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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對於克洛德·弗朗索瓦的計劃一萬個不同意,但在對方不停的催促下,強拖了一天的艾登大公還是被迫領軍出發了。
為了盡快奪回登巔塔要塞,達成切斷敵人補給與增援的戰略目標,克洛德抽調走了艾登大公麾下邊境軍團的大部分騎兵,但將兩個邊境軍團和中央衛戍軍團全部炮兵都給了他,同時盡可能的為邊境軍團補充了更多的後勤輜重車,以加快步兵和重武器的前進速度。
在“統一瀚土,戰勝帝國”這個共同目標下,瀚土的王公貴族們終於暫時忘記了他們是一支封建軍隊的事實,爆發式的展現出了現代軍隊才有資源人力調配,以及前所未有的高效。
一天之內,兩萬人規模的邊境軍團就完成了從“野戰部隊”向“攻城部隊”的轉型。
甚至為了確保攻城戰順利,抽調給艾登大公的部隊也多是他最信任的艾登人,同時還從瀚土軍團本就十分緊張的火炮儲配中勻給他一部分——其中就包括兩門二十四磅臼炮和六門十二磅加農炮,以及一批十分昂貴的爆破彈。
這麽點兒裝備,頂多武裝一個克洛維步兵師的直屬炮兵連,放到帝國軍隊當中更是不值一提。
但對於瀚土,這幾乎已經是他們能立刻湊出來的,四分之一的重型火力。
當然,如此“貼心”的潛台詞,就是催促艾登大公盡快出發,在最短的時間內奪回登巔塔要塞。
因此盡管很清楚自己其實被克洛德·弗朗索瓦當成了引誘帝國遠征軍的誘餌,但艾登大公也必須接受這個看起來簡直和送死沒什麽區別的任務。
話是這麽說,他也沒打算真的只是“乖乖送死”——同樣雄心勃勃,渴望著瀚土王座的艾登大公,未嘗不抱著奪回登巔塔要塞,坐等克洛德·弗朗索瓦戰場受挫的時候,再力挽狂瀾的想法。
帶著這樣一份想要造反的野心,完成了整編的邊境軍團踏上了前往登巔塔的征途,準備一雪前恥,奪回瀚土王國的西大門。
送走了自己的老對手,克洛德·弗朗索瓦也正式開始進行他計劃的第二步——盡一切可能,迫使帝國遠征軍和他打一場決戰。
在米斯特軍團全軍覆沒,邊境軍團派往登巔塔要塞之後,他手中的牌剩下三個軍團六萬人,包括眼下暫時由卡爾·貝恩負責的後備軍團。
這兩萬多人的炮灰克洛德原本是打算用來填戰線的炮灰和肉盾,但米斯特軍團的慘敗徹底打消了他這個想法。
倒不是擔心他們崩的太快或者傷亡慘重…萬一這幫渣滓潰散逃命的時候再衝散了自己的防線,那就得不償失了。
扣除掉兩萬炮灰,克洛德·弗朗索瓦手頭就只有四萬多人而已,兵力差不多是帝國遠征軍的兩倍;騎兵和炮兵雙方基本持平,步兵幾乎能達到遠征軍的三到四倍。
如果登巔塔要塞沒丟,這些兵力應該就已經足夠了,但現在……
為了“以防萬一”,克洛德·弗朗索瓦還是決定向安森·巴赫寄出了求援信,讓他率領著風暴師和聯軍盡快趕來和自己匯合——盡管並不希望被克洛維人分走擊敗帝國的榮耀,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新誕生的瀚土,還不足以和這兩個當世強國相提並論。
至於帝國遠征軍是否真的會如自己所願,和自己正面決戰,克洛德·弗朗索瓦並不擔心。
自聖徒歷四十七年第二次公序會議之後,盡管武器技術在不斷進步,但戰爭形式一直就沒有發生過太大的改變。
從最開始替代弓箭手到後來徹底徹底成為軍隊主體的線列步兵,
從原本只有攻城時才被想起到號稱能“統治戰場”的炮兵,以及自始至終的王者騎兵,不斷被強化的投射和機動部隊,帶來的結果就是對後勤的依賴逐步在增強。並且往往越是強悍的軍隊,越是如此。
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小股部隊或許還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機動”,成建制的軍團則必須沿著道路一個補給點一個補給點的前進,宛若在棋盤上的棋子。
這一點在較為貧瘠,地形崎嶇的艾登公國尤其明顯;擁有兩萬名士兵,且裝備了大量火炮和騎兵的帝國遠征軍,更是必須遵守這一戰爭規則,否則他們的騎兵和炮兵就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戰力,甚至不如同等數量的步兵。
在這一前提下,除非帝國遠征軍敢拋下引以為傲的騎兵和炮兵,否則他們的的行軍路線其實是可以被預測的。
而且米斯特軍團一戰雖然是瀚土輸了,但輸也有輸的優勢——打贏戰鬥的帝國需要清理戰場,需要收編俘虜和追逐潰散的逃兵,需要整頓了建立較為穩定的補給線。
即便要盡可能的高估,克洛德預計這也至少需要兩天時間…足夠瀚土軍團完成調度了。
為了確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克洛德·弗朗索瓦做了兩手準備。
如果遠征軍馳援或者回防登巔塔要塞,那麽就由艾登大公的邊境軍團堵住他們的退路,自己則率領瀚土軍團主力穩穩壓上,等到安森·巴赫趕來跟自己匯合,來一場徹底的圍殲。
而如果他們沒有回防,選擇繼續發起進攻,自己就轉進——沒錯是轉進,不是撤退——至荒石堡一代,死死拖住遠征軍的攻勢,打一場防守反擊戰。
這裡是周圍唯一的補給點,提供並且保存了瀚土“三十萬大軍”一半以上的後勤供應;如果帝國遠征軍想要擊敗瀚土軍團,就必須拿下這裡;反過來說只要守住荒石堡,哪怕明知戒備森嚴,帝國遠征軍也必須向這裡發起進攻。
無論哪一種,控制著交通線的自己都佔據著絕對的優勢,無論帝國遠征軍再怎麽閃轉騰挪,都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看著戰局正一點一點的向自己期待的方向發展,克洛德·弗朗索瓦也愈發的自信起來。
不過有些可惜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和他一樣的自信。
…………………………
卡林迪亞港,燈塔宮。
一身灰色軍大衣,頭戴軍帽的安森面色陰沉在風暴師軍營內筆直向前,察覺到副司令似乎心情太好的哨兵們紛紛渾身一震,標準的軍姿仿佛是路兩側排列有序的旗杆。
盡管待遇豐厚,但風暴師對士兵的各項要求和訓練強度並不比南部軍團主力遜色,甚至和克洛維正規軍也相差無幾。
畢竟坐擁索菲婭·弗朗茨小姐這位大股東——當然,現在是兩大股東了——自安森以下所有軍官通通都是貨真價實的打工人,他這個“項目經理”根本不需要像其它征召兵團那樣,還要和一群“小股東”們互相扯皮,推諉責任。
除了還需要為投資人的收益以及“員工們”的福利考慮,安森這個“征召軍團副司令”,其實已經和正經的步兵師師長沒什麽區別了。
更直白的說其實只要不造反,或者光明正大的違抗陸軍和樞密院的命令,靠著從鷹角城至今所有戰鬥豎立起來的權威,安森基本可以做到在風暴師內部說一不二。
至於外部…除非陸軍把自己連通整個指揮部通通換掉,否則只是增派一個副手之類的,安森也有充足的信心將對方變成一個擺設,或者乾脆把對方也變成自己人。
敲開法比安的房門,正在處理文件的擲彈兵團團長立刻停下了手頭的工作,視線從容不迫的迎向副司令的身影。
“通知所有風暴師軍官,全軍集結準備出發,立刻!”
不等對方把朗姆酒酒瓶從書架上拿下來,省了客套的安森直接下令道。
“立刻?”法比安突然皺起了眉頭,錯愕的險些把酒瓶摔在地上。
“對,現在就出發,我們不等了!”安森表情凝重道:
“帝國遠征軍沒有死守要塞,他們主動出擊了,兩個小時就讓米斯特軍團全軍覆沒…戰鬥已經從守城戰變成了野外的會戰,繼續等下去除了浪費時間根本毫無意義。”
“另外克洛德·弗朗索瓦也已經寄來了求援信,希望我們能盡快增援——有這封信在,也不用擔心路德維希找上門來該怎麽辦了。”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您準備現在就動身?”法比安立刻猜到了安森的意思。
“越快越好,不然有可能來不及了。”
安森點點頭,算是默認了的法比安的猜測:“克洛德·弗朗索瓦打算在荒石堡附近堵住帝國遠征軍,打一場包圍戰;現在兩邊都已經發了瘋的要主動進攻,不管誰勝誰負,這場瀚土戰爭都不會再持續太久了。”
實話實說,他不是沒想過帝國會選擇主動進攻,但這種可能性真的太低了,畢竟在失去了艦隊這個至關重要的機動力量,通常的指揮官都會選擇更加謹慎的戰術,等到打開局面之後再考慮是否要冒險。
可現在…他只能說對面大概和克洛德一樣,屬於想要勝利已經想瘋了,寧可冒險也要放手一搏,從正面手撕瀚土“三十萬大軍”。
當然,以帝國的實力也並不是辦不到——米斯特軍團就是最好的例子,一輪進攻就就被打得全軍覆沒;在克洛維邊境上屢屢受挫的帝國大軍,只要不輕敵,對普通的瀚土軍隊來說就屬於降維打擊的天兵天將。
反倒是克洛德·弗朗索瓦…安森實在是不清楚他究竟哪兒來的自信,面對主動出擊的帝國遠征軍,在已經損失了五分之一戰鬥力的情況下,還敢分兵多線作戰,甚至信心滿滿的要在荒石堡和遠征軍決戰?
安森現在真想問問他,萬一帝國就是不想和他正面決戰,而是調轉矛頭襲擊他的補給線該怎麽辦?
負責保護補給線的卡爾·貝恩,手裡只有一個戰鬥力成謎的後備軍團,考慮到已經有米斯特軍團不到五小時被全殲這個前車之鑒,安森並不認為自己最信任的參謀長能超水平發揮,率領一幫炮灰力挫帝國遠征軍……
嗯,他能活著回來安森就謝天謝地了。
“部隊今天晚飯前就能集結完畢,聯軍士兵大概要到明天中午,主要是不少連隊還正在城市內執勤巡邏。”
在確認安森已經下定決心之後,法比安也就不再多勸,開始思考該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務:“勒諾·艾曼努爾閣下和卡林迪亞貴族那邊還要通知他們一聲, 交接一下城市治安管理工作嗎?”
“用不著…他們也不是瞎子,明天出發的時候再知會下就可以了。”安森擺擺手,不以為意道:
“反正卡林迪亞港的重建工作已經開始進入正軌,再拖下去他們也只會對我們越來越不耐煩,倒不如趁這個機會盡快抽身。”
對此法比安也深表讚同:“所謂感激,無非是對即將到手的好處的期待,現在卡林迪亞港已經拿到了全部的援助,即便是為了面子著想,他們也不會再對我們表達更多的善意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兩人都不想承擔卡林迪亞港後續的重建工作,那只能是無盡的扯皮和麻煩,風暴師也不是來當救世主的;即便是,以卡林迪亞左右橫跳的“傳統”,也很難指望對方能有多感激自己。
所以乾脆趁著雙方還處在“蜜月期”的這段時間,想辦法再搜刮搜刮需要的東西,盡快趕往西線戰場還更劃算一些…差不多就是兩人現在的共同想法。
“不過這裡有一個小問題,就是補給。”法比安突然開口道:
“小書記官艾倫·道恩閣下曾經告訴過我,通往艾登公國的道路已經在全力為瀚土大軍運送補給,騰不出更多的交通路線和輜重車,為我們再建一條補給線了…我們必須另辟蹊徑。”
另辟蹊徑?安森挑了挑眉毛:
“什麽意思?”
“沒什麽,就是單純想要向您了解一下。”法比安的臉上突然露出了微笑:
“安森·巴赫副司令,請問,您……”
“暈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