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上就要見到他心心念念地人兒了!
那遠方地人兒啊,是否同他一般正心如火灼,魂斷夢牽。
上官步銘低下頭,失笑出聲。眼底一池春水,弄皺了這個蒼涼的秋,層雲浸染風流。
薑南風在車馬在拐角處停下,薑南風看了眼畏畏縮縮的小丫鬟,笑道:“玉環。”
“小、小姐。”玉環顫聲回道。
“去將她給我‘請’過來。”薑南風切了切齒。
“這、小、小姐,奴婢、奴婢……”玉環眸含淚花,幾欲噴湧,嘴唇微微有些顫抖,說出口的話也跟著顫抖著。
薑南風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瓷瓶,又從腰間抽出一張絹帕。薑南風微微偏過頭去,屏住呼吸,將那白玉瓷瓶打開,撒了些許粉末在絹帕上。
末了,薑南風將絹帕提起來,另一隻手微微捏住鼻子,將那絹帕在半空中抖了幾下,有些許粉末散落。
薑南風看著那在半空中飄搖不定的淺褐色粉末,笑了笑。將絹帕遞給一旁地玉環,又道:“去那路口等她,不要教人給看見了。”
“是……”玉環顫顫巍巍用兩指夾過絹帕,眉頭一擰,伸直手杆,斷然不願碰它分毫。
玉環就這樣同這絹帕僵持著,下了車。走至路口前,探頭望了望據她僅有幾步之遙的江辭,玉環的心跟手都禁不住顫了幾顫。
玉環有些躁動地踏了踏腳,探頭探腦地望著,一方面身體禁不住地躁動著,一方面為防她發現,又必須壓抑著,玉環的臉不禁漲紅了幾分。
江辭怕耽擱的時間久了些,趕緊又提了些速,見著前方路口,江辭在心裡默默盤算了一番。
這好像是第三個路口了,再走兩個路段,經過兩個路口,折轉一番就能到了,快了。
江辭笑了笑,步子也跟著輕快了不少。
眼見著江辭離她越來越近,玉環的心開始不住顫抖起來,耳邊似有戰鼓吹擂一般。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了,就在眼前了,玉環地呼吸同她的心跳一般開始急促起來。
江辭有些疲累,正想原地歇息一下,忽覺著有人在朝她靠近,偏頭一看,正是那薑南風身邊的小丫鬟。
江辭驚覺不妙,尚未來得及大喊,玉環已經將手抬起,照著她的鼻子襲來。
江辭看準她的勢頭,將頭一偏,身子微委,堪堪避過。
玉環一擊不中,面色立時又漲紅了幾分,焦急巡望四周,見無人注意到她們,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回轉過頭來看著江辭,玉環注意到她瘸著的腿,心底忽生一計。
江辭知曉自己定然是逃不過她的,見她手中拿絹帕,江辭也約莫猜到了那絹帕上應是沾染著迷藥的。
見玉環眼神遊離,有些分心,江辭眼疾手快,立時抓過她的手,一把將它折彎,想借勢將那絹帕堵在她臉上。
玉環面色一變,慌亂間一腳直直踢上江辭負傷的右腿上,江辭吃痛松了手,額間立時冷汗涔涔,面色慘白如冷月。
右腿受不住,江辭身形一委,重重跌跪在地上。
看著江辭這副模樣,玉環有些不知所措,呆愣愣地立在原地,心頭有些惴惴然,都怪她沒有控制住力道,看她這般痛苦的樣子,玉環的心不禁湧上一股愧疚之情。
玉環將手伸上前,想撫慰一下她,手將將行至一半,玉環便突然恍悟,她可是來抓她的啊!
差點忘了大事。
玉環一把拽過江辭,
不待她反應過來,另一隻手便迅速抬起,朝她口鼻襲去。 江辭尚還來不及反應,便覺一陣天昏地暗,四周屋舍開始扭曲起來,眼前本是一副純良模樣的玉環也因為扭曲的緣故變得詭異起來,竟似她夢中所見的惡鬼一般。
江辭搖搖頭,想穩住身形,抬手想捶一捶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清醒些,玉環以為她是來捶她的,驚得立時捂住了腦袋,下意識便閉上雙眼,等待著拳頭的降臨。
良久不見反應,玉環戰戰兢兢睜眼,卻見著不知何時下了車的薑南風正笑吟吟地望著江辭,另一隻手還掌著她,防止她再次跌倒。
薑南風睨了玉環一眼,讚賞道:“做得不錯。”說罷一把將江辭推給她,自己則慢悠悠拖著步子回到車上。
得了自家小姐的讚賞,玉環原本因害怕而漲紅的臉忽然便綻放了久違的、燦爛的笑顏。
玉環喜滋滋接過江辭,喜滋滋將她拽上了車。
車內,薑南風看著昏睡過去的江辭,眼底慢慢覆上一層寒意,嘴角是抹冰冷至極地詭笑。
薑南風一聲輕嗤,伸手拍了拍江辭的臉,搖搖頭,似自語道:“杜美人啊、杜美人,你說你招惹誰不好,偏招惹我的若哥哥。搶誰的功不好,偏搶我的,害得我被退了婚,遭那些官家子弟的嘲笑,這份仇……”
薑南風又笑了笑,自頭上拔下一枚金簪,對著它,輕輕吹了口氣,聽著那輕微的“錚錚”的回響聲,薑南風滿意地笑了。
偏轉過頭來,看著江辭潔白無暇的臉,薑南風一聲冷笑,手中金簪不知何時已覆在了江辭的臉上。
眼見著就要狠狠刺下去,一旁地玉環忽然出聲道:“小、小姐!”
薑南風微微偏過頭來,不虞地睨了她一眼,不耐道:“什麽?”
“杜、杜姑娘好歹是、是杜、杜、杜公子的妹、妹妹,這樣做……會、會、會不會……“玉環暗暗吞了吞口水,”會不會得、得罪他啊?”
薑南風笑了笑,眉間幾縷不屑,“得罪便得罪,這又如何,我堂堂薑家大小姐,我還怕他不成。”
“可、可他是、是慈清王的、的人啊……”
不提沈若還好,一提到沈若,薑南風的面色立時由笑轉怒,再轉笑,雙手緊握,有青筋隱隱爆出,“便是當朝皇上的人,我也要動她!”
玉環驚得眸子連同身子都顫了幾顫,聲音也跟著打鬥:“小姐,這話可說不得,說不得啊!”
玉環急得話都說得順溜了。
薑南風眸子忽轉,眼角噙著抹歡謔地笑意,定定地看著玉環。玉環被她看得心尖尖一顫,“小、小姐?”
“這話,我可不想在旁人口中再聽到。”
“奴、奴婢明白!”
薑南風抬手,玉環下意識也跟著抬手抱頭,薑南風忽而一聲輕笑,輕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笑道:“明白就好。”
薑南風轉過身去,金簪重又覆上江辭的臉,在她頰邊輕輕一劃,江辭的臉立時覆上一抹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