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之啊均之!你叫老夫說你什麽好,老夫向來器重於你,平日裡看著你倒是一副正人君子,急公好義的模樣,不成想你竟然能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宴莊主跟你們葛家也算是有交情的,你和葛家嫡長子也算是朋友,對著朋友一家你怎麽忍心痛下殺手!那可是整整一百六十七口人,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呐!”
有一個看著慈眉善目的老者氣憤地指著葛立楠顫顫巍巍的說,仿佛下一刻就要背過氣去。
葛立楠咬著牙不說話,他身後的隨從則是突然的跪在地上對著葛立楠瘋狂的磕頭,然後用手比劃。
這個隨從跟隨了他許多年,兩個人有時候不用言語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葛立楠卻搖頭要把他拉起來!
但是他的隨從選錯了磕頭的時間,這個時候他對著葛立楠磕頭無異於火上澆油!他們主仆倆對什麽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但是別人不知道,眾人隻以為他的隨從給他磕頭是想讓他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你窮人更是在邊上叫囂!
“葛立楠!連你的下人都看不下去了,你還想垂死掙扎?”
“不錯!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下了這種惡事卻不知悔改!你還是人嗎?!”
葛立楠看著苦苦哀求自己的隨從,心中天人交戰,他自然根本就沒有做什麽,也不是什麽害了宴家莊眾人的凶手,但是他卻惦記著種德厚說的那句話,更是因為這句話,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他也是頭一次知道原來武林盟主竟然也有這樣卑鄙無恥的一面,竟然用那個人來要挾他!
可是他沒有辦法,如果他想洗清自己的嫌疑,勢必將那個人給公布於眾,可是那個人和她的家族那麽注重名聲,他自己倒是洗清了冤屈,但是恐怕這件事傳揚出去,她必死無疑!而且他自己不僅僅是一個人,他代表著整個葛家和震遠鏢局!他自己如果牽扯進這場事故裡,葛家勢必一落千丈,遭到眾人攻訐!那麽他就是葛家的千古罪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盯著葛立楠,七嘴八舌的要他說出事情的原委,然而葛立楠處在這樣一個情形中卻是情義兩難全,顧此就會失彼,他看著群雄激憤的嘴臉,還有胸有成竹的種德厚,心中慢慢下定決心!
“都別說了!”
葛立楠大吼一聲!
微涼原本關注著事情的發展,打算在最好的時機站出來,突然聽見葛立楠這樣一聲大吼!在看他那仿佛下定決心的臉!心中暗到一聲不好!迅速跟落雪說:“一會兒如果我掐一下你的胳膊,你趕緊把我送到人群中!就是葛立楠現在站了位置!”
這些事情是原本兩個人都已經說好的,所以落雪還算鎮定:“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做好。”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下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和葛家無關!還請各位英雄豪傑不要遷怒葛家!我願以死謝罪告慰宴家滿門一百六十七口亡魂……”
“葛立楠!你今日哪怕以死謝罪到了地下也不過是多了一個冤死鬼罷了,我宴家滿門亡魂也只會唾棄你這樣的懦夫!”
王純陽擔心他們距離太遠不能近前,就悄悄給武林大會現場送茶水的婢女中其中兩位下了瀉藥,然後讓微涼和落雪頂替她們,近距離的站在前面將武林大會現場情況盡收眼底!
那管事的原本和眾人一樣都在關注事情的發展,冷不防他管束下的婢女竟然飛到了場中,他還沒有從震怒中回過神來,竟然聽到了她們說什麽“我們宴家”,管事的隻覺得天要亡他!他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難道是老爺和周大管家要找的那位宴家小姐?
清脆悅耳還帶著幾分童稚的聲音在眾人頭頂響起,
循聲望去,就見一高一矮兩個天藍色的身影落在葛立楠身旁,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微涼和落雪!種德厚勃然變色!
惠山神尼臉上輕松自在的表情也僵硬了一下!但是似乎就是那麽一瞬間,她對自己身後站著的女尼微不可查的揮揮手,那女尼悄悄退後隱入了人群中!
“你是什麽人?”
果然如同微涼所料,事情發展到最高潮的時候,她將一切拆穿,帶來的效果也是成倍的!畢竟就這眾人要給葛立楠定罪的時候,突然有人冒出來說這個人不是凶手!那豈不是說他們這麽多人都錯了?
“哪裡來的黃毛丫頭在這裡指手畫腳!”
“來人!把她押下去!”
種德厚迅速揮揮手, 就有四五個大漢虎視眈眈的上前!
“家裡的小丫鬟沒調教好不懂事,讓大家見笑了!”這一刻種德厚看著微涼是真正動了殺機!
“種叔叔好大的忘性,明明幾日前我們剛見過面還說了宴家的事情,你這麽快就不記得了嗎?”微涼和落雪早已將臉上的偽裝洗掉了,此時她被落雪護在身後,緊緊盯著種德厚。
宴長歌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很多人都是隻知其名不見其人,但她說話時淡定自若,氣度不凡,讓眾人不由得看向她!
這時候王純陽也用輕功飛到了微涼身邊,哈哈大笑一聲:“小姑娘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宴家莊宴長歌是也!如今是我王某人的徒弟!”
“王純陽!”
種德厚聽見這個聲音,立即先發製人:“王純陽!我還沒找你麻煩!你自己倒是先送上門來了!你帶走了我的妾室我不跟你計較,如今你卻帶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姑娘冒充我長歌侄女?”
微涼聽了這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種德厚是打著死也不承認她的心思!
這時候種德厚繼續朗聲說道:“諸位,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大家見笑。”他指著王純陽!
“就是這個人,江湖人稱雲中鶴的王純陽王賢弟,三日前擅闖我種家內宅擄走了我的妾室!我秉著家醜不可外揚的緣故,並未伸張,卻不料此人更加猖狂,趁著我那長歌侄女去白馬寺做七七之際不知道用什麽花言巧語騙走了她!我擔心對女兒家名聲不好悄悄將消息掩蓋下來……”
“種叔叔難道不是想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