷笑道:“既然太后已有決斷,下旨就是,臣自當遵從!”

等的就是他這一句。

秦松頓時喜上眉梢:“下官這就去向太后請旨!”

……

細細算來,這已是朝廷第三次往西海遣派使節了。

第一次為崔光與魏子建,結果肉包子打了狗,一去不複回。

第二次是李韶,攏共未留足半日,最後落了個招撫不力的罪名。

這一次的陣勢更為浩大,主使為劉芳,使持節。除此外,高英連夜下旨,傳詔隴西、關中、六鎮三軍皆肅、歸芳節度,莫敢犯違。

意思就是但凡劉芳下令,崔延伯也置,邢巒也罷,元遙與奚康生也罷,也須遵守,不然全是抗旨大罪。

除此外,另有副使元淵、楊舒均賜假節,有臨機專斷之權。

這三人身份、職責雖各有不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與李承志相交莫逆,更在李承志微末之時助他良多。

所以明眼之人一眼便知,朝廷這次名為議和,實為救和。就是想利用這三人與李承志的友誼,請求他暫罷刀兵。

而這只是其次,最關鍵的是,這次朝廷對西海的態度:不再是高高在上,而是以平等的身份對話,就連議和的文書,也用的“致”,而非“授”,更或是賜。

說直白些,元魏已默認西海為真正的“國”,就如對待吐谷渾、柔然、南梁一般,而非屬國。

不過是顧忌最後一絲顏面,沒有詔告天下罷了……

啟程前五日,朝廷便以八百裡加急,予西海遞了國書。李承志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使團還未出京,皇甫讓、李亮、達奚、張敬之、李豐、張信義等相繼接到密令:暫且休兵!

而皇甫讓已然佔了薄骨律鎮,李豐更是進至狼山西麓,與元遙、奚康生隔高闕關、雞鹿關對峙。

達奚身份暫時不能暴露,故爾李承志令他暫退比乾城。

之外便是李亮、張敬之、李豐、李時這一路。

兵力合近五萬,歷時兩月,盡克隴西之地。北至薄骨律,南至武都鎮,東至蕭關,包括秦梁二州,已皆歸西海。

也就李承志有嚴令,命李亮等人適可而止,見好就收。不然攻克陳倉,拿下岐州只是遲早之事。

甚至都用不到火炮,但凡兵臨城下,十縣有七縣就會不戰而降。崔延伯駐守陳倉,可謂近在咫尺,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四月中,他一敗再敗,一退再退,從鄯善鎮退至陳倉關,這退了何止是千裡?

崔延伯使出渾身解數,才使大軍未潰,雖屢戰屢敗,至少折損不大。

但若說還余幾分士氣和鬥志,就如同說笑了。

是以崔延伯心知肚明:若是分兵於各郡駐守,怕是一聽炮響就潰,一見“李字旗”就降。而收攏於陳倉,至少人多勢眾,多少有些底氣。

再者隴西算不得小,有秦、梁、河三州,並鄯善、枹罕、武都三鎮。其下十數郡、數十縣,就算是聞風就降,西海一日又能佔幾縣,一縣又能駐多少兵?

所以崔延伯早有預料:既然西海的目的是佔地、搶人,那就暫時不會再有大戰,至少短時內不會進犯關中。

如此,還真就消停了近月。小戰仗自是不斷,但大都曇花一現。

而駐營於清水縣的李亮,距駐於陳倉關的崔延伯還不到四百裡。遊戈於隴山西麓百裡灘的西海甲騎,與駐於隴關的中軍就隻隔著一道山梁。

但詭異的,好似隴山真就成了一道天塹。自至清水縣後,猛如下山虎一般的西海大軍再未往東進過一步。

不過朝廷大軍都已成驚弓之鳥,生怕哪一天可摧山裂城的鐵彈就會落到頭頂上,是以戰戰兢兢,不敢有一絲馬虎。

待劉芳等人出隴關之時,便看到了極為詭譎的一幕:山嶺之上人影綽綽,關城之上刀松林立,兵卒個個如臨大敵。

而不足一裡外的山下、關下卻散落著數不清的牛羊。牧羊的西海兵卒連甲都還披,大都隻穿著麻褲麻襠。

若有牛羊上山,至多也就是呼喝幾聲,也不來趕。而山中、關城的朝廷兵卒卻不敢大意。但有牛羊近至射程之內,或是用鈍箭、或是用彈弓打回去。

你當他為何如此謹慎?

皆因教訓太過深刻:吐谷渾大敗之初,七八萬潰軍雖漫無頭緒的往東急衝,但崔延伯手握大軍近二十萬,又將營寨立的高之又高,築的牢之又牢。

且還在營外挖了護寨河,是以隻憑吐谷渾潰軍,絕非一次就能將崔延伯的大營衝潰。

是皇甫讓巧施妙計,收攏了吐谷渾騎兵的潰馬,而後將炸藥綁在馬脖子裡,又將引線延長,繞在馬尾並馬的後半身。

引線一著,馬兒隻知往前跑,莫說前面是一道壕溝,哪怕是高崖也照跳不誤。便是用這種方法,皇甫讓不但填平了壕溝、炸毀了寨牆,更是給吐谷渾潰軍炸出了一條路。

本就被進營就炸的火馬驚的六神無主,待吐谷渾潰兵衝進營之後,更是亂上加亂。且皇甫讓又令炮營予兩裡外開炮,崔延伯焉有不敗之理?

常言吃一塹長一智,如今的官兵但凡見牲畜靠近關城,不由自主的就會想到那一夜的慘像,怎可能不提防?

之所以用鈍箭、彈弓,而不是利箭,自然是怕牲畜身上藏著炸藥。所以只會往遠處趕,而不是射死在關下。

至於射死後吊上來吃肉,那是想都別想。

天知道西海將帥是不是像對付慕容孝一般,已提前給牛羊喂了毒?

所以崔延伯早有嚴令,但有牲畜近至關下,趕遠便是。自然也有不願主動挑起事端的用意在內。

所以看起來,倒像是山上、城上的守軍在幫敵軍放牧。

牧羊的兵卒也樂的清閑,隻遠遠的守在百丈之外,或是高歌,或是說笑。但至飯時,還會架起火烤肉……

看到此情此景,自劉芳以下,無一不是臉色陰暗,面沉如水。

像楊舒這種愛較真的,更是險些將眼珠子瞪了出來。

就算是怕挑起事端,不敢射人情有可願,但連隻羊都不敢射?

崔延伯莫不是被李承志嚇破了膽?

看他面露譏色,眼中盡是不屑,更似欲言又止,李韶忙拉了他一把:“你不知就裡,就莫要置喙……”

劉芳、元澄、高肇都未出聲,我才幾品,你就敢讓我置喙?

老夫性子直不假,但又不蠢?

楊舒眼睛一翻,又冷哼了一聲。

崔延伯就在一側,隻做未見。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便是被人譏笑,他也認了。

也就只能等朝廷再狠狠的敗上一次,怕是才能知道李承志的詭計多端……

心中暗忖, 又聽劉芳悵然一歎:“送君千裡,終有一別,縣子請回吧!”

崔延伯也未客套,抱拳應道:“諸位保重,下官就不遠送了!”

說罷也不待眾人回應就下了城。不多時,便有十數騎出了南門,往陳倉奔去。

此舉有些無禮,但無人計較,只是各自在心中盤算。

若是常人,遭逢大敗,損兵折將,怕是請罪的奏呈都已上了上百封了。但崔延伯從頭到尾都無隻言片語,就如認命了一般?

眾人皆知,崔延伯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心有不甘,更有不賁。

不甘仗都未好好的打上一場,就做了敗兵之將。不賁元澄英明一世,到頭來卻貪生怕死,害他背負萬世之罵名。

若是吐谷渾大營大亂之時,元澄未脫身事外,先走一步,慕容孝也不至於棄軍而逃,近十萬精騎怎會潰那般快?

先走一步也就罷了,竟一點彎路都沒饒,直撲鄯善大營而來。慕容孝更是窮追元澄不舍,之後才將九成九的潰軍引來,更引來了西海大軍。

是以崔延伯早就恨元澄入骨,更憤於朝廷識人不明,處事不公:如此大敗,早就該斬了元澄祭奠死難的將士。

只要誅了元澄,他崔延伯就是以死謝罪又何妨?

可惜的是,元澄入京近有兩旬,卻如石沉大海,了無音訊。朝廷既無邸報,二無聖旨,更不曾問他兵敗之過,那崔延伯便以為太后為包庇元澄,竟連如此大敗都當作浮雲一般?

好在崔延伯不知元澄也在使團之中,不然說不好就會鬧出事端,便是兵變也有可能,所以劉芳才走的這般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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