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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羽山》第27章 慧度無懼3尺劍 小玄大意失荊州
  杜慧度和眾人別過,回了自個兒住的庭院。院子前後兩進,前院裡住有數十名自交州隨他而來的護衛。

  台城乃晉國中樞,他的護衛大多不允進入,被臨時安置在台城外的禮賓院。

  數十護衛隨他入太尉府,已是規製極限。這數十人,皆交州精銳,曾隨他出生入死。

  杜慧度居住在後進院子裡。院內有劉穆之安排送來的四名清秀少女,專門伺候他生活起居。白日為俾,夜晚如妾。將來他離都返交州,四名少女自也要隨行。

  四名少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皆身有秘術,危難時刻能充作護衛。真不知劉穆之耗了多大的心力尋來。

  杜慧度先是受劉裕力薦,得朝廷授持節督交廣二州軍事、交州刺史。帝都面聖期間又得其無微不至關照。他自是對劉裕、劉穆之投桃報李,在劉裕和劉毅的政治鬥爭中完全倒向劉裕。實際上亦不得不處劉裕陣營。

  交州山高路遠,離帝都萬裡之遙。他若朝中無強援,怕是交州有事,無人極力相助。劉裕乃當朝太尉,人在中樞,掌軍中大權,乃杜慧度強援。

  他回到院內,便有兩個眉目如畫,青春靚麗的美妾上來道聲:“老爺安康!”

  美妾四人,每夜有佳人一對相陪。這幾日裡,杜慧度雖未蒙陛下召見,卻是樂不思蜀,難得一見的放松。

  他不用像在交州那般,日日防備流民亂黨、土著蠻族,兼那惡鄰林邑國,更無需處理那煩神的軍政要務。倒是逍遙快活了幾日。

  且不說那如花美妾隨杜慧度回屋伺候。裡面自是有一番不能言盡的風流。

  單說張小玄,他一直暗中尾隨杜慧度,直到杜慧度入了屋中風流快活。

  張小玄先是好奇,屋頂觀看了盞茶功夫,直覺內心如火,便似中那慕容煙的迷春香一般難過。又如幾次夢裡,他與那慕容煙所做之事般,擾人心神不寧。

  張小玄忙閉眼,封上聽識。待到估摸著那杜慧度差不多了時,方探目屋內。

  果然,這杜慧度卻也是老房子失火,燒的快。兩個美妾只露出些白藕玉臂,身子朝裡睡去。

  杜慧度卻穿了件白衣內衫,坐在那茶桌邊,沏上一壺茶,悠哉悠哉的飲茶解渴。這時,他正是口乾舌燥,身心俱疲,正是要養精蓄銳。

  張小玄忙翻身而下,手貼門上暗運玄功,輕輕震斷門栓,閃身入內。

  那杜慧度文武全才,反應極快,翻身便欲後退。不料,張小玄身法太快,不待他移步那,雙把子的紫青利劍便冷森森的橫在杜慧度的脖頸之上。

  兩名美妾許是受些勞勞,這才幽幽醒來,尚未來及言語。張小玄抬手輕彈,少商穴中便有一道勁風電射而去,兩女又暈睡過去。

  杜慧度脖頸之上橫著把寶劍,後背生寒,強鎮定下來。他正正衣衫,瀟灑地隨身坐下,又抬手端起那未喝完的茶,放在唇邊一口欣盡。

  一口茶進腹,杜慧度寒氣盡去,那頸上利劍,便視如不見。事已至此,只能泰然處之。他抬首輕笑:“哪來的不速之客?尋我杜慧度,意欲何為!”

  “你便不怕我這手中利劍嗎?”張小玄輕蹙眉頭,惡狠狠道。

  “事已至此,怕又如何。我杜慧度豈是無膽之輩。”杜慧度冷笑道。

  他抬眼掃了張小玄一眼,又傲然道:“你若不願殺我,便請坐下喝一杯熱茶。”

  “咦,你怎知道我不會殺你!”張小玄奇怪道。

  “你身無殺氣!殺我之心不堅,

如何殺我?”杜慧度輕笑道。他抬手給張小玄亦倒了杯清茶。  茶香暖人,人心冰冷。

  “你又如何知我心不堅?”張小玄又問。他暗自稱奇,這杜慧度果然非同一般。

  “你的眼睛,便是你心之體現。目中猶豫,心自彷徨。”杜慧度雙目如劍,直直看向張小玄的雙眼。

  “杜使君,果真不凡!我卻是未定殺你之心。只因尚有一事需要確定。此事若定,必殺之而後快。”張小玄索性收回紫青劍,拿起那杯清茶一飲而盡,再讚一聲好茶。

  “何事?”杜慧度奇道。他亦覺好奇,這夜闖太尉府的少年何尋他做甚。

  “前些時日,可有個老道人向你尋仇?”張小玄雙目緊盯杜慧度,內心緊張之極。

  “老道人?未曾見過!何方老道要?與我何愁何怨?”杜慧度一頭霧水,不知少年所雲。

  張小玄沉默許久,杜慧度這人身有傲骨,根本不會虛言說謊。張小玄心內那根緊繃的弦,松弛下來。杜慧度實乃一方好官,風骨不凡,他亦不願殺這杜慧度。

  老道人如今在何方?他本應來尋杜慧度報仇才是,杜慧度卻未曾見。張小玄撓頭不已。

  唯一的線索是杜慧度。如今杜慧度這條線算是斷了。人海茫茫,這讓他如何是好。

  “今夜叨擾使君之處,敬請諒解,告辭。使君切勿相送。”張小玄翻身出屋,後背流汗,轉身飛走。

  隻留下一臉疑惑,兩眼迷茫的杜慧度,獨自飲茶,喃喃搖頭自語:本以為今夜難以幸了。哪家的少年竟如此好相與。

  ~~~~~~~~~~~~~~~

  張小玄離開太尉府,電光飛馳,一路直奔劉藩府邸而去。他剛落到院中,欲往屋內去,便覺渾身一緊,天地靈氣似鐵索一般纏繞身上。

  “我道是何人如此大膽,夜探太尉府,無視我劉穆之若此,原來是劉兗州的人。”一道悠然的聲音鑽入張小玄的耳朵。張小玄驚駭欲絕,暗呼糟糕,太大意了。被人跟蹤至此,竟不能察。

  一道身影驀然出現在張小玄眼前。此人高冠博帶,盈盈帶笑,笑中殺氣凝現。正是北府軍師,天數門劉穆之。

  劉穆之隨手提起張小玄,轉身上了屋簷,飛身而去。張小玄心中連連叫苦,建康怎地還有這等高人。稍不留心,便失了那荊州,為人所治。

  他此時口不能言,只聽得耳邊呼呼風聲,也不知劉穆之帶他往何處去,怕是今夜不能善了。

  雞籠山邊練武湖,練武湖畔密葉林。劉穆之隨手將張小玄扔在地上,正摔了他個狗啃泥。

  張小玄渾身被劉穆之施了法,動不能動,說不不能說。又啃了爛泥,也不知有沒有鳥兒在此隨地施肥。

  他心中憤恨不已,老家夥若我解開妖法,立馬和你大戰三百回合,我也是堂堂築基修士,卻怎能甘受此辱。

  張小玄心中剛罵完,《九鼎丹經》尚未運及,靈氣束縛消失。他立馬翻身而起,抱拳躬身,彬彬有禮道:“前輩切莫誤會,我夜入太尉府絕無惡意。”

  “咦,你這小子不是要和我大戰三百回合嗎?”劉穆之笑嘻嘻地道。

  張小玄目瞪口呆,這妖道怎知我想些什麽?

  “妖道?少年人,我天數門的識心術都不曾聞,你這築基如何來的?孤陋寡聞啊。難怪你們羅浮劍派一代不如一代,傳承欲滅。”劉穆之長籲短歎。

  張小玄無語凝噎,半晌方疑惑道:“前輩怎知我是羅浮劍派之人?”

  “你那身法乃《太玄洞極劍經》中的飛身之術吧。”劉穆之冷冷笑道。

  “額,正是。”張小玄暗暗提氣,若是事有不諧,便欲逃之夭夭。

  “孫恩與我本是修仙路上的道友。若非他執念起兵為孫泰復仇,禍亂天下。羅浮又怎會落到今日田地。”劉穆之感慨完,見張小玄仍是警惕異常,便輕笑道:“小子,你持有斬邪雌雄劍,多半是孫恩的弟子吧。既未在太尉府行凶,你這小命,便暫時留著吧。”

  “額,前輩原來和我師乃故交好友,晚輩張小玄這廂有禮!”張小玄長籲了口氣,忙真心施了一禮。

  “張小玄?我且問你一事。若是不好生回答,雖可饒你小命,怕是你也要吃些苦頭的。”劉穆之又嘿嘿冷笑兩聲,威脅道。

  “晚輩必定如實回答。”張小玄保證。築基大圓滿高手的威脅,又懂得識心術,張小玄自是要誠實招來。

  “你為何會在劉藩府中?”劉穆之緊緊逼視張小玄。

  張小玄如實說了隨劉藩來建康的原因。

  “既不是為劉藩效力,我便真可饒你性命。”劉穆之話裡意思,若是剛剛說為劉藩效力,張小玄仍難逃一死。

  張小玄暗道老賊好奸猾。心裡說完,暗道糟糕,提身欲飛。

  果然,劉穆之大手一揮。張小玄靈氣再次失控,又摔了個狗啃泥。

  “小賊,要不要再來一次。地上爛泥滋味如何?”劉穆之樂呵呵道。

  “多謝前輩厚愛。這泥土養料太足,實不適合晚輩。”張小玄戰戰兢兢道。

  “哈哈,口是心非的小賊。你師孫恩之事,找錯人了。或去尋謝道韞一問便知。盧循闔族被滅應是另有原因,杜慧度不過適逢其會。”劉穆之話鋒一轉,竟說起孫恩之事。劉穆之想必知道其中隱情。

  “前輩可知我師身在何方?”張小玄聽到老道人消息,自是意外之喜。

  “牽涉你師門舊事,我便不好多說。尋到謝道韞吧,她或許知道。”劉穆之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前輩,且稍候片刻。那謝道韞又是何人?”張小玄急切問道。

  “謝道韞乃謝玄之妹。孫恩師妹。哼,看在孫恩老道的份上,勸你速速遠離劉藩,否則怕要有禍事臨身。”劉穆之說完再不停留,飛身而去,蹤影全無。

  “哎,哎,前輩你別走啊,你把我這是帶哪兒了?…額,要不我們大戰三百回合啊。”張小玄茫然四顧,不知身在何方。

  他心內默默道:築基初期不夠看啊。這隨便出來個老頭,便把自個兒打的滿地啃泥。好好修煉,才是王道。

  靜立了半柱香功夫,張小玄細細分辨方向,終見密林遠處有一九層寶塔。正是台城中的皇極塔。

  張小玄這才拍打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塵和雜葉,選了個方向,飛身而去。

  (明日起點仙俠頻道熱推,希望有個好成績。

  另女頻沈意安新書《鶴歸於懷》寫的特別棒,看本書犯困的,去她那兒肯定不會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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