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月考,還剩下三天。
情緒低落,萬事都沒勁。小曼的作業也沒力氣輔導,複習也懶得複習。
月考?去他娘的吧。
距離月考,還剩下兩天。
“虞平章,月考有信心麽。”
父親的靈魂拷問,每一次都能問的虞平章心亂如麻。
信心?那是什麽。
沒有。
“有。”
“有就好。我相信你。”
“哦。”
無精打采的,虞平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小曼的作業還堆在旁邊,等著自己處理。
母親端來夜宵,不聲不響地走了出去。
“孩子他媽,你說,這兩個人沒啥問題吧。”
說到底,老爹終究還是不放心自己這個孩子,然而正所謂知子莫若母。只見母親笑著,信心滿滿地說:
“我自己的兒子,我還不放心麽~”
恥辱!
“你最近到底怎麽了?虞木腦袋?一直無精打采的。需不需要我掐你一頓?”
“不用了。好累...啊...”
“嗯?”
仔細觀察一番,結合自己母親言傳身教的一些經驗,小曼早就把虞木腦袋那點心思洞悉的乾乾淨淨。
“所以,那個女孩,把你甩了?太好了~”
“不是!誒!你別亂說啊!我跟她什麽事情都沒有!”
“她是誰?”
“好啊!你套我話!靠!”
“你自己招的,怎麽怪我!說,她到底是誰!你要不說,我就自己問!”
“別!”
小曼的手機裡,還存著虞平章的球球帳號和密碼,想要聯系誰,直接一個消息就能摔對面臉上去。
“好了,不跟你鬧了,馬上就要月考了。哎...怎麽辦...我這個月真的一點都沒學習...”
“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你這個學霸!滾啊!哼!”
即便人再不想考試,考試也不會因人的意志而轉移,這是剛學到的唯物主義,物質決定意識。
考場上。
試卷從分發,到填滿漢字,不過兩個小時。但這是第一次,虞平章覺得,這兩個小時度日如年。
一場考試下來,以往的從容自信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焦慮與疲憊。這在虞這個考試機器的身上,此前是看不到的。
上去考語文,下午考數學。
數學考試考下來,更考的虞心力交瘁。
代數,微積分,幾何,就是一個一個的大爹,手持皮鞭一遍又一遍地在虞平章的身上抽來一去...
那種酸爽,那種刺激...
別說了,別看小說了兄弟萌,再去體驗一下高中生的月考吧。
比什麽996,007酸爽多了。
一天的考試考下來,虞平章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酸痛無力,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
胸悶,無力,氣喘籲籲,咳嗽...
這就是課本上說的,“意識對人的生理活動有調控作用”吧。
仿佛如須彌山壓在背上,即便考試已經結束,虞依舊站不起身。
完了。
狀態差到極點。
腦海裡閃過的,都是些不太好的事情。
比如,父親嚴厲的責罵,班主任嚴肅的質問,班上那些看自己不爽的人背地裡暗笑的嘴臉...
哎...
考不好。
作為高中生,成績不好,就是原罪。
哪怕你,
銅頭鐵壁,品德高尚,只要成績不好,照樣得不到老師的重視,照樣得不到別人的認可,最終在學校裡被邊緣化,被被動地排擠出去。 更有甚者,會把成績和品行聯系到一起,把兩者劃等號。
只要你成績好,就是好學生,什麽都好,成績差,就什麽都差。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把這兩者聯系到一起,大概是書沒讀好吧。
這就是現狀。學校就是戰場,修羅場。
好累。
累到窒息。
倒數第二題的代數,是不是算錯了,語文選擇題裡的拚音到底怎麽拚...
腦子裡面一團漿糊。
回去怎麽辦。
怎麽回答。
老爹一定會雲淡風輕地問自己一句,“今天考的怎麽樣”。
“考得還好。”
如果結果下來,自己排名掉的多,那這句話就是欺君。欺君是要殺頭的。
“考的不行。”
如果這樣回答,那父親一定會問,
“那你這一個月學的是什麽?”
那眼光,簡直如同利劍,扎的自己坐立難安,扎的自己無地自容...
梆梆梆~
空無一人的教室裡,敲門聲在四處回蕩。
“誰啊。”
“打球去嗎?”
只見推門而入者,乃是劉子萇。
“哈?明天還考試呢...”
“考錘子試!我放棄治療了!走打球!”
“誒誒誒!別拽我,衣服...袖子!誒!”
半推半就地,虞再一次被劉子萇拽到了球房。
“我說,明天還考試呢...合適麽...”
想打球了。
盡管嘴上這麽說著,但,就是,想打球了。
“合適!你的話,不早就複習好了麽!你肯定不需要抱佛腳,來來來,開球開球!大家夥來看一看嗷!147先生來咯!”
周六的球房裡有不少人,還有許多的老主顧。一聽前日老板抖Y裡的“147先生”來了,幾個老主顧瞬間來了精神,“嗖”的一下湊了過來,紛紛對著虞平章投來欽佩的目光。
“這就是上次打147的孩子?!真厲害啊劉老板!”
“是啊是啊...”
一頓彩虹屁,把虞平章熏的飄飄然。
很少,能夠像這樣,站在聚光燈下了。盡管前兩次月考出成績那天,大家把C位交給了自己,但一個月一次,不得勁兒,而且那種舞台, 自己不太在乎。真正在乎那個舞台的,是父親。
“年紀這麽輕,怎麽不去打職業啊。”
打...職業?想去。
“誒?算了吧...我還差得遠呢,人家皇帝十歲就可以過百了,我都17了,年紀太大了...人家主任17歲都拿排名賽冠軍了。”
“不大不大!你這不還年輕麽!來給我們露兩手!”
幾個大叔圍著虞平章,如同追星的飯圈少女。經劉老板這一波操作,虞平章在圈子裡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盡管圈子很小,盡管舞台下的觀眾,是這樣的大叔們...
“來來來!露兩手露兩手!”
“行...,行吧!”
那就...露兩手吧。
反正今天沒心思乾別的事兒了。
“我就先秀個低杆吧。找找手感。”
只見虞平章把一顆紅球擺在底袋附近,接著走到開球區,俯下身子開始運杆。看這架勢,是想來一個長台大低杆!
梆!
咚!
大力出杆,母球高速地逆向旋轉著,奔向那顆目標球,緊接著兩球相接,目標球空心入袋,而母球先是停在原地,緊接著立馬往後縮,直縮過了球台中線!
“紅球!好低杆,看看這後手,太穩了,跟巫師,跟主任一樣穩!”
“真厲害啊...這麽年輕...”
然而虞平章是個摸到球杆就不再記事兒大主,自然沒把彩虹屁放在眼裡。
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感受。
痛快!
真他〇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