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仵作隻當自己聽岔了,於是豎起耳朵又問了一邊,“誰的?”
慧祁清清喉嚨,重新說道:“齊縣令的。”
這一次,他聽清楚了。
許仵作嚇得坐回了床邊。
“小寶貝,別開玩笑了,縣令老爺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明天你就能聽到齊縣令死去的消息了。”慧祁吸了一口氣,掩蓋緊張說道。
許仵作眼皮直跳,“你們靜心觀想幹嘛?”
“我們不想幹嘛,我們隻想和你做一個交易。”慧祁說道。
“不做。”許仵作可不敢做這樣子的交易。
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我什麽都沒有聽見,也什麽都不知道,你快走吧,我們之間不要有來往了。”許仵作起身推搡著慧祁說道。
“你確定?那你之前欠的債怎麽辦?”慧祁被這一推,推出了火氣,“我聽說你在賭坊裡欠了一大筆錢,要是你還不上的話,他們就會剁你一隻手,你要是成了殘疾,怕是仵作的事情你也做不了了。”
“到時候,你怎麽活?”
許仵作再次癱坐在床上。
“可...我要是和你們合作,這不就成了同謀,到時候我會掉腦袋的!”許仵作在糾結道。
“再加一箱錢。”
慧祁有提高價碼的權利。
許仵作咽了咽口水。
兩箱錢......
還完債去,也足夠自己活幾輩子了。
許仵作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仵作。
要是仔細一點,也許能把自己做的手腳給遮掩掉......
既然靜心觀說齊縣令會死,那麽他們必然還會有後手。
到時間風雲一起,誰會注意到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仵作?
“我...試試吧。”
話一說完。
慧祁在許仵作皺巴巴的臉上親了一口。
“這不就行了嗎。”
許仵作戰戰兢兢地陷入無限的春光當中。
當日晚上。
谷廉給齊縣令穿上一條褻褲和簡單的外衣,然後將他扔到床上去。
隨後,谷廉又不知從哪裡捉了幾隻老鼠,然後將它們放在齊縣令的屍體上。
有好幾隻老鼠見到屍體就格外的興奮。
因為,這是它們的食物。
它們有的從齊縣令的嘴巴裡鑽進去,有的啃掉齊縣令的耳朵,有的在齊縣令的懷裡鑽來鑽去。
“差不多就是這個日子了。”谷廉將現場給製作好了之後,趁著夜黑偷偷摸摸地逃走了。
屋裡裡就剩下一具冰涼的屍體和好幾只要開飯的老鼠。
白天。
曹縣丞匆匆忙忙地跑到縣衙後院,敲打著齊縣令的門。
“縣令老爺,有人敲門前鼓了,您得起床開堂。”曹縣丞催促地說道。
但是敲了幾下,裡面都沒有聲音。
“縣令老爺?”曹縣丞試探地又喊了一句說道。
屋裡還是沒回應。
曹縣丞狐疑地拉動了一下屋門。
吱呀--
門竟然拉開了。
曹縣丞看到了一輩子中最惡心的一幕。
“縣令老爺死了!!!”
齊縣令的死是一件大事。
整個縣衙都慌亂了起來。
曹縣丞身為縣丞在齊縣令死了之後,必須承擔起該有的責任。
他只能一邊吐著,一邊盡量不讓自己看齊縣令的屍體。
那一幕,自己已經不想再看到了。
太惡心了。
“曹縣丞。”嶽在風患得患失地上前說道。
齊縣令的死,嶽在風心裡還是有點小開心的。
畢竟他也不傻。
嶽在風知道齊縣令肚子裡也沒有憋什麽好屁,但是之前自己不得不依附他。
但是現在不同了。
齊縣令死了。
就沒有別人要殺自己了。
可嶽在風也有點苦惱。
齊縣令死了,這可是一件大案。
這麽大的案子壓在嶽在風的身上,他是有一點喘不過氣。
況且,以後還會來新的縣令,嶽在風不知道之後的縣令秉性如何,這還得花時間和金錢慢慢地去磨合。
“怎麽樣?有什麽蛛絲馬跡嗎?”曹縣丞拿著布絹捂著鼻子問道。
“屋裡倒沒有什麽蛛絲馬跡。”嶽在風詢問道,“曹縣丞,您之前說屋裡面並沒有上門栓?”
“沒錯。”
“那就有可能,是他殺。”嶽在風判斷說道。
“他殺?誰敢來縣衙後院殺一個朝廷命官!”曹縣丞皺著眉頭說道。
“我倒是聽人說,前日齊縣令和一個長發女子在房間逗留了許久,長發女子走之後,齊縣令便再也沒有出門過。會不會......”嶽在風懷疑道。
“不可能。”曹縣丞說道:“我那日來找齊縣令時正好和那個女子擦肩而過,那個時候,齊縣令還活著。”
“那會是誰殺的...”嶽在風陷入思考當中。
“是鼠疫。”這時,許仵作已經檢查完屍體,他過來說道。
“鼠疫?!”曹縣丞和嶽在風異口同聲地問道。
“沒錯,我檢查了半天,發現齊縣令死亡的原因是患上了鼠疫。”許仵作深呼一口氣, 說道,“這種鼠疫十分嚴重,聽說曹州就在鬧這種鼠疫。”
“一般這種鼠疫不會立馬地顯現出來,它會在人的身上潛伏,所以齊縣令在平日並沒有什麽病狀顯現。”許仵作繼續說道,“但是一旦發作,便是無力回天!”
“竟然是鼠疫!”曹縣丞立刻遠離了好幾步,他道:“是啊,咱縣裡百姓們是在傳鬧鼠疫的事情,本來我還在懷疑事情的真假,但是眼下卻讓我不得不相信了。”
許仵作暗擦著冷汗,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點點頭。
但是嶽在風卻表示懷疑,“可是門沒上門栓,這是一個可疑點啊。”
“誰會冒著危險來殺一個朝廷命官何況還是一個患有鼠疫的朝廷命官?”曹縣丞高聲說道。
曹縣丞已經決定以鼠疫為死因將齊縣令的死上報了。
這個結果也是曹縣丞可以接受的。
若是齊縣令的死因是被人暗殺的話,那他曹縣丞就得受到上面的批評。
影響官績。
既然死因真的是鼠疫,那就皆大歡喜。
“嶽在風,你去縣裡每家每戶搜查,看看有沒有逃到咱們縣裡的曹州人,有的話就通通關入大牢,絕對不能讓鼠疫在咱們縣裡擴散下去。”曹縣丞吩咐道。
縱有嶽在風有許多疑問,但還是領命了。
許仵作心道,可算過去了。
*
好幾天都得窩在樓上,不能下去遊蕩。
無聊透頂。
無聊到...思維都僵住了。
今日...
且一更.