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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鐵子開板就問:“文傑總,你說我要不要幫你的對頭?”
武文傑一時摸不著頭腦:“我的對頭?我從來也沒有什麽對頭呀?”
“紫金號,是不是你的對頭?”小鐵子的這句話,更讓武文傑莫名其妙了。
來言去語好幾回合,武文傑才算明白了小鐵子的意思。
原來,這回紫金號的問題出在傳動系統上,技術人員查出了問題所在,解決問題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換一個新的。
一通猛找,發現只有小鐵子公司供應的一種型號的傳動系統可以匹配。
溝通當中,敏銳的小鐵子聽出了其中的奧妙所在:要換裝系統的紫金號,馬上要跟武文傑他們的青木號一決高下。
一聽這裡面還有這樣的瓜葛,小鐵子立即抖擻起來。
這筆送上門來的業務,卻有點像燙手的小芋。
小鐵子手裡還真有他們急需的件,而且不止一件。
問題在於,跟他關系更近的武文傑,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怎麽想。
一開始,小鐵子打算讓對方簽個保密協議,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系統換下來,誰也不知道。
可翻過身一想,這樣可是有點自欺欺人。
鐵路這個圈子就這麽大,正在試製高鐵的廠家更是屈指可數,玩這點小貓膩,你瞞得過誰呀?弄不好還會弄巧成絀,搞得裡外不是人。
可萬一武文傑問起來,自己又怎麽說呢?
死不承認肯定不行,含含糊糊怕也說不過去,但直截了當招了,惹得老朋友武文傑不高興了,小鐵子寄予厚望的未來合作,肯定會受到影響。
想來想去,小鐵子決定,提前跟武文傑打個招呼,算是征求個意見,假如他有什麽想法,大家當面鑼背面鼓地說在明處,也為相互間在將來留點余地。
既然要問,小鐵子不光要問裝不裝,還要問裝哪個。
這是什麽意思?
原來,紫金號所需的那款操作系統,小鐵子手裡不僅有,而且還有不止一套。
只是這三套的狀況各有不同。讓我一一道來。
簡單說來,A套是個舊件,經過維修保養,均達到合格指標,但相比較而言,性能的穩定性最低。
B套是新件,還沒拆封,號稱嘎嘎新,只是部件的等級不夠高,性能的穩定性居中。
C套也是新的,不過已經當不起“嘎嘎新”這個詞了,人家剛剛裝機,還沒正式啟用,它的優勢在於部件等級高,性能的穩定性最高。
武文傑剛一聽小鐵子說,他們要給紫金號提供部件,心裡並沒有多想什麽。
都在這個圈子裡,有買有賣,有需求有供應,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唄。
可再一聯想到小鐵子用的那詞“對頭”,就有些警覺了。
這小子,不知又想搞什麽名堂。
等小鐵子紊紊叨叨把他那三樣款型一一說給武文傑,武文傑口氣有些生硬地說道:“你跟我說那麽多幹什麽?這關我什麽事!”
小鐵子見識武文傑耍小脾氣的次數多了,倒也不在乎,大大咧咧地說:“我是想請教一下專家,我是提供哪種好呢?”
聽到這裡,武文傑忽然意識到,紫金號的命運,在某種程度上似乎是捏在自己的手裡。
這次的競賽,特別像“時代高鐵”那個運動遊戲的地方就在於,它也設定了一組並不簡單的競賽規則,並不是一場定結果。
因此,不僅要拚動車的極限能力,還要拚它性能的穩定性。
小鐵子所提供的三個系統,能夠帶給動車性能的穩定性,是有差別的,
而且這個差別可能並不小。小鐵子的意圖,武文傑終於明白了。
他是打算告訴武文傑,作為一筆業務,他當然不能拒絕紫金號的請求,而作為關系更為密切的合作夥伴來說,武文傑可以幫他敲定,究竟賣哪個。
這樣,無論最後比賽的結果是什麽,他小鐵子都不會承擔任何責任,也不會得罪任何一家客戶。
這個小滑頭。武文傑心裡嘟囔道,嘴上差一點脫口而出:“你隨便賣他哪個都行,幹嘛還問我呀?”
這句話在他嘴裡遛了一圈,總算沒有說出來,被他咽了回去。
因為他發現,這件事裡面似乎有陷阱。
這個陷阱倒並不是小鐵子刻意設下的,而是相互間的這種關系所產生的一種可能性。
小鐵子如果不來問自己該怎麽做,該做什麽,那麽事情就會簡單許多。
但自作聰明的他這一發問,便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了。
無論武文傑怎樣作答,都可能會埋下麻煩的伏筆。
這類事,說沒事就沒事,而一旦有點事,就很難說清。
武文傑最終說出來的話成了這樣:“鐵總, 你希望賣的部件是哪一個?”
小鐵子的回答體現了十足的“小鐵子味”:“文傑總最希望的,也就是我最希望的。”
這叫什麽話,說了等於沒說。
這又是典型的“小鐵子式”的拐彎抹角,卻不是武文傑喜歡的方式。
他面露不悅,話也說得有點兒不客氣了:“要是這麽說話,可真有點不像在朋友之間的交流了。”
小鐵子見武文傑有些作色,趕忙把話往回拉:“武總別惱,我是這麽想的,既然是競爭,那就一定要分出個輸贏來。這個競爭,也在賽場上,也在賽場下。咱們是朋友,我當然想幫您做點什麽。而紫金號那邊,我跟他們也是合作夥伴關系,給他們供貨也是我的職責,但怎麽供,是我說了算,也是您說了算。在賽場下的競賽中,也是可以用一用必要的手段的。”
武文傑明白了小鐵子的意思,但他無法苟同。
“鐵總,你要是寄希望於我用賽場下的手段去贏對手,那你一定會大失所望。這類的招,我不會用,也不屑用,更不可能找別人幫我搞這些名堂。我可沒那麽高姿態,我特別希望能贏了紫金號,也希望能連秋水號、烈火號、潤土號一並都贏了。但我希望能光明正大地贏在跑道上,我們的車跑得比他們所有的車都要穩,都要快,都要毛病少,我真的不希望,因為人家的車跑得稀裡嘩啦而讓我們勝出,那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勝利。”
武文傑的這番話,小鐵子依然沒有完全理解,好在他對武文傑的書呆子氣有比較充分的體會,有了這個,一切都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