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我們要不要把這消息傳給路菲他們?”老三試探著詢問,理論上來說,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合作關系,當然應該把消息傳給路菲,這樣才能保證之後的合作有序和諧,但是因為燕卓明這次在路菲的面前吃了個大虧,所以平日裡總是拉長著一張臉,本來信心滿滿地要來揚州打響北上的第一炮,可是卻被路菲和郭奇弄成一個四不像了,燕卓明的臉色這幾天都十分不高興,難保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利用一個消息時間讓路菲難過。
燕卓明聽到問話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說道:“老三,你覺得我們要是不把消息送給她,路菲能不能活下來?”
老三老老實實回答:“恐怕很難,路菲這個人我們是調查過的,武功並不怎麽樣,就是有一手高明的箭術,可是炸藥一旦炸了,大概只有那個路青能活下來吧,那兩個小姑娘估計也是送死的份兒大。”
燕卓明又問道:“那路菲如果死了,天山會怎麽看我們?”
“那就要看天山能不能查出來我們也隱瞞了消息,要是查不出來,那我們當然不用背負這個責任,只要路青活著,楊鳳凰就會知道我們是按照路菲的指示做事的,總不能把這個帳算在我們頭上。不過,”老三想了想,才繼續說道:“要是被他們查出來,是我們和路菲耍心思,害的這位天山大長老死了,那我們估計就只能一輩子逃亡了,背叛盟友,一向都是江湖上的大忌。”
燕卓明神色不定,還是沒有決定要不要把這個消息說出去。
老三瞧了一眼,就知道燕卓明的心思,但是燕卓明想賭一把,他可不想,於是又加了一句:“幫主,天山會看情況而定,但是碧海先生那邊,恐怕就不會管誰對誰錯了,凡是跟這件事情有關系的,只怕一個都活不下去。”
燕卓明渾身一震,看了一眼老三,有些泄氣地說道:“你覺得那個碧海先生,真的還有當年的本事?”
“誰知道呢,”老三回答,“這種事情,我們還是寧可信其有吧。”
“我知道了,把消息送給路菲吧。”燕卓明突然有一陣無力感,揮了揮手,站起身來走到後面自去休息。
老三默默地看著燕卓明的身影,直到他隱於後面的黑暗之中,輕輕歎了口氣,他和燕卓明共事多年,哪裡會不明白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麽,燕卓明想要的很多,如果能讓路菲和郭奇都在這裡死去,他才是最高興的,為了這個目的,就算承擔上一些風險,燕卓明也想要試一試,人在江湖,哪裡能一直平平安安?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江湖一向如此,雖然也會有人膽大直接就送死了,但是不試試,誰能知道未來發生什麽,燕卓明很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富貴險中求。”
既然踏上這條路,就要隨時準備去死了,只不過是人人都盡量還想多活幾天,老三站在月光下,依稀想起來當初在南邊的大海之中,那時候也是燕卓明,大家只有一艘船,就去找海上的海盜,燕卓明當初手底下都是些無門無路的人。
“既然都成了這個樣子,那就去搏一把,大不了就是一死,我要去找海盜,搶他們的船,拿了他們的金銀財寶和武器船隻,你們敢去的就跟我去,不敢去的就留在這裡給人家當一輩子的打手!”燕卓明的那番話還在老三的耳邊回響。
時過境遷啊,老三又是歎了口氣,燕卓明還是那個燕卓明,氣勢如虹,有著海上討生活的人都有的那種冒險精神,可是自己和手底下的那些兄弟們,早就沒有那個精氣神了。
“你去,把消息都傳給路菲,之後再等著看看路菲會有什麽說法,把她的安排帶回來。”老三把事情交代下去之後,就默默地走回房間。
‘嗖’的一聲,老三站在門前,好像傻了一樣,呆呆地看著自己胸前的一支飛刀。
“三當家的!”旁邊走過來幾個人,也是跟著燕卓明一起進入紅牆的人,看到老三跪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急忙走過來,卻發現他已經昏了過去,一個人急忙說道;“去告訴幫主,請他馬上過來!”
說完之後就伸出手在老三的鼻子上試探了一下,人已經死了。
很快,披著一件大衣的燕卓明手裡提著刀子,大跨步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十幾個人,聽說三當家遇到襲擊,大家都在第一時間就聚集在一起。
“老三!”燕卓明目眥欲裂,眼眶發紅,整個人就像一頭髮狂的雄獅,低聲呼喚,卻發現老三已經再也不能回答自己了,燕卓明轉過頭,對自己的親信說道:“去,把郭奇給我叫過來,你,去把這件事告訴綠柳山莊!”
很快,郭奇就出現在燕卓明的客房內,看了看裡面已經死了的水幫三當家的,還有坐在一邊,手裡的刀子就插在桌子上的燕卓明,急忙開口說道:“燕幫主,我已經派人四處巡查了,你放心,一定會把這個刺客抓住的!”
燕卓明冷冷一笑,聲音之中不含一絲感情,說道:“郭莊主,我來你這個紅牆做客,是收到你的邀請,現在出了這種事,你打算怎麽辦吧。”
郭奇額頭上出現了一點汗水,說道:“燕幫主,在我的莊子裡面出了這種事,你放心,我自然會承擔後果,你有什麽,可以慢慢考慮,我能拿得出來,都會作為賠償。”
“你們幾個,去告訴所有在紅牆的客人,從今晚開始,所有人都不允許隨意進出,我要為燕幫主找出來這個刺客,說不定就在他們之中,告訴他們,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交代給我的人去辦,但是自己想要離開,就別怪我郭奇不講情面!”
聽了郭奇的話,燕卓明眼神冷了冷,卻沒有說什麽。
很快,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紅牆,都不是說紀雲三人半夜不睡喜歡打聽,而是紅牆的仆人們就已經是敲開門一一通知到了,大家都沒有什麽睡意了,紀雲三人圍坐在一起,紀雲冷著臉,說道:“郭奇動手了!”
“怎麽能確定?燕卓明這兩天傲慢自大,江湖遊俠們對他也很多不滿,說不定是誰去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呢。”胡白白有些不理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燕卓明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下場,卻偏偏架子最大,從來不和大家交流說話就算了,就連座位都是在上座,讓眾人都有些不滿,江湖中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面子,現在大家都被燕卓壓了一頭,偏偏郭奇對這件事情視而不見,就讓人很不痛快了。
紀雲看了一眼外面,說道:“很簡單,你看看這些仆人,他們過來通知我們的時候,有什麽問題?”
胡白白依然不理解,回答:“很正常啊,他們也很害怕,就連通知我們都不敢一個人來,我剛才出去看了一下,都是三五成群的,還帶著武器,出了這種事情,又是半夜,他們害怕也是正常。”
紀雲冷冷一笑,說道:“你說的沒錯,可是我怎麽覺得他們的畏懼,不是在畏懼那個刺客,帶上武器,也不是在防備還會有刺客進來呢?”
胡白白驚訝地問:“那是怎麽回事?”
紀雲耐心地為胡白白解釋:“你不懂,剛才來通知我們的三個人,在我已經出來到了院子裡的時候,他們和我面對而站,卻上半身微微前傾,脖頸向後壓,左手提著燈,卻不在身前,而是故意放在武器那裡,偏偏右手卻沒有放在刀把子上面,而是掛在腰間,右手一直都藏在袖中,燈光在另一邊,你估計他們右手裡面是什麽?”
胡白白驚訝地說道:“難道是右手裡面有暗器?”
紀雲微微搖頭,說道:“暗器我不知道,但是他們的行為是真的很奇怪,你不會武功,不懂也是正常,他們的那種站姿,分明就是在準備對面前的人動手,才會這樣,燈籠故意搭在左邊,一來是讓我們注意到他們腰間的武器,另一方面,就可以把右手藏在黑暗中,我們的注意力都在左邊,又怎麽會看右邊呢,我也是在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才注意到每個人的右手都不曾拿出來一次。”
“所以你覺得,他們是有備而來,郭奇給他們的命令確實是讓他們來通報消息,但是其實並不完全,”看到紀雲鼓勵的眼神,胡白白接著說道:“他們的完整命令應該就是如果我們會想要反抗或者離開,就會直接動手了是嗎?”
紀雲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外面一陣喧鬧,使了個眼色便走了出去,過了一陣子回來,看了看胡白白和泉淵,說道:“應該是沒錯了,剛才一個人覺得郭奇是在趁機控制大家,就想要出去,但是直接就被仆人放倒了。而且還有個管事過來說這個人可能認識刺客,想要去通風報信,這樣一來,本來還叫嚷的眾人也只能離開了。”
“郭奇竟然這麽膽大妄為,看來他是已經決定要破釜沉舟了,我們也要多加小心。”泉淵的聲音響起,紀雲轉過頭,正看到少女的眼睛就像黑暗之中的寶石一樣在熠熠生輝。
紀雲說道:“明天我們就直接動手去把紅牆炸了,而且速度要快,不然難保郭奇會不會直接炸了,這個家夥已經有些喪心病狂了,如果不能把他們收拾了,恐怕這裡的人都要死了。”
半夜,路菲披著一件大衣,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說道:“所以說,現在郭奇已經把火藥藏在了綠柳山莊往東拐角的那個屋子,你們三當家的也死了?”
“是。”兩個傳話的人本來並沒有一起,是一前一後的,但是先來的那個人還沒走,就看見後來的這個,這才知道給自己吩咐了任務的三當家已經死了。
路菲沉吟了一下,說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明天不要下場,直到我再次通知,這是他唯一的活命機會。”
“您明天不在武林大會上,怎麽通知?”傳話的人覺得自己還是要把事情都問清楚,不然的話到時候誤了大事可就麻煩了。
路菲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去吧,如果你們被抓住,或者你們進不去紅牆的話,就直接回船上去,帶上你們的人在紅牆外,等著接應你們幫主。”
“是。”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再問,沒有辦法,他們和路菲差得太遠,如果路菲不願意時候,絕對不是他們該問的。
等到水幫的人走了以後,路青從一邊的陰影之中走了出來,說道:“姐姐,你是什麽打算,為什麽不讓燕卓明下場,他一直不下場,怎麽幫紀雲他們吸引注意?”
路菲微微一曬,說道:“紀雲他們已經沒有幫手了,我只能盡人事,盡量保下來燕卓明的命,就看他會不會信我了。黃鑫帶來了嗎?”
“已經來了,我剛從大牢裡把他帶過來。”路青回答,又對著一邊喊了一聲,很快,張瑤就帶著黃鑫走了過來,幾天功夫,黃鑫已經像個被人打斷腿的小雞,沒有一點活力,見到路菲的時候,也是笑了笑,說道:“大長老,你都已經把我的退路都斷了,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我是郭奇的人,我被抓了還把他供了出來,知府大人這麽一傳訊,我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又大半夜的把我從牢裡帶出來是要做什麽?”
路菲根本不理會黃鑫的抱怨,直接說道:“黃鑫,我現在沒有功夫聽你說你的入獄感受,你現在的下場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幫我一個忙,從此以後,你自然就可以說你是從一開始就作為我的探子,幫我做事的,我也不會反口。”
黃鑫眼前一亮,卻沒有既可作聲答應,這簡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江湖中人最重要的就是個面子,如果真的能像路菲說的那樣子,那麽以後自己就是和天山合作的人,而且是直接和路菲有接觸,這樣的話,不僅不會被人看不起,反而會在江湖上水漲船高,可是這種好事怎麽會落在自己頭上呢,黃鑫試探著問道:“大長老,您要不先說一下要我做什麽事,免得我本事不夠,白白讓您費心。”不知不覺,黃鑫已經不敢再隨意說話了。
路菲一點不遲疑,說道:“我要你去紅牆,幫我送消息進去,不過現在的紅牆可不是之前那麽好進去了,前幾天,我的人發現了紅牆裡面出現了大量的火藥,郭奇想要直接把紅牆裡面的人都炸死,明天就是武林大會的最後一天,所以今晚必須從消息進去。”
“炸藥?”黃鑫震驚。
“不錯,而且燕卓明的水幫,三當家的今晚早一些時候已經被郭奇的人殺了,現在整個紅牆都是風聲鶴唳,具體的事情等下你可以問路青,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說那麽多,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情很難辦,而且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有機會能送信進去的,也就只有你了。”
黃鑫眼神閃爍,問道:“你就不怕我反水了?”
路菲瞥了一眼黃鑫,眼中盡是鄙夷,說道:“我無所謂,你可以試試,如果你真的敢反水,我會直接去信給謝明,你不是很不服他這個天下第一輕功嗎,從此以後你這輩子都會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黃鑫咬了咬牙,說道:“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會被抓,不會趁機逃了。”
“被抓就是你自己技藝不精,那就當是我看錯了,至於逃走,天下確實很大,但是一個背主之人,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你如果練了這麽多年的武功就是為了像隻老鼠一樣四處逃竄,那也隨你。”路菲的話就像一根根的針,扎在黃鑫的心裡,黃鑫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內心在路菲的話裡一點一點受到傷害。
“那我——”黃鑫想了想,剛剛開口說了兩個字。
路菲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要是被抓了,被殺了,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想著我會去救你,你應該明白,”路菲的眼光就像這清冷的月光一樣,不帶著一點感情,“你只是個被我抓住的敵人,我給你一次機會,也是因為現在手邊沒有人可以用,而不是愛惜你的那點本事,你想要重新在江湖上站出來,就要拿命去拚,我的時間有限,你自己想好,要不就去拚命,要不就回去牢房,你可以放心,我路菲既然說一句讓你把牢底坐穿,你就絕對沒有機會再走出來一步!”
路菲說完之後,就再不說話,而是端起茶杯來,一點一點喝著,在杯子還沒有見底的時候,黃鑫就大聲說道:“我去,不就是一條命嗎,誰不是搏命?”
“好,你可以放心,只要你幫我把事情辦了,從此以後,你就是在揚州和我路菲合作的人,而不是被我抓住的人,你以後見到人大可以這麽說,現在你聽好了,我要你進去紅牆,告訴一個叫做胡白白的人,明日一早殺了郭奇身邊的人,把視線引到燕卓明那邊去。”
“第二,去告訴燕卓明,想要活命,就不要下場動手,他只需要等著我的下一個消息。如果他任意妄為,那麽我仁至義盡,不會再多幫主。”路菲把剛才跟燕卓明手下說的話又重複了一次,之後便盯著黃鑫一言不發。
黃鑫點了點頭,路菲又說道:“至於他們的具體情況,還有位置,路青會告訴你。現在你們去吧。”
路青帶著黃鑫離開之後,路菲看了看身邊站在的江藍和張瑤,說道:“你們兩個,等下就出發,把那個藏著火藥的地方給我觀察清楚,之後張瑤留下繼續盯著,等我消息,江藍把觀察到的東西在天亮之前返回告知我。”
“是。”江藍和張瑤拱手行禮,之後便急忙離去。
路菲坐在暗黑之中,整個人就像一尊雕像,一動不動。
紀雲三人正在盤算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窗戶上一點聲響,紀雲和泉淵頓時長劍出鞘,紀雲看了一眼泉淵,泉淵點點頭,靠在門口,紀雲推開門走出去,只見四處無人,只有窗台上放著一張紙,紀雲又看了看,這才拿起紙條來,回到屋子裡,看著已經縮在桌子後面的胡白白,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才說道:“沒人,出來吧。”
胡白白從桌子後面爬出來,一點尷尬都沒有,反而問道:“怎麽回事?”
紀雲無奈地發現胡白白這個家夥的臉皮越來越厚了,本來還是偶爾會注意一下自己的顏面,但是現在完全沒有那個念頭,難道真是以前張瑤說王小虎就是因為和自己離得近了,才會近墨者黑嗎。
“有人送了封信過來。”紀雲打開一看,把信遞給泉淵,之後胡白白也湊上來看了一眼,三人面面相覷,紀雲說道:“看來路菲長老是打算讓燕卓明來當這個冤大頭了。”
泉淵微微一笑,說道:“不愧是路菲長老,我小時候就已經聽說過她的智慧了,這樣一來,我們和燕卓明都可以掌握主動。”
“就是不知道燕卓明會不會聽話,”胡白白不切事宜的補上一句。
紀雲‘哈哈’一聲笑,說道:“放心吧,路菲長老算無遺策,就算是他不聽話,我想長老也有他不聽話的法子。我們就不用管那些事情了,只要把我們分內之事處理好了就是。你們覺得要殺了誰,才能達到目標呢?”
“就那個女管事吧,我看她不爽很久了。”胡白白不假思索,不趁這個機會把自己假想中敵人除掉,還等什麽,每次見到那個女人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胡白白就恨得牙癢癢。
紀雲笑了笑,說道:“可以,這個女管事,可不是個普通的管事,每次都是在郭奇身邊的人,看上去地位可不低,說不定我們還能不小心撈一條大魚。”
燕卓明的房屋裡,一眾護衛都站在那裡,默默等待燕卓明的決定,水幫三個當家的,二當家一直在水上,只有三當家的陪著燕卓明進了這個紅牆,現在卻死的不明不白,而且他們發現,這些人好像不僅僅是在幫著水幫的人一起調查,而且還有一些監視的意思。
就在剛才,一個護衛在門口發現了一張紙,拿進來給燕卓明之後,燕卓明就一直是在默不作聲。思考問題,大家也都不敢說話,誰都知道燕卓明現在處於暴怒階段,只怕是不管最後能拿到什麽,這次水幫損失了三當家的,都已經是虧大了。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周圍的牆上已經淡淡發出白光,燕卓明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一點悲傷,也沒有一點猶豫,而是一副冰冷。
“我們走,去看看最後一天的武林大會。”燕卓明也是直到剛才這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前院的大台子上面,最後一天了,武功不到位的人,都不會再上台去,而大家都時不時地看著燕卓明,昨晚的事情大家已經全都知道了,現在就是看看燕卓明會有什麽動作了。
郭奇很快就出現了,抱了抱拳,對著周圍的武林散人們朗聲說道:“各位,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已經派人連夜把消息都傳給大家了,現在我要宣布,我們暫時還沒抓到那個刺客,所以為了避免刺客混跡在我們之中,那就只能讓大家多留幾天了,現在我們總要一個一個調查,我會在這個地方保證大家的安全,還請各位不要隨意出入紅牆。”
“事出突然,請大家務必見諒。”郭奇深深鞠了一躬,之後就坐了下來,而大家都看著燕卓明,看看他會說什麽,但是燕卓明卻好像是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一言不發,只是臉色冷的嚇人,擺明了告訴大家現在不要招惹他。
“武林大會也是最後一天了,我現在就把我們的獎勵說出來,不管怎麽樣,大家來到這裡,給我這個面子,不就是為了這些東西嗎,我可不是個吝嗇的人,我肯定會把東西都拿出來,把東西抬上來!”說著郭奇對外面的早已經準備好的幾隊人說道。
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只見是三口大箱子,兩個人一前一後抬著。
“第一個大箱子,就是一些俗物,我知道大家也不是多需要這東西,不過聊勝於無,只要是來參加這次武林大會的各位俠客,都是我郭奇的朋友,送上一些東西也算是一點心意。”郭奇笑吟吟的,好像剛才那個安排事情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第二個大箱子,”郭奇手一揮,底下兩個仆人把箱子打開,只見裡面一排齊刷刷的短刀,湛湛發光,郭奇笑了笑,說道:“這是在東海一帶的著名兵器大家范師傅打造的精鋼短刀,小巧靈便,易於攜帶。各位皆可以憑武功來拿。”
“第三個,打開它。”郭奇一點,仆人推開第三個箱子,裡面放著一本薄薄的冊子,郭奇看到大家好奇的目光,滿意地說道:“這是我前些年從江湖上拿到的一本刀法,名叫裂空刀。”
“啊?竟然是裂空刀?”
“真的假的啊,裂空刀還有書寫下來的功法嗎?”
“看看邱宇不就知道了?他不是裂空刀的傳人嗎?”
頓時台下就吵翻了天,裂空刀的名頭實在是非同一般,沒有人敢小看這個東西,但是只要是明眼人注意觀察就知道,這個消息出來之後,燕卓明和邱宇的臉上一點意外都沒有,如果說燕卓明是因為自己的兄弟死了,現在沒有心情能去做這個事,那麽邱宇就是完全告訴別人他本來就知道這個消息了,邱宇是個學習裂空刀的,可是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竟然一點探尋的神色都沒有,鎮定的就差直接告訴大家我本來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不過這種事情也沒有人會上去質問,不管人家是不是事先就知道,現在也不會承認的,這個啞巴虧只能自己咽下去。
郭奇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本裂空刀法,我隻給第一。武林大會嘛,當然是以武功來論名次,既然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那麽這最後一天,我們就決出個第一第二來,這本裂空刀就是第一名的。”
邱宇一言不發,已經走了上台,很多人都疑惑地發出了問題:“邱宇這是什麽意思,他本來就是裂空刀的傳人,難道是不想讓別人也能學一學?可是那個郭奇既然已經拿到了,肯定自己手裡會有備份的,難不成邱宇還想把郭奇也給殺了不成?”
另一邊,不等大家猜測出個所以然,另一個人的出現已經打亂了眾人的思緒。
王大陸一臉的坦然,一步一步,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台子,看著邱宇笑了笑,說道:“邱兄,小弟雖然是學了蓬萊劍法,但是一直都很難跨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今天也想看一看這本裂空刀,或許能有所幫助。”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這個王大陸也太不要臉了,自己一個用劍的,還說要看看用刀的功法,怎麽著,他還想一手用劍,一手用刀啊?當自己是天才不成?”
“那可說不好,天下武功,萬法統一,說不定就是有關系呢,當年碧海先生聽說也不只學了劍仙的劍術呢。”
“他想要裂空刀也正常,蓬萊劍早就已經落寞了。就算是當年蓬萊還在的時候,也不見他們能有多大的本事,也就是個二流門派罷了,四大劍派哪裡有蓬萊的名字?現在他更是個後人,能學到幾分,要是有裂空刀,那可就不一樣了,誰還稀罕一個蓬萊劍法啊?”
下面的聲音亂糟糟的,很多人都不會可以放低聲音,各種聲音都傳入王大陸和邱宇的耳朵裡,更多的就是說邱宇沒有容人之心,不讓別人去學武功,還有就是說王大陸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之類的。
邱宇依然面無表情,對下面的各種聲音都毫不關心,只是默默地看著王大陸,似乎是第一次見到王大陸一樣,王大陸倒是不一樣,邱宇基本上很少和人交流,但是王大陸是個熱鬧的性子,這幾日下來跟不少人都聊得很來,就連胡白白少俠都曾經被邀請過去喝酒。
可是兩人還沒有開始,就有一個紅牆的仆人急匆匆地衝了進來,郭奇眼皮子跳了一下,卻沒有說話,等著那個仆人著急忙慌地衝過來,在耳邊說了幾句話,大家只看到郭奇的臉色突然就變了,就連在一邊的燕卓明都有些意外,昨晚郭奇見到自己這邊出了事之後也沒有這麽大的反應。
只見郭奇臉上分外精彩,各種神色交錯出現,之後郭奇走上一步,看著台下的眾人,大聲說道:“各位,我剛得到消息,我莊子上的一個管事死了。”
“什麽!”
“管事死了?什麽管事?”大家議論紛紛,這個可不正常,不管誰是刺客,都不會這麽做啊,昨晚才行凶殺人,馬上又來了一次?第一次之後已經是大家都十分警惕了,在這種情況下怎麽還會鋌而走險呢?還是一個管事,殺不殺的有什麽意義?
郭奇轉過頭,看著一臉平靜的燕卓明,問了一聲:“燕幫主,我的那個管事死在自己的房內,你的人昨晚也一直在搜索,有什麽線索嗎?”
“並無線索。 ”燕卓明淡淡地回答,心裡卻知道這肯定是路菲出手了,當初路菲說了在紅牆之中就有她的人,只不過那人在哪裡並不知道,直到現在燕卓明都沒有發現路菲的人到底是哪個,不過既然路菲已經動手了,那自己就按照路菲的指示做就可,本來燕卓明是有些猶豫的,但是既然郭奇已經是動手殺了自己的兄弟,那就不可能再合作了,這口氣燕卓明可咽不下去,路菲畢竟是天山大長老,自己低低頭也就算了,他郭奇算個什麽東西,如果不是知道郭奇的紅牆裡有大量的炸藥,昨晚燕卓明就已經發作了。
郭奇的心裡卻十分震驚,遠遠比不上面上的那種沉著,這個女管事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這一位也是火蓮教的教徒,和自己地位相同,只不過是這次的任務,兩個人各自扮演的角色不同罷了,本來刺客是自己派出去的,當然不會擔心,可是女管事死了房內,那就是說現在紅牆裡面除了自己的刺客,還有一個針對自己的人,而且那個人心裡有譜的很,他知道誰是真正的主子。
想到這裡,郭奇對燕卓明就十分懷疑了,和自己有衝突的就是燕卓明一個人,這是從他進了揚州去和路菲談話之後,郭奇就明白這個家夥絕對不會和自己配合了。
“可惡!”郭奇心裡十分惱怒,面子上卻沒有什麽表現,現在就算是女管事死了,該做的計劃也不能停下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反正今天過後,燕卓明也就死了,根本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