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良話不多,應戰更是不會多嘴多舌的那種,偶爾說一句也是恰到好處,並不會惹人厭煩,兩人之間吃飯的氣氛很是融洽,查微涼想吃的紅燒獅子頭也是美味至極。
而對於應戰來說這種體驗也很新奇,兩個人平和的,沒有爭吵的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吃了一頓飯。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快下午兩點,蔚良下午還有事兒的,她站起來告辭的時候,應戰很明顯有些依依不舍。
“蔚良,能不能抱抱應戰……”
蔚良有些為難,她想難道是因為今天是中元節,查微涼所以才如此脆弱嗎?轉念想到今天之後,她大概就會離開,她離開之後想不想和應站在一起,要不要和應站在一起,那都是查微涼的事情,那麽此時此刻,查微涼要求抱一下應戰,還有什麽不能答應的,畢竟按照查微涼對應戰這樣的喜歡,等她離開之後,她肯定會和應戰在一起。
蔚良處事果斷,既然決定要抱一下應戰,立即就停下來打算抱一下他,可憐應戰正在絞盡腦汁的想要怎麽挽留一下查微涼,然後約下一次見面,就見蔚良停下了腳步,轉個身直接摟住了他的腰。
應戰瞬間站在那兒,動也不敢動,他有些可笑的舉著兩隻手,仿佛投降一般,明明兩個人將最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了,他此時卻因為查微涼的一個擁抱感到心跳加速,應戰隻覺得今天這一天的刺激實在有點多,腦子裡暈乎乎的在想微涼這樣做的舉動是什麽,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打算也回抱一下蔚良的,結果蔚良已經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
蔚良揚起一抹笑容:“應戰,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她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徒留應戰站在原地回不過神來:很高興認識你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要跟他提分手?但是之前的時候不是還說,喜歡他跟喜歡春天的熊一樣嗎?到底是什麽意思?
應戰好不容易高高興興了半天的時間,卻因為蔚良最後一句話再次陷入糾結,甚至有些患得患失,想要將她問清楚,但是又不敢問。
“你別哭了。”
蔚良一直到坐進車裡忍不住跟查微涼說了一句,在她和應戰說完再見的時候,查微涼就開始哭了起來。
“你有什麽好哭的呢,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他了。”
“你不明白的。”
“如果你在這段感情裡面實在太過患得患失,那我就建議你結束這段感情,因為你所有事情都圍著他轉的話,總有一天會失去自我,失去自我的時候,你對他來說也就沒有了任何吸引力,失去你本身的光彩,有一天變成不得不依附於他,這樣的話你覺得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查微涼再次說了一句:“你不明白的。”
蔚良倒也沒有生氣,隻感歎了一下:“如果你是想著,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話,那我也不攔著你了,你自己能承擔起這個後果就好,開心就好。”
她發動車子然後開了出去,已經走了一會兒了,查微涼才問:“你去哪?”
“去看一下我的師母,如果我的導師沒有出門的話就更好了。”
到了職工家屬院,這裡和往常一樣安靜祥和,蔚良沒有戴口罩,僅僅是往老地方走去,下午四五點多的時候,她的師母通常在小區的操場邊上和朋友打羽毛球。
蔚良到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年齡差不多大的老太太了,他們看到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進來,自然會問,就跟著名的b市朝霞群眾一樣,堪稱民間fbi。
“小姑娘,你找誰啊。”
“我找黃葉老師。”
“找黃葉啊,
她今天還沒來呢,你要不要在邊上等一下,她一會兒就來了。”“好的,謝謝阿姨。”
蔚良從善如流,那跟她說話的老太太卻笑著說:“叫什麽阿姨,要叫奶奶。”
大概沒有緣分,注定了蔚良今日見不到她的師母,她坐在長椅上,從4:45一直等到5:45,她的師母和導師都沒有出現,而這時候查嶽庭已經給他打電話了:“微涼啊,你在哪裡?要不要爸爸派人過去接你?”
“我自己一會兒開車過去,爸爸。”
如同和應戰約好一樣,她和查嶽庭也是早早約好的吃晚飯。
蔚良起身離開,之前跟她說話的老太太說:“黃葉今天大概是有事,所以來不了,小姑娘,要不要你把你的電話號碼留下來?等我見到黃葉, 我跟她說,讓她找你。”
蔚良搖搖頭:“謝謝奶奶,不用了。”
這次見不到了,以後也沒有機會了,何必留下什麽電話號碼呢。
蔚良走到小區的停車場,剛剛發動車子,就見停車場的另一頭,他的導師手裡提著菜,師母也拎著幾個手提袋,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麽,那一刻蔚良突然淚如雨下,這兩個可愛可敬的老人家,從今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什麽不能舍棄的,但是直到這一刻才感覺到原來她也有舍不得的人。
查微涼輕輕地安慰她:“你別難過了,兩位老人家不是很好嗎?他們已經從你離開的傷痛中走了出來。”
蔚良坐在車裡哭了一場,心情反倒是比之前要輕松一些,他拿出粉撲給自己上了個妝,把哭過的痕跡掩飾起來。
查嶽庭跟她吃的是法國菜,或許是因為法國菜用餐時間長,查嶽庭以為可以和女兒好好交流一下,實際上明明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父女關系,但是兩人坐在那兒幾乎沒有任何話,查微涼明明是最在乎查嶽庭的,但是此時此刻,她卻幾乎沒有什麽話,偶爾的一句提問也只是在說菜品。
等到服務生將一道酥皮洋蔥湯擺上來的時候,查嶽庭說了一句:“嘗嘗這個湯,這家做的很正宗。”
蔚良以前的時候並沒有多少機會嘗法國菜,一來價格高,二來花的時間實在太久了,她既沒多少錢,時間也緊張,這個表面看起來像是麵包和布丁一樣的東西,竟然是一道湯。
等到她把湯喝了一半的時候,查微涼突然跟她說:“你能問問爸爸,他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